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顿时了悟,瞧着他嗔道:“原来你早就察觉到了,却是故作不知,成心闹我!你小心,我可要生气啦!”
龙宸宇又是笑,又忙着抚慰道:“安,你别急嘛!其实,我最不喜欢你那副温淡不惊的模样,好像什么事什么人都不放在心上般。我最爱瞧你失控的样子,可惜你定力比入定的老僧还好,认识你这么久也就瞧见这一次,你说我能轻易放过么?”
乔安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说话。龙宸宇自顾得意,半晌才渐渐止住笑,忽然感慨道:“安,我好久没这样开怀的笑了!若说先前答应你时,我还有些被迫,有些不情愿,如今也觉着没什么了。能够再这样毫无拘束,相处自得,不管怎样做都是值得的。你说呢?”
“你能这样想,能不怪我,那自然是最好。”乔安神情柔和,含笑瞧着他说道。若是真可以这样陪他此生,无论要她受什么样的苦什么样的痛,她都愿意。想着,乔安又在心中安慰自己,如今他们不是相处的很愉快么?只要她能够克制情绪,不再有大的起伏,他们定能就这样相守终生的!一定!
“小姐!”“娘!”“君姑娘!”就在这温馨和谐的时刻,几道男女声音忽然斜里插了进来。乔安抬眼看去,只见四姝,楚倾阳,君逸凡正在前方不远处讶然瞧着他们。而楚倾阳身边还有着两个熟人——青衣的杜明原温润如故,而玄衣的秋凌鉴也冰冷如故。只是,当秋凌鉴的目光扫过龙宸宇时,淡漠的眸色又冷冽上几分。乔安也觉惊讶,跟龙宸宇对视了眼,奋力挤上前去,笑着问道:“怎么你们几个怎么就碰在一起了?这样巧?”
杜明原这才反应过来,瞧着君逸凡,愕然道:“娘?”随即瞧向乔安,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君姑娘,你……你难道已经……”乔安顿时升起荒谬绝伦的感觉,不由失笑,随即想起身边的龙宸宇,向他看去。龙宸宇却只是一一扫过众人,在瞧杜明原时眼中闪过一抹厉芒,随即隐去,颇含意趣地盯着楚倾阳跟君逸凡,温然笑道:“楚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楚倾阳顿时想起他来,面色大变,瞧着乔安,期期艾艾地道:“小姐……宇公子……你们……你们认识?”说着手上不由用了把力,捏了下身边的君逸凡。君逸凡自然也想起早先自己说的弥天大谎,心中暗暗叫苦。若是叫乔安知道,只怕他尚未结束的禁足又得多上好几个月!
龙宸宇瞧着他们慌乱的神色,愈加觉着有趣,瞳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上前抚着君逸凡的头,向楚倾阳赞道:“楚公子,你这个儿子真是可爱!”说着,像是刚反应过来般,讶然瞧向乔安,故作惊道,“对了,安,他刚刚叫你娘呢!他既是称楚公子为爹,又叫你做娘,难道你们……”说着瞧瞧乔安,又看看楚倾阳,再看看君逸凡,丝毫也不掩饰眼中的笑意。
楚倾阳跟君逸凡顿觉天塌地陷,暗叫天亡我也!果然,乔安听罢龙宸宇的话,微微点点头,双眼微眯,紧盯着君逸凡,神色却温柔如水,柔声道:“逸凡啊,原来倾阳是你爹啊!”说着又瞧瞧楚倾阳,更是笑靥如花,道:“楚倾阳,原来你是逸凡的父亲啊,怎么我收养他这许久都不知道呢?真是太不该了,真是当罚,楚倾阳,你说是不是?”
楚倾阳跟君逸凡一大一小两张俊脸顿时都垮了下来。果然是坏事做不得,坏话说不得,这不,才多久功夫,报应就来了!杜明原虽不明其中缘由,却也听出君逸凡并非乔安亲生,顿时放下心来。龙宸宇则含笑瞧着这一幕。倒不是他气度狭小,非要跟这两人为难,只是,他们随口一句话,却叫他心痛如刀割,百般难受,岂能不略施惩戒?瞧他们那模样,只怕乔安这顿处罚不会轻!
乔安冷笑声,也不再理会他们,转头为杜明原三人作介绍,却掩去龙宸宇的真实身份,只称他为宇公子。秋凌鉴依旧是那副冷冷不理人的模样,龙宸宇先前受贯乔安的冷漠,也不在意,倒是将杜明原上下打量几番,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杜明原见龙宸宇跟乔安亲密非比常人,心中微觉酸楚,但他向来温润有礼,又见龙宸宇俊朗温雅,气度不凡,浑身清贵气息,也不愿怠慢,拱手为礼。随即回答乔安刚刚的问话,道:“君姑娘,刚刚在悠然居碰上楚公子他们,就一起赏灯来了。不过,刚刚听雾菀姑娘说你今晚不来,正在遗憾,没想到这就遇见了。”
雾菀插嘴道:“小姐,杜公子正和秋公子在悠然居庆祝,我们从下经过,瞧见他们。霜草说上次多亏杜公子及时赶到,救了她一命,便上前致谢。小姐,你猜怎么着?今日可正是杜公子的寿辰呢!你说巧不巧?”
乔安心中微动,随即笑道:“杜公子,原来你也是上元节寿辰。只可惜我知道得太晚,不曾备得寿礼,真是对不住!”
杜明原忙谦让道:“君姑娘这是哪里话?在下能得姑娘恭贺,心愿足矣!对了,刚刚姑娘说‘也’是上元节寿辰,难道姑娘认识的人中也有上元节生辰的吗?”
乔安叹口气,淡然道:“公子倒是听得仔细。我确是有个至亲也是正月十五的生辰,只可惜他已经过世了。”四姝,楚倾阳,君逸凡都不曾听乔安说过,不由颇为好奇。龙宸宇也觉茫然,随即想起今日刚见面时,乔安身上有着梦甜香的味道,想必就是在祭奠那位至亲吧?而那位至亲,想必也是在徐府大难中丧生的。想到此处,他心中未免阵阵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