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冉静鄙夷的表情和厌恶的眼神,邹凯真有种六月飞雪的冤屈感,天可怜见,他真不是去发廊潇洒的,他是要找红姐聊聊怎么挤走新发廊的事情。
被冤枉了,该怎么办?
邹凯知道冉静的性格,她内心其实是很固执的人,一旦对某个人厌恶,就很难改观,他上次假装神棍已经触怒冉静一次了,这次又被冉静撞见去发廊,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现在的冉静是个小辣椒,对邹凯的鄙视根本就不加掩饰,而她男朋友尧海峰上次听小诊所医生说了邹凯和刘鹏是附近黑虎帮的小混混,早已经吓破了胆,见到女朋友跟小混混杠上,赶忙拽着冉静就走。
这小子的手腕上还包着纱布,冉静心疼他,不敢惹他生气,很快就被他拽走了。
邹凯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可是吃醋也没办法,被冉静认定了是坏人更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反正好女怕缠郎,回头大不了对冉静死缠烂打,哪怕用最无赖的招数,他也要跟冉静在一起,更不会让冉静遭受前世那些磨难,这是他这一世必须做到的事情,更是不变的心意。
邹凯收拾好心情,走进了红姐的温州发廊,进去的时候,几个“上了年纪”的姑娘正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相互打趣,这个时代没有智能手机,姑娘们没生意的时候,除了互相调侃,讲黄段子,没什么乐趣了。
其实说上了年纪,也不对,因为这些女人年纪并不大,顶多也就是三十岁。
再过十几二十年,三十岁没结婚的大龄剩女在大城市随处可见,三十岁的少妇那是多少人喜欢的对象,可是这个时候的莞城,就是觉得这是老女人。
风月界有一个很恶心的现象,那就是对年轻的盲目追求,觉得女孩子越年轻越嫩,就越好。
莞城的风月产业有些时候的确是触犯刑法的,因为有些甚至未成年,那些寻欢客会说,那是对方自愿的,但是触犯法律就是触犯法律,这个是不容置疑的。
红姐这边的姑娘也都是岁数偏大一些的,起码也是过了二十四五,这在很多人观念中还属于青春洋溢的年龄,但是在莞城现阶段的风月业,却是进入退役阶段的大龄选手了。
前世邹凯跟同人吹水聊天,就听人发出过这样的感慨:风月业对年龄要求的残酷程度,几乎要赶上竞技运动了,年轻出成绩,二十岁正当红,过了二十五就要考虑退役了。
见到邹凯走进来,几个女人立刻停止了打闹,却也没有开口招呼邹凯,毕竟前几天他和刘鹏还在这里“吃白食”,这些女人以为他又是来免费爽的,谁肯理他?
邹凯摸了摸鼻子:“红姐呢?我有事找她。”
几个女人沉默了很久,对视了几眼之后,一齐伸手指向楼上。
邹凯还没来得及上楼,就看到红姐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这是一个老鸨应有的职业素养,只要楼下没有姑娘们的嬉闹声,一定就是出事了,当然要过来看看。
见到邹凯,红姐的表情有些复杂,不过很快又露出笑容道:“原来是靓仔来了,喜欢哪个姑娘?红姐给你安排。”
“红姐,我来不是找姑娘的,是有点事情跟你商量。”邹凯正了正脸色,开口道。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红姐脸色更难看了:“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们现在是真没钱。”
邹凯这才回过神来,原来红姐以为他是来索要钱财的。像陈老黑这样的街头小混混,口口声声讲规矩,其实是最不懂规矩的,他们都是地痞流氓,有钱就爽,花完了就挑软柿子捏,今天要点,明天再拿,都是很常见的。
“红姐,我跟陈老黑他们早就没关系了,我刚在南头开了个店,有点事情跟你商量,跟南头那家发廊有关的。”邹凯说着,还特意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没有拿凶器,更没有恶意。
红姐这才松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了邹凯一眼,开口道:“跟我来吧。”
邹凯跟着红姐一起进了她楼上的房间,房间里浓郁的香水味让邹凯觉得有些鼻子发痒,床头蚊帐上挂着的女士内衣更是让邹凯尴尬无比。
红姐看到邹凯这样的表情,反倒松了口气,镇定下来:“靓仔,你找我聊南头那家发廊,是什么意思?”
“红姐,我叫邹凯,你可以叫我阿凯。”邹凯顿了顿,继续道:“红姐,现在生意不太好做吧?”
“是啊,生意本来就不好做,陈老黑现在还越来越不规矩,跑来免费爽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姑娘们都很不愿意,有些直接换地方了。”红姐说话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邹凯一眼。
“红姐,你知道的,这一行就是弱肉强食,生意好就会越来越好,一旦生意差,就会越来越差,直到开不下去。”
风月业可不像其他产业,能有什么绝地翻身的机会,如果生意好,客人多,姑娘们直到这里赚钱,就会自己跑来,而客人们见到这里漂亮姑娘多,自然会越来越多,这是个良性循环。
反之,生意差,客人少,姑娘们就会离开,姑娘们少,留下来的都是歪瓜裂枣,自然不会有客人来,属于恶性循环,最后只能关门大吉。唯一的办法就是换个地方重新开业,让众位寻欢客以为这里有新鲜,开始一场新的循环。
红姐有些意外,邹凯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年轻,居然也有这样的眼光和见识。
“阿凯你的意思是?”
“不瞒红姐,我本来在最南头租了个店面,准备搞个就业培训中心,可是隔壁突然开了家温州发廊,这么一来,我的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我投了那么多钱,当然不能亏了,就想过来跟红姐商量商量,想个办法,把那个发廊挤走。”
红姐目光闪烁:“人家影响你的生意,你来找我当枪使,去对付人家,得罪人的事情让我做,你想的也太美了吧?”
邹凯笑了起来:“红姐,同行是冤家。我开的可是就业培训中心,就算发廊影响生意,也跟我没有直接关系,可是要让它起来了,你这边还会有生意?它可是你的对手,不是我的,我是来帮你的,不是拿你当枪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