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已经不知不觉间升到了中天,可是这里却依然没有丝毫的动静。
太子府里一如往日的安宁,所有人都按部就班的做着他们的事情,巡夜,探房,睡觉……只有一个人的心始终高悬着。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门开了,太子卫队悄然进到院中,再接着,太子赵天胤走了进来,面寒如冰。
看见了他,她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指甲深深地嵌在门廊下的砖缝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这一切都表明了她内心的紧张。
对上她的目光,赵天胤冷笑一声走了过来:“我做完了我能做的,从明天开始,你要兑现自己的诺言了。”
说完,他带着一阵狂放地笑声离开。
她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太子卫队已经跟着他们的主子一同远去,院子里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无力的靠着墙,身子渐渐滑下,头顶的月亮正安静地看着她,面对着那似水的月华,她笑了。
她是宛心,罪臣桑怀义之女。
父亲因为妒恨而陷害世交,没过一年便病逝,于是满堂富贵的桑家只剩下十三个性格迥异的女儿……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诬告之事被查出,桑府上下被贬为奴仆……
娇生惯养的姐妹们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慌失措,惟有她,平静地摘下鬓上珠钗,安静地换上素服,坦然地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
身为嫡出长女,她禀性冷淡,从不多说一个字,多行一步路。
因为她说,与其做错了让别人耻笑,不如不说不做的好。
十九岁的年华,她的双眼洞察一切,也漠视一切。
她冷眼看待周身的一切,荣辱、争斗、爱情。
她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无心的人,可以超脱于尘世之外,可是就在今天晚上,她终于还是回归了尘世,她用自己的未来救下了另外一个女子——和她并无血脉关系的妹妹,宛如。
头枕着冰冷地墙壁,抬头凝视着月亮,幻想着宛如那张恬静的容颜:此刻,她应该正和自己的爱人一起奔驰在逃亡的路上吧,有了他的照顾,她应该不会再无助了,十七年的煎熬已经结束,也许从今天开始,上天会给她一个新的开始,一段甜蜜的再不受打搅的幸福。
而自己呢?她摇头笑着:自己本是无心之人,又何必在乎将来呢……
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云彩遮住了月亮,于是,浓浓的夜色中,这最后一抹光亮也消失了。
她眼前的是一片黑暗,漫无边际……
硕大的浴桶里冒着热气,那是准备着给太子的。
“太子殿下,可以沐浴了。”宛心站在木桶边上,手臂上搭着太子需要更换的亵裤。
赵天胤走了过来,掰过她的下巴,淡淡的一笑:“做本太子的女人让你怎么痛苦吗?你难道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排队吗?”
宛心任由他揉搓着自己的下巴、面颊,眼帘低垂,轻轻地说道:“奴婢愿意随时为她们让出位置。”
她毫不在乎的话并没有激怒他,因为他了解她,他就喜欢她这样冰冷的无欲无求的性子,一旦他登基称帝,那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做皇后了。他手臂一抬,身后的宫女们躬身退出。
门也关上了,太子的寝宫里现在只有他和她两个人了。
天胤把手从她的脸上拿开,冷笑一声:“给我宽衣。”
宛心的眉在瞬间皱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常态,将手上的亵裤搭到木桶的架子上,然后轻轻一扯他腰间的袍带,为他褪下外袍。
里面是白色的内衣,也是有一根白色的带子束起来的,她也为他轻轻褪去。
现在的他赤裸着胸膛站在她的面前,只着一条白色亵裤。第一次见到男子的身体,她的脸微微泛红。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难道你要让本太子自己脱下裤子吗?”他看着她,看着那泛着红晕的脸颊,冷冷的问。
该做的还是要做,她将手搭在他的腰上,轻咬着下唇,闭上眼睛,凭着感觉,弯腰将他身上最后一件衣服褪下。
当她再次直起身来面对他的时候,慢慢睁开眼睛,低声说:“请太子沐浴。”
天胤看着她,一言不发,双腿迈进桶里。
宛心将已经浸湿的软帕递了过来。
他不接,淡淡的说:“你,过来替我擦背。”
尽管她有些迟疑,但还是照做了,不是为了迎合他,还是因为她没有能力抗拒。
当她准备转过身去再取一块帕子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横空抱起,紧接着跌落在水中。
“啊!你要做什么?”她惊呼。
“做我的女人,难道仅仅那样就够了吗?”他的手扯住她已经被浸湿的宫服用力一拉,随即一件带着水痕的长衫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而无奈的弧线。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宛心惊慌失措,胸前的冰凉让她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她不由自主的用手挡在胸前,然后缩下身去,将整个身子都浸入水里。
可是对于太子来说,她这样的举动无疑是没用的,他的手臂一提,将她的上身托出水面,那件红色的肚兜是那么诱人,上面绣的什么?是兰花吗?代表着她的性情?他冷笑着,一把扯下肚兜,向后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