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他现在最恨的就是这家人,现在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繁缕你……”蔓荆被气得不轻,一时语塞。
她是担心他,才背着自己哥哥来看他的。却不曾想竟被他这样对待,她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对待自己。
“滚!!听见没有!”繁缕紧握双拳,怒目而视。
“繁缕,你……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对你怎样?”蔓荆伸手,‘幻云鞭’便出现在她手中,平日里他虽没有好脸色,倒也是听话的,现在突然这么对自己,这高傲的小姐脾气忍不得。
“随意!”繁缕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幻云鞭’,不屑地说道,他现在恨的牙痒痒,强压的心中的怒会才不至于,对重台家人动手,她若有本事便打死他,如若不然,往后定十倍奉还!
“你……”蔓荆语塞,怒气上脑,一鞭抽下。
‘幻云鞭’被高高甩起,重重落下,却被飞廉徒手接住:“蔓荆,你疯了!”
“你走开!”蔓荆奋力抽回鞭子,挥向飞廉。
繁缕一把抓住,双目赤红看着蔓荆。
手上一用力连着蔓荆一并扔出屋子,大喊:“滚!”关上了房门。
屋外的蔓荆气愤异常:“繁缕,你给我等着!!”,而后便是‘呜呜’地哭声传来,还有她跑开的脚步声。
“你这……”飞廉叹了口气,本来想说你这又是何必,想想现下的情况,若自己是繁缕怕是好不到哪里去。
“无事,时辰也不早了,你快些走吧,省的他们借题发挥,让你吃罪……”繁缕道。
“你即知道他们,为何不忍下。我挨几鞭子无碍的。”飞廉道。
原想着自己被抽几鞭子,那大小姐心里本来就装着繁缕的,出了气,自然也就过去了,奈何繁缕此次非要正面刚。
“明日还有那天火之刑的处罚呢,‘幻云鞭’算不得什么……”繁缕已然没有了生气,脸上并无半点涟漪,好像受刑的不是他自己一般。
飞廉担忧的看着他。
繁缕知他心中所想:“我无碍,想通了,放心吧,逝日受的难亦不少,往后继续而已……”
闻言,飞廉无奈得叹了口气,却也知道他不会乱来,遂点了点头,伸手搭了搭繁缕的肩,便出门去了。
“飞廉!”繁缕喊住他。
“何事?”飞廉即刻转身,关切问道。
“无事……”繁缕有气无力回话:“今日……幸得有你……”
飞廉先是有些许差异,即刻又有安慰之感。
“无妨,你我之间,不说这些。”他笑着回话,“走了……”说着便一跃而起,离开了八部宫。
繁缕随手一会,房门关上,他失魂落魄的走到床沿坐下。
一般这个时候重台和石南都会在军营中,那大小姐明天一定会带他哥哥过来闹事。
果不其然,翌日清晨,石南便早早来了……
“繁缕,出来受刑!”石南一脚将门踢开,两队天兵蜂拥而入,架起繁缕便往外走,繁缕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拖着走。
“这你可怨不得我们。这是天帝的旨意!”石南得意,边说边向左上方拱手,脸上满是笑意。
繁缕被拖着来到行刑台,手臂粗的铁链将他捆在石柱上。
他两眼茫然,仿佛这刑罚与他无关似的。
只听得石南大喊一声“行刑!”
行刑天兵一道天火引下,繁缕瞬间置身熊熊烈火之中,整个行刑台皆是燃烧着的天火,铁链被烧得通红。
不肖一会儿,那天火便侵蚀了繁缕,他表情狰狞,牙关咬紧,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的难过若有些许表现,那便是亲者痛仇者快,亲是看不到了,仇却一直在自己身边。
那天火能让人受尽焚烧之苦,更能散灵力,按繁缕现下的灵力若不是当初服下旋覆和青华的仙丹,怕是真的撑不过这天火之刑。
待飞廉匆匆赶来之时,已天火燃尽,石南一行人已不见踪影,也不见了繁缕。
飞廉火速赶往八部宫。
繁缕的屋中,蔓荆正在喂繁缕喝着什么东西。
“他被罚时不救,现下来充好人?”飞廉跨步进屋,讽刺蔓荆,知道她该是不会害他的,没有阻止。
“若他平日里对我好些,我自是会救的,便是要他吃吃苦头,方才知道我的好呢……”他是上大将之女,到哪里人人都是恭恭敬敬的,只是这个繁缕从不给他好脸色,定是要他终有一日真心的对她千依百顺。
‘会救?’‘她的好?’飞廉心中不屑,就她这清奇的脑洞逻辑,怕是繁缕这辈子都不可能多看她一眼。
飞廉径自走近繁缕。
只见他突然咳嗽了一声,刚刚喂进去的,又吐了出来,沾湿了衣领,繁缕慢慢睁开了眼睛。
蔓荆见状,将手中的碗放到一旁仙侍的托盘上,后退了一步,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觉如何?”飞廉低头问道。
“无……碍……”繁缕吃力的回话。
飞廉将他扶起,好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繁缕抬眼,见到蔓荆在,愤怒的盯着她,用仅剩的力气喊出一个“滚”字,现在的他灵力散尽,又无人渡他灵力,便是有龙修的白简也要从新修炼了。
蔓荆预想着他不会给好脸色,然当他真的这般对她的时候,她又异常生气。
“你当真不识好歹!我方才救了你!”
“何须你救!”繁缕白眼不再看她,“滚……”
“你!你给我等着!”见蔓荆满脸怒气,手指着他,转身出了房门。手下之人亦跟着乖乖出去了。
繁缕挣扎着起身,却无力坐好,飞廉遂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手掌贴着他的后背,最近心脏的位置,渡了些许灵力给他,好让他不那么难受。
繁缕稍觉好些便拒绝了飞廉:“你现下是天将,我无碍了,莫再浪费灵力……”
“当真无碍了吗?”
繁缕吃力的点点头。
二人从不会客气,飞廉见他说话呼吸皆顺畅了不少,便收回了手……
见繁缕不断转着手上的手绳,眼神茫然,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飞廉便打算离开了。
“既如此,你好好休息,我回了……迟些再来看你。”
他轻轻将繁缕放下,好让他能平躺蓄力。
见到他活着就好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他当班时听得繁缕被石南压着去了行刑台,趁着无人注意,偷溜了的,现下还是尽快回去的好,反正他现下已然好了不少,等交了班,还可再来……
繁缕“嗯”了一声,依旧目中无神。
飞廉回头看了他一眼,便径自出门回去了……
八部宫的日子依旧这样过着,繁缕终日无言,蔓荆则是依旧无休止的缠他,让他帮她端茶倒水。这所有一切的一切,他都默默忍受着。
他不知道自己现下的苟延残喘是为了什么,许是为了还想吃到娘亲的余容酥,或是还想看几个爹爹为自己争论不休,亦或是想听将离再喊他一声“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