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冷笑道:“照这么说,你反而是有功劳的喽?其实,你又何必求我呢?楚大公子相交满天下,光你那些红颜知己吐口唾沫,只怕也把那薛洪益淹死了,又有什么好怕的?”
乔安说这番话,其中却另有缘故。原来,这五年来,楚倾阳经常遇见这种“逼婚”事端,有时自己搞不定,有时躲得不耐烦,便都回君氏小住。本来这也没有是什么,只要错不在他,乔安也不会为难他。但坏就坏在了君氏小主人君逸凡身上!
这君逸凡不知为什么跟楚倾阳十分投缘,两人倒像是忘年之交般交游深厚。但楚倾阳生性风流,君逸凡与之相交中竟不知不觉沾染了他这性情,小小年纪,竟也在外面结下许多“红颜知己”,平时为他争风吃醋,厮打对骂,闹得极凶,在坊间人群传为笑谈。乔安得知此事,也觉有些啼笑皆非,考虑加紧对君逸凡的教导后,对楚倾阳也有些恼怒。楚倾阳自然知道,生怕乔安跟他算账,便抢先脚底抹油——溜了!这次实在是被薛洪益逼得没法子了,才回到君氏。
如今一听到“红颜知己”四字,楚倾阳知道乔安要算旧账,心中暗叫不妙,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却也不敢擦拭,忙道:“小姐,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整个无名谷谁不知道我楚倾阳对小姐是痴情一片,对别的庸脂俗粉看都不看一眼,更别说什么红颜知己了!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小姐更懂我?这世上有哪有谁比小姐待我更好?就拿今番薛洪益的事情来说,小姐定会替我出头的,是不是?”
楚倾阳生性风流轻佻,虽未怀着什么坏心,但撩拨少女情思,却是他心中所喜,因此平日里对着女孩子便是甜言蜜语如潮而涌,对乔安竟也不例外!这些话乔安自幼便听得多了,哪里会去理会他?任由他在那里胡天扯地,她却只是专心地读着集名册,如同没听见般。
甜言蜜语说完,眼见乔安还是没有反应,楚倾阳极为机灵,立刻开始表明真心,凑到乔安面前道:“小姐,这次我发誓挥好好呆在君氏,决不创获,更不会带坏逸凡。相反,我要痛下决心,痛改前非,好好教导他做个谦谦君子,温文儒雅。小姐,求你了,就救救我这次吧!”
乔安终于将目光转到他身上,浅浅一笑,悠然道:“想叫我帮你这次?好啊,可还记得三年前那次么?你只要照那次去做,我便替你料理这番事端!”
一提到“三年前”。楚倾阳顿时面色大变,苦如黄连,可怜兮兮地哀求道:“小姐,不必这么狠吧?毕竟,这次错不在我,是那薛氏兄妹太过蛮横,仗着武功好便欺压我这个无名谷旁系弟子!小姐,他们这样不把无名谷放在眼里,就凭这点,就盖好好教训一顿!”
乔安冷哼一声:“还敢花言巧语地挑拨离间,模糊焦点,你是不是真打算再扬名一次?若是的话便趁早说,我保证成全你!”
楚倾阳听乔安的话还有转旋余地,连忙闭嘴。
乔安沉吟许久,缓缓问道:“开阳,我问你,你可对人家姑娘有什么不规矩的行为没有?”
楚倾阳也知道这问题事关重大,收拾起一贯的嬉笑不恭,神色郑重,举手向天道:“苍天在上,我楚倾阳若对薛红蔷有丝毫不端举止,甘愿被雷打电劈,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小姐,我们无名谷虽然说素来不将那些仁义道德的迂腐理念放在心上,但并非可以肆意作恶为非,谷规第三条便是不得淫人妻女,我楚倾阳再大胆也不敢犯规啊!”
乔安也知楚倾阳素来风流却从不下流,只因这次事关“厉剑”薛洪益,关系重大,这才详细询问。听说他并无过错,她才将心放下,吩咐道:“这些日子,你且先在君氏住下,若那薛洪益再来找你麻烦,我自会替你出头。但是,开阳,倘若叫我知道过错在你,到时你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楚倾阳听见乔安愿意帮忙,大大松了口气,道:“小姐,你放心,我不怕倒是跟他们当面对质。”
乔安颇为怀疑地瞧了他一眼,挥挥手叫他出去。这次惹上利剑薛洪益这样的高手,事情自然有些棘手,但以自己闭心诀第三层的功力,加上寒玉剑,未必便不能料理。知识,楚倾阳这样的风流性子,日后还会惹上什么样的麻烦,谁也说不好,只怕日后还有的自己头疼的!
想到这里,乔安摇摇头,想要放下手中的集名册,另换一本书来看,忽然间想起自己的母亲柳解舞也是无名谷嫡系弟子,这集名册上定有记载。她心中好奇,便翻到最后,想要瞧瞧。谁知,她将书颠来倒去翻了好几遍,却怎么也找不着“柳解舞”这个名字,更不要说相关的简介!
怎么会这样?那老皇帝信誓旦旦地说她的母亲也是无名谷弟子,而且在江湖中颇有名气,为什么这书中却没有记载?究竟是老皇帝在骗她,还是这记载出了问题?
乔安心中一动,翻到最后几页,仔细查看。果然,没多久她便发现在自己师傅关荣之后的书缝中有着些许残留的破碎书页,似乎是有一页曾被人撕去。按照辈分来算,应该便是关于她母亲的记载。
究竟是谁撕去了那一页?乔安心中疑虑。集名册向来同典籍一同放在谷中重地璇机阁,而且设有重重机关把守,除了谷主,寻常人根本就进不去。即便是专攻机关阵法的区枢,也是乔安将钥匙交给他之后才得以进入璇机阁。若这样说来,最有可能的便是上任谷主,也就是乔安的师傅关荣了。只是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因为瞧见“柳解舞”这个名字伤情,一时难以自制而为,还是这中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