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心安也故作一副惊诧的模样,看着眼前的这副场景不免竟然觉得有些滑稽。
因为这些世家小姐平日里都是很少外出见人的,一同玩耍的人也一般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小姐们,见到这副男子如此盛举的场面,自然是羞愧万分,并且有许多自己的父亲都在其中,看见今日自己这样不得体的女儿自然是十分尴尬。
世家小姐们纷纷退了下去,只剩下念心安和那些慌乱无神的大臣,大臣看见了念心安还是要称念心安为一声护国公郡主的,她这个身份倒是可以帮念心安省去些许麻烦。
朝臣看护国公府的郡主都来到此处,暂且不说撞见自己的女儿这副模样,光是他们同三皇子私会,这可不像是静静坐着喝喝茶而已。自然是十分忧心的,便一个个的都作揖行礼拜别了三皇子和念心安。
念心安早就料想到,就算这副场景被撞见,这些大臣自然也是不会多说两句话,只会落荒而逃。如今护国公府是皇上最得力的公府,这分量自然不是他们能够掂量的,出于对自己仕途的考虑,自然都要处处敬着护国公府的。
正因为念心安料到了这一点,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如此行事。
可是一旁的三皇子朝云雷却是被眼前的景象先是有些错愕,后来是变成了生气。许是念心安叫眼前的这副样子有些难看,朝云雷没有压抑住内心的情绪,一下子在褚新堂吼了出来。
“念心安,你是故意的吧!”朝云雷气急败坏的指着念心安质问道。
念心安先是十分无辜的看了一眼朝云雷,露出了无辜的眼神说了句:“三皇子,我这几天日日被我父亲禁足,今日才解了禁足,想着同上京的姐姐妹妹们一同出来这褚新堂转转,你为何这么生气。想来我禁足还是因为三皇子呢,您说呢?”
念心安一口气的说完后,朝云雷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是大声说了句:“我看你就是成心搅我的局。”
“哦?我搅了三皇子的局,三皇子难道不是来这儿同朝堂大臣一同喝茶聊天的,这局是什么局呢?”念心安一副无辜的样子问道。
朝云雷正准备和念心安叫板,身旁的九皇子拉了拉朝云雷,反问了一句:“护国公府的郡主早就听闻能上的战场,我还以为这等寻常看戏此类,郡主不会涉足的呢?”
盛苗苗听出来了眼前的这个九皇子口气中带着些许的嘲讽的,便也是不放在心上,反而怼了一句:“九皇子此言差矣,都说天下之乐在于与民同乐,战场上自然有九皇子无法知晓的乐趣,而这市井之中我也是自然能找出一番乐趣。”
念心安的这句话让九皇子有些错然,九皇子看眼前的事情不好处理,如今拖下去对他们而言十分不利。
九皇子便作揖行礼道:“三哥和我今日是有些鲁莽,还希望郡主不要过于放在心上,郡主并未搅局,喝茶的兴致以后有的是时间,今日的事,定是和郡主无关。”
念心安听完九皇子的这一番话,倒是有些惊讶,心中想这个朝一城倒是十分识大体懂进退,倒是变脸十分的快。再看看身边的朝云雷,心中也是十分摒弃,不禁说了句:“我上辈子一定是瞎了眼。”
念心安的上一世的确是与眼前这个如今看起来及其窝囊的男人息息相关,处处都是为他着想,为他付出了一切,只盼他能好好待她一世即可,可如今看看上辈子的自己怎么这么狼狈的窝在这么一个男人的手里。
朝云雷和朝一城被念心安的这么一句话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一眼念心安。念心安紧接着说了句,“自然与我无关,那么两位皇子,我要去喝茶看戏了 ,两位可是有兴趣同我一起观赏,今日如此唐突,说不定褚新堂的一出好戏就是被我搅了呢,不如二位可以再次看戏,喝茶的酒水钱我来付?”
