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涣之在长沙郡周围的村落找了许久,一路打听着一个四肢经脉尽断,脸上伤痕累累女子的消息,无果。
但是却听说了横空出世的大魔头“赤玄魔宗”的事迹,心中怀疑此人的来历,但一想绝无可能是她,她已经灵力尽散。
他不想顾这魔头相关的,管她是什么人,是神是魔与他无关,是善是恶他也不想管。
唯一心安的是她铲除了吴恒箜那个恶人,也好,替他省了心力,总算可以全心寻找心中之人,不管她何种模样,都要寻着她。
找了七日、半月、一月,始终寻不见她的踪迹……虽如此,但他心中坚信她还在这世上,冥冥之中感觉她在某个角落,还活着……
……
赤玄在一个村落门口踌躇,她真的要去打劫人家吗,如此一般与强盗无异,她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已经与曾经的抱负背道而驰,若还行这等事,日后有何颜面去见地下的父母。
饥肠辘辘的她,捏紧了拳头,往前走一步,停下,思索半晌又往前走几步,又再度停下。
最终,她趴在一家人户的屋顶上,拿下几块瓦片窥探屋内情况。
“娘亲、娘亲……”一个小女孩扎着两个麻花辫扑到她的母亲怀里。
她的父亲道:“都多大了,还黏黏糊糊的。”
女孩:“我知道了,我扑在娘亲怀里,爹爹定是吃味了。”
女孩又对她娘亲撒娇:“娘,今日在学堂里先生夸奖我了,说我的功课做得最好。”
女孩父亲:“是吗,果然是我的女儿,想吃什么,今天我亲自下厨,你们娘俩儿有口福了。”
女孩欣喜:“我想吃……鸡腿。”
女孩父亲:“没问题。”
女孩母亲温言:“你?得了吧,你不把我厨房烧了就好了。”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屋外,一个落寞的黑色身影渐行渐远……
赤玄身后传来一个磁性男声,“为什么不去了?”
赤玄转过身来,看见吴尘,随口一答:“干你何事。”,而后继续行路。
吴尘:“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都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你还要秉承心中那一点点良善吗?”
赤玄似听不见一般,当他不存在。
吴尘跑上来,笑着道:“我们搭伙吧。”
赤玄停下来,看着他道:“你疯了吗?”
吴尘:“我以前活着的意义就是消灭吴家,现在已经完成了,反倒没有去处了。”
赤玄:“我可是人人口中的大魔头。”
吴尘:“我之前名声也差得很啊。”
赤玄只是当他在开玩笑,继续往前走。
吴尘继续追上来:“或者你为主,我为仆,以后我尊你一声‘尊主’,怎么样?不吃亏吧。”
赤玄:“随便你。”
于是吴尘跟在赤玄身边,走到一个深山老林里,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穿过树林的尽头,一座山头映入眼帘,不曾注意山头的侧方角落竟有一个洞口。
吴尘跟着赤玄进入洞中,洞倒是大得很,其中大洞小洞交互穿插着,再平凡不过,甚至,简陋的不像样子。
进入主洞室,吴尘:“不是吧,你好歹是魔宗啊,大魔头啊,就住这种地方?”
赤玄:“你可以走。”
吴尘:“随口说说罢了,我累了,刚才有个侧洞不错,我就住那里了。”
赤玄:“随意。”
赤玄说完背对吴尘躺在石床上,手枕着头睡去。
吴尘耸耸肩去了别的洞室。
第二天清晨,赤玄在洞中看了许久也没见着吴尘,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过了一会儿,吴尘扛着许多吃的、用的回来,一股脑扔在赤玄面前。
赤玄震惊看着他:“你干什么?哪来的?”
吴尘:“别人送的。”
吴尘见着赤玄惊得说不出话来,又淡淡说:“我可不想饿死在这里。”
赤玄:“送?”
吴尘:“我提着我的清涯剑去那些大户人家走了一圈,给他们表演了一套剑法,他们便跪在我面前哭着闹着要送我钱财,我只好收下。”
赤玄:“……”
这根本就是抢好吗……
吴尘抱着双手微笑说:“不过我也不是白拿人东西之人,我答应他们,下次有空再去给他们表演。”
赤玄:“……”
你是魔鬼吗,事实是人家根本不想见到你……
吴尘:“好啦,这下粮食总算解决了,我饿了,去做饭吧。”
吴尘看着赤玄,赤玄也盯着他看,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许久。
吴尘:“好吧,我去做。”
吴尘忙活了许久,端出来许多菜式,赤玄拿起筷子一试,竟然还不错。
两人坐在石桌上吃饭,也没说话。
“我说尊主,怎么样啊,你倒是给个评价啊。”吴尘打破了沉默。
赤玄:“还不错,真没想到,你还会做菜。”
吴尘:“我以前去出任务一出往往就是许久,风餐露宿的,这点生活能力还是要有的。”
赤玄点点头:“嗯。”
吴尘好奇问道:“你以前应该也和我差不多吧,在外学艺时也是风餐露宿的,怎么……”
赤玄突然放下了碗筷,阴沉着脸走了。
吴尘小声自言自语:“这女人,真是阴晴不定。”
因为从前有哥哥在啊……
吴尘收拾完,走到洞口处伸了个懒腰,见赤玄径直出洞,往树林走去,叫道:“你去哪?”
