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原瞧见乔安,神色欣喜,上前拱手,温然道:“君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咦,君姑娘,你脸色不大好,哪里不舒服吗?”
乔安淡淡笑着,道:“没什么!对了,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霜草瞧瞧乔安,又瞧瞧杜明原,微赧道:“这说起来可就话长了。今日多亏杜公子跟秋公子相救,否则,也许霜草就瞧不见小姐了呢!”
乔安略加思索,微微色变,道:“霜草,难道你碰见舒凝宏啦?哦,我知道了,今日你接着的信件便是他遣人送来的,对不对?你要想自己私下解决这事,所以也不知会我声,便要自己逞强,单独赴会!霜草,你以为你是谁?关羽啊,还单刀赴曹会呢!”
霜草知道小姐担忧,嗫嚅道:“我瞧小姐这几日心事重重,不想再叫小姐为我的事情烦心。再说,这祸本就是我闯下的,也该叫我自个收拾才是。从小,小姐就跟我们说,我们做什么都可以,小姐你都不会过问,只是自个做的事情就得自个担当,要能够勇于承担责任,我们不能事事都靠小姐呀!”
乔安忽然听见这些话,不由得轻颤,心有所悟,喃喃道:“是啊,自个做的事情就得自个担当,要能够勇于承担责任。这都是多久前我说的话了,也难为你还记得。可这次不同,若你能够担当,我自然不会去管,但擎天门非比寻常,你又哪里担得起呢?”
杜明原瞧着霜草那模样可怜,忙转移话题,道:“君姑娘,莫非是你不太欢迎我们这两位不速之客?不然怎么都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反叫我们站在这门口吹冷风呢?”
乔安这才醒悟,忙迎着几人入厅堂。秋凌鉴依旧是那副冷冷的模样,乔安知道他对面冷心热,否则也不会救霜草,因此也不介意,随后入内。主客各自分坐后,杜明原说起事情原委。
原来,秋凌鉴今日得了消息,知道舒凝宏已然入京。杜明原生怕他会先寻乔安等人的麻烦,因此求着秋凌鉴带他去见这位擎天门门主。结果到了约定地点后,却正好瞧见霜草跟他争执不休,便顺势救下,带她回君氏。
乔安沉吟道:“杜公子,你说你们赶到时,见舒凝宏正在跟霜草争执,两人却没有打起来?”
杜明原点点头,笑道:“君姑娘,确是如此!其实,我跟舒门主谈过几次,他心胸宽大,不是锱铢必较之人,若是有什么误会,想必是能够说清楚的。”
乔安函授,淡笑不语,只是眼光有意无意地瞥向旁边的霜草。霜草被她瞧得有些心虚,垂下头不敢跟乔安对视。乔安心中更加疑惑,却也不说,跟杜明原两人闲聊着。究竟夜已深沉,杜明原也不好多做留恋,半个时辰便起身告辞。
乔安起身送他们出门,便直接转回后院房中,瞧着黑夜不语。没一会儿,门被轻轻打开,霜草轻轻溜了进来,来到乔安身边,焕道:“小姐,我……”
乔安打断她,淡淡道:“霜草,你若是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不会强迫与你。只是,你要记着,若是有什么事端,我永远都是站在你们身边的。”
霜草心中感动,声音微带哽咽,道:“小姐,我都听雾菀她们说了,那个人就是龙宸宇吧?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怎么会待你这样冷冽呢?”
乔安叹息,也不说话。
霜草语带担忧:“小姐,你要怎样做呢?”
乔安轻声道:“还能怎样?就像我教你们的,自个做的事情就得自个担当,要能够勇于承担责任。这是我五年前丢下的烂摊子,如今自然也要一手担起来。只是,如今我还是有些混乱,整理不出头绪来,因此还想要自己多静静,多想想。这几****不见外客,你们都替我推拦着。”
“可如果是他来了呢?”霜草疑问道。
乔安苦笑摇头,道:“你放心吧,这几****气还来不及呢,不会过来的。”
霜草瞧着她,道:“小姐,你很伤心吧?”
乔安依旧只是笑笑,并不答话。
霜草如今最瞧不得乔安的笑容,淡淡的,浅浅的,似乎云淡风轻,却蕴涵着无数悲哀。最要紧的是,此时的她,是该哭的,而不是笑。可是苦到极致,却反而哭不出来只能笑着,笑着,凄美绝艳,叫看见的人都为之神伤。眼眶温热,渐渐有泪光涌出,霜草不想叫乔安看见,捂着嘴奔出房间。
乔安缓缓转过头,半侧着脸瞧着她逃也似的匆匆离去,摇摇头,轻声叹息,脸上又浮起那般叫人心伤的笑容,接着仰头瞧天,再也不想说出话来。
虽然说了不见任何人,但总有些人例外,比如今日登访君氏探视乔安的这位。乔安得讯出来,上下打量眼前身着湖绿色棉衫的龙宸烈,眼中微有诧色,问道:“龙宸烈,怎会是你?我记得你不是被软禁了吗?”
褪去满身的傲气,眼前的龙宸烈意态悠闲,倒是越来越像龙宸宇了。闻言他微微一笑,摇头叹道:“乔姑娘,你果然存心要避他,所以连京城的消息都不肯听闻。若你能听得一听,便会会知道我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解禁,如今还颇蒙圣宠呢!”
乔安正吩咐四姝上茶,闻言笑道:“是么?这是好事,恭喜你了。”
龙宸烈见她展颜,不由微怔,随即瞧着她,问道:“那乔姑娘,你可知道其间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