朝云雷做了亏心事,自然是要回去继续商议如何笼络大臣的事情,哪有这心情陪念心安在这儿看戏曲呢。许是朝一城看出了朝云雷已经准备回去,便使了个眼色给朝云雷,示意朝云雷应该陪着念心安。
朝一城的意思倒是十分清楚,他十分清楚念心安所在的护国公府在上京的地位,自然想要让朝云雷多多同这个有着势力的念心安打交道的。
念心安倒是也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看着这两人到底葫芦里在卖什么药。果不其然,刚刚还一直飞扬跋扈的朝云雷,口气突然软了下来,作揖行礼说了句:“九弟繁忙,今日我陪着念小姐一同赏戏吧。”
念心安虽然十分膈应朝云雷,但是到这个份上,她心里明白自然是没法子直接拒绝了的。便说了句:“三皇子请便。”
到了二楼点戏折子时,念心安心里突然突发奇想,让店里的人点了一场“醉翁之意不在酒”念心安倒是想让这个戏折子好好的让三皇子朝云雷看一看。
可那朝云雷全然对于看戏是没有一点儿心思,一个劲儿的找着话题同念心安聊天。
“念大人那日好像身子不大舒爽,近日可有好些?”朝云雷又扯起了那日发生的事情,这倒是让念心安心中十分不耐烦。
“劳烦挂念,家父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回去还说我不懂礼数,训斥了我才叫我禁足了,三皇子对于此事应该是十分清楚的。”念心安直当当的说了句,眼睛继续看着台上正在演到白热化的戏。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念小姐总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就在哪儿见过你一样。”朝云雷看着念心安说了句。
念心安沉默了半晌,心里已经十分的躁动,怎么能不熟悉。上一世,她是他的妻,她替他征战沙场,笼络朝臣,可最后换来的是他杀了她,还让整个护国公府都没落在了眼前的这个人身上。怎能不熟悉,这种熟悉让念心安心中那种冰冷的恨意愈演愈烈。
念心安从戏台前的坐上站起身来,说了句:“三皇子,戏看完了,我有些泪就回去休息了, 若是三皇子有兴趣自然可以再看点戏。”
念心安作揖行礼,拜别了三皇子。
念心安在回府的路上,心里边那种许久未再出现的疼痛感又再一次涌上心头。她到现在还能清除的记得上一世她被这个刚刚眼前的三皇子杀害在兰溪台上,当时她胸口的那一刀是她当时最爱的夫君所插,那一刀让她所有的希望全部泯灭,让她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不过也叫她重生成了现如今的自己。
这种疼痛感,念心安在遇到朝慕予后就很少出现了,但是人就是这样虽然说往事如烟,但是在如烟前,毕竟那是活生生的一堆灰烬啊。
回到府上,念心安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桃儿看见念心安这么晚才回来,赶忙迎了出来。结果发现念心安脸色十分难看。
“小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惨白,今日不是和各家小姐去那褚新堂看戏喝茶么,怎会真生的劳累呢?”桃儿一脸担心的望着念心安。
“无事,今日看得戏有点多,古来往事看尽,明日之事却不知,桃儿我有些累了,你帮我去了今日的妆休息吧。”念心安也被这一天折腾的够呛,再加上最后被三皇子朝云雷的这么一问,让念心安更是心累了许多。
桃儿点了点头,去准备洗澡的热水,念心安喝着春季刚上的新茶,坐在窗扉前,看着黑夜里的月亮被云彩遮的基本上看起来有些朦胧,星星更是不见了踪迹。
念心安望着窗外的这幅景象说了句:“桃儿,你说明明是明天不是个晴天,但为什么却是今夜的星星被遮住了眼睛呢?”
桃儿以为念心安累了,才会说出这番话,便挠了挠头,说了句:“可是云朵不是故意的呀!”念心安被丫鬟桃儿的这一番话给逗笑了,说了句:“恩,云朵也不是故意的。”
“小姐,快洗吧,早些去睡吧,今日护国公说明日你们要一同进宫面见圣上的。”桃儿催促着念心安。
“什么,面见圣上,你怎么方才不讲呀!”念心安听到面见圣上的时候,一下子从窗子边的凳子上站了起来。
紧接着问了句:“父亲有说是因为什么事情吗?”念心安上一次面见圣上,还是在上一世的时候自己跪地去求圣上开恩放了朝云雷一命,现在想想自己怎么当时怎么这么蠢。
念心安边想,边紧蹙这眉头,久久没有舒展开来。“近日,真是越不想遇见的东西越爱遇见,越不想记起来的事情越爱记起来,越不想会议的过去却偏偏反复在现实中提醒。”
桃儿见状,铺完了念心安的床,小跑过来催促着念心安:“小姐,好了啦,不要想那么多,如今护国公如此得圣上器重,明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说不定是要嘉赏护国公府呢!”
念心安看了一眼眼前单纯的桃儿,便说了句:“好,还是先洗洗睡吧,明日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