龙宸锐!乔安心中一激灵,为什么自己跟龙宸宇从来都不曾想过这个人呢?能与龙宸烈相抗这许多年不败,就算有人暗地相助,他本身也不会是盏省油的灯的!龙宸宇的崛起威胁到的不仅仅是龙宸烈,也包括在、了对皇位有野心的龙宸锐!倘若是他派出刺客,既除掉了龙宸宇,又可嫁祸龙宸烈,那便是一箭双雕之计,同时可除掉两个眼中钉肉中刺!而且,之前他与龙宸宇关系相对和睦,根本不会引人疑心。若果真如此,他的心计,也不可谓不深了。或者,自己跟龙宸宇,都太小看他了。
只是,若是龙宸锐的话,问题便又来了,那封诱龙宸宇上当的信笺自何而来?但这也并非全无可能,说不定,龙宸锐在慕容府亦安插的有内奸,因而无意中得到慕容锦儿的信笺也说不定。
皇室之争,果然诡谲复杂,情势千变万化,难以捉摸。看来,自己跟龙宸宇,都要提起千百般的小心方可。在这种形势下,绝不能因儿女之情再乱阵脚了!
慕容锦儿见乔安双眉微锁,只道是在为她想主意,感激地道:“乔公子不必替锦儿太过费心。你肯这样子听我说说话,锦儿已经很是感激了。若是换了旁人,定会讥嘲锦儿,说我为了……竟会说出这样不知羞耻的话来了!”
乔安听她这样说,便知她误会了,却也不说破,只是手指轻动,荡起清虚之音,淡然道:“渴望被爱,是人之天性,能够爱人,是人之福分,又有什么羞耻的?有些人,总要想要,却还要不来呢!慕容锦儿,你可要好好珍惜你自个的福分了!”
慕容锦儿诧异地瞧了一眼乔安,幽然道:“乔公子的想法果然与他人不同。只是,如今事情能朝哪方面发展,谁也不敢妄下断言。我跟四皇子有没有这个缘分,可还要看老天爷了。”
乔安冷冷地道:“老天爷?你要是指望它,那还不如就不要抱着希望了。”
慕容锦儿心中一惊,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看外面的天色不早,遂道:“说出这些话,锦儿心中好受多了,这都要多谢乔公子。锦儿扰了乔公子这许久,也该告退先回慕容府了。”说着向乔安盈盈一拜。瞧她的神色与精神头,确实比先前振作了许多。
乔安也不闪让,也不回礼,只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乔某也就不留了。慕容姑娘请自便吧!”
待到慕容锦儿离去,乔安那淡漠的面具也就跟着卸下了,神情中满是疲惫与无奈。经过慕容锦儿这一场,她更发觉,自己跟龙宸宇,不管怎样说,都只有劳燕分飞的缘由,却没有相携及老的道理!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如今皇位之争,已到了白热化的状态,若自己跟龙宸宇都还陷于儿女私情的泥潭而难以自拔的话,必败无疑。何况,那本就是不可能的,又何必作茧自缚,空自相扰呢?即使穿越时空,到了另一个世界,但命运对自己的捉弄却从未改变!这一点,自己不是早有认知了么?何以遇到情关,却又迟疑退缩,对命运又抱起幻想来了?
趁自己尚未至难以自拔的地步,还是及早抽身吧,便如十三岁那年从无名谷出来一般。
乔安默默地想着,忽然心中警觉,猛地睁开眼睛,从凳子上跃起,戒备地瞧着门口。果然下一眼便看见如白日鬼魅一般的莫光出现在翠竹造就的门口。虽然仍戴着面具,但从他那近乎气急败坏的眼神中,乔安便可看出事情不妙。果然,莫光匆匆向她行礼后,便急切地道:“小姐,不好了,天璇出事了!”
二人疾奔至皇城北边的一处大宅之前,莫光抢步在先,带着乔安进去。守门护卫似乎早已认识了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二人来到西园内宅,疾步入内。一进门,便有一股细细的幽香传来,乔安脸色微变。这是无名谷特制的“羽衣香”,可使重伤之人沉睡,忽略自身疼痛,轻易是不燃的。看来,天璇的伤势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些。
来到床前,透过挽起的帷幕,乔安终于瞧见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俊朗面容。在羽衣香的熏染下,他已沉沉入睡,表情极为和祥安逸,有着难得的淡淡安心,更显得风神俊朗,如玉温润。乔安看着他那已十数年不见的表情,心中暗自感叹,却不说话,只静静地坐在床前,伸出二指搭在他的脉腕处。过了一会,她睁开眼睛,心头的大石早已放下了一半,向躬身立在一旁的莫光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光毕恭毕敬地道:“小姐,此事摇光也不是很清楚。天璇是玉衡救回来的。属下急着通知小姐,还没顾上细问事情经过。”
乔安微微扬眉,奇道:“哦?玉衡居然丢下他的华阳帮,跑到京城来了?难怪天璇的伤口早已包扎妥当了。他到京城有什么事情呢?”
莫光尚未来得及回答,便听得外面一声长笑,一个豪迈爽朗的声音紧跟着道:“小姐问摇光,不如亲口来问我吧!前些日子小姐交代我的事情已有眉目,再想着原也有许多年不曾见过小姐了,心中难免惦记,干脆就假公济私一回,往京城来了。”说话间,“玉衡”邱顺衡已经踏入内室来了。这位江湖第一大帮帮主身着灰衣,面容平凡,但是眼中闪烁的精芒则泄露了他不凡的功力,顾盼举止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摄人气势则宣告了他有异常人的身份。若掩起这两样来,那边如常人无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