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你究竟想要什么啊?你究竟想要什么啊?
她闭上眼睛,努力地跟体内的剧毒疼痛对抗,凄然而又坚决地低声道:“我想要活下去,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我想要你永远好好的!”
终于抑制住万毒之首的发作,乔安已经耗尽全身的力气,近乎虚脱地瘫倒在地。然而,想起含痛离去的龙宸宇,她又勉强挣扎着起身,要追去皇宫解释。正待出门,无意中扫见自己的模样,再摸摸头上的斑斑血迹,只得转回身换衣洗漱。若这样出去,非得把四姝他们吓死不可。
半个时辰后,乔安已经置身皇宫西门凌武门。然而,这次她却遇到阻碍,平常从不为难的守卫今天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放她进去,说是皇上有旨,无论如何也不见****郡主。乔安知道龙宸宇如今必定对她愤恨异常,更急于解释,以至于连金牌令箭都取出来了。然而,那守卫说话谦恭有礼,言语间却丝毫也不通融。
乔安无奈,却又不甘就此放弃,只能站在宫门口候着,等着龙宸宇改变主意。见她脸色苍白,光彩全失,又满脸疲惫,思及往日她待下的宽和,那守卫心中不忍,想是皇上跟她吵架,悄悄地好意相劝道:“****郡主,您别在这里站着了,皇上凌晨回宫时神色可不好了,恐怕真是震怒了。您且等些日子,待皇上消了气,依他对您的宠爱,事情就好办多了。”
乔安知他好意,但这次事情严重,她实在等不及,微笑道:“我知道,不过我还是等等,劳烦你再进去通报。”
守卫无奈,只得再度进去通报,没多久便又出来,这次身边却多了个人——龙宸烈。乔安忙迎上前,见龙宸烈神色间微带歉意,心中一沉。果然,龙宸烈叹道:“乔姑娘,别再等了。皇上令我出来跟你说,他绝不会见你的!”
“这样啊!”乔安低低道。
龙宸烈心中好奇,令守卫们站得远些,这才低声道:“乔姑娘,你们又怎么了?我很少见皇上这样,连你都不见!咦,你的额头怎么了?受伤了吗?难道是皇上……”他结舌,天啊,这次究竟是怎么了?然而,今日早朝皇上却还是神色正常,除了阴沉些,而刚刚他向皇上秉奏追查龙宸锐罪证时,皇上也如寻常般不动声色啊!可是,皇上居然不见乔姑娘,甚至连她受伤也不理睬?!
乔安摇摇头,道:“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二王爷,他无论怎样都不肯见我吗?”
龙宸烈摇摇头,道:“莫说见你,连提都不许提。”
乔安心中黯然,原本还想请龙宸烈带个话,现在看来也是不能的了,不然只是枉自连累他罢了。何况,万毒之首的事情也并非三言两语便能说清楚,还是当面谈最好。只是,这场“当面”会不会永无约期?万毒之首又将发作,曾经的磨难又将开始,她究竟还有多少时间呢?想到这里,她心中惨痛,咬咬牙,靠近龙宸烈,低声道:“二王爷,若是我硬闯呢?”
龙宸烈一呆,随即神色郑重,缓缓道:“乔姑娘,我劝你不要。即使你如今进去,只怕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皇上,如今正在晴宜宫里,恐怕你即使进去,也是自讨没趣。”
晴宜宫?那不是晚妃的宫殿吗?乔安神色更加苍白,禁不住倒退几步。他是真的想要放弃了吗?
龙宸烈见她苍白虚弱,竟如游魂般,暗自担忧,问道:“乔姑娘,你还好吧?”
乔安勉强笑笑,点点头又摇摇头,缓缓转身,怔怔离去,步履竟有些蹒跚。龙宸烈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心中微觉不安,转身入宫,径自往飞炫宫而去。入了宫门,他口中本该在晴宜宫的龙宸宇正安坐藤椅上,低首阅览奏折。龙宸烈拱手道:“皇上,臣已经照您吩咐的跟乔姑娘说了,她刚刚离去。”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皇上,乔姑娘的模样瞧起来实在不好,脸色苍白如纸,没一点精神劲,像是病了般。尤其,臣说皇上您在晴宜宫时,她竟然身子晃荡,摇摇欲坠的,像是受了很大打击。”
“你放心,她武功那样好,不会轻易出事的。”龙宸宇没有抬脸,瞧不清楚神态,但声音却冷淡到了极致,“受了很大打击?哼,她还会在乎吗?她还有心吗?”
龙宸烈听他语气不善,不敢接话,听这口气,定是乔姑娘又伤了皇上的心。思及方才乔安憔悴虚弱的模样,他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不由地想起七年前他自文义关截回的乔安,呼吸微弱,浑身冰冷,几乎叫人错认为是死人,再想想先前乔安说她因武功伤了身子,犹豫着道:“皇上,有件事臣不知该讲不该讲。”
龙宸宇冷淡道:“方才你说已拿到龙宸锐罪证,不过暂且按下此事,这龙宸锐,朕尚有用处。好了,朕今日倦了,改日再说吧!你可以退下了。”说着挥挥手示意他离去。
龙宸烈犹豫了下,见龙宸宇确实不耐烦,也不敢强言,躬身退下。听得殿中陷入沉寂,龙宸宇的朱笔顿下,喃喃道:“身子晃荡,摇摇欲坠的,像是受了很大打击?”他冷笑,“哼,乔安,你真的会在乎吗?若会,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追出来?或者,你只是不甘失去朕这样好用的工具?”
说到工具,他便不禁想起六年前那场撕心裂肺的背叛,是的,六年前,他输给了她的绝情,而六年后,他布的局,他却再次输了。不,他绝不甘心,无论如何,他要知道,他究竟输在了何处;无论如何,他也要扳回一局。他眼中猛地迸出精芒,明亮得竟有些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