赤玄:“差点儿忘了一个人,算账去。”
吴尘:“这种事儿怎么能没有我。”,遂跟上赤玄而去。
……
霍栾端着药推开房门走到芳菲儿面前道:“菲儿,把药喝了吧。”
芳菲儿自从被剜去双眼后戾气越发重了,面对递到嘴边的药,一把推开摔在地上,狠狠骂道:“不用你管,反正也没有谁在乎我,你是不是希望我死了才好,免得拖累了你的前程。”
霍栾淡淡地说:“前程?我现在哪里还有前程可言。”
芳菲儿:“是啊,都是因为我,你就怪到我的身上好了,全部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霍栾:“我从未如此说过。”
芳菲儿:“你虽未如此说,可是心中就是这么想的吧!”
霍栾逐渐没有耐心:“好了,不要再说了,我重新去给你熬药。”
芳菲儿:“我不喝,不用你管,你去找你那些牡丹、玫瑰去,去她们面前献殷勤去吧。”
霍栾:“我不过是把她们当做妹妹而已。”
芳菲儿:“放你的狗屁,妹妹?我眼盲心可不盲!”
霍栾:“你真是越来越无理取闹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子,你变了。”
芳菲儿:“你厌烦我了就直说,何必惺惺作态。”
霍栾忍着怒气收拾地上的碎渣,然后站起身长叹一口气:“等你好一点儿我送你回熍峰顶吧。”
芳菲儿:“呵,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虚伪的男人。”
霍栾与她掰扯起来:“这段日子来,我对你尽心照料,照顾你的情绪,你呢,变本加厉,恒山郡今年也刚缓过饥荒,大家生活都不太好,扪心自问我也没有亏待你,起码也让你生活优渥,可是你现在太让我失望了。”
芳菲儿冷笑:“总算说实话了吧,是我求着你带我来的吗,不是你巴巴地上山邀请我的吗,恒山郡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霍栾:“你……都是我自作多情,不识好人心!”
霍栾说完摔门而去。
“哈哈哈,好一个恩将仇报女人,眼睛都瞎了还作天作地呢。”屋子里传来一个男子的笑声。
芳菲儿警觉:“是谁?”
吴尘一脚踹开屋顶一个窟窿,跳下来打晕芳菲儿,抓着她的衣领迅速离开。
芳菲儿醒来后感觉四周一片空旷,两手四处摸索,“谁?出来!”紧张不安地喊着。
吴尘蹲在她面前,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讥讽:“哟哟哟,还真看不见了,可怜了,机关算尽一场空,装模作样瞎了眼,哈哈哈。”
芳菲儿:“你是谁?”
吴尘:“记性真差,连我都记不得,‘一梵’还记得吗?我杀的。”
芳菲儿愤怒的脸扭曲,一字一句道出:“吴尘,你想做什么!”
“芳……菲……儿。”原本背过身子的赤玄转过身来叫了她一声,语气冷到极致,然后走到芳菲儿面前。
芳菲儿吓了一跳,这声音似有些熟悉,但又有些陌生。
芳菲儿:“你又是谁?”
赤玄:“你划了我的脸,拜你所赐,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丑八怪啊。”
芳菲儿惊恐,双手向后撑着地,害怕地搓着后退,还一边念叨:“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一声喊得比一声大,声音里充满了忐忑。
赤玄上前,步步紧逼,强大的气场压迫着芳菲儿,紧接抓着她的两颊怒目道:“怎么,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还是,害怕?”
芳菲儿:“你该死,你为什么没有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赤玄恼火将芳菲儿一扔,她立刻倒在地上,怒火中烧。
吴尘上前,拨出剑比在芳菲儿脸上,平淡地说:“我看哪,先把你脸给划了,然后把你送去勾栏大院,那里可是再适合你不过了。”
芳菲儿:“我呸,你们两个狼狈为奸,一个小贱人,一个小怪物,当真是绝配。”
吴尘:“你想死吗!我这个人下手可是从来不分公的还是母的。”
赤玄:“你去死吧。”,凝聚掌力,手停在半空中,对着芳菲儿,迟迟未下手。
芳菲儿露出惊恐的表情,嘴巴却是不饶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
话还没说完,被吴尘一剑穿心,气氛凝固,吴尘又果断拔出剑,两人看着芳菲儿苟延残喘,直到气绝。
吴尘对着赤玄随意一说:“满口污言秽语的,我替你杀了,不用谢。”
然后提着剑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