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犊先突然问曾易多:“你姐姐有几岁了?”
曾易多说:“我姐比我大四岁。”
牛犊先指了指杜沉非,又盯着曾易多:“你这小伙子,我看你也很顺眼,那你姐姐想必做我的嫂子也不错。”
杜沉非很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牛犊先:“牛哥这是什么逻辑?”
曾易多却听了开怀大笑:“牛哥说的对!老杜,你好像也很帅地样子,我看你做我姐夫是挺合适的。要不要我把我姐姐介绍给你?你们两个去谈爱吧。”
杜沉非笑了笑,在心里说:“我可是有马子的人了,鬼才跟你姐姐谈爱。”
他不想再讨论和谁谈爱的事情,便立刻转移开话题:“小曾,刚刚那张振飞、柳叶平那一伙人,为什么要追你?”
曾易多道:“我是跟他在左东园斗画眉,他输给我了。我们先是赌小的,赌注一贯钱,我总是输给他。他见我一连输了八次,便将赌注加到五十两,我也没意见。没想到这次还赢了他。他就耍赖,转过来说是我设局骗他。我抓了银子就跑,他们就追来了。”
杜沉非颇为吃惊他们赌得这么大。
牛犊先向山上看了看:“这鸟人也真是个鸭蛋里蹦出的铁公鸡。”
杜沉非拍了拍曾易多的肩头:“小曾,这种人,不是什么好鸟,我看你以后最好还是少跟他们接触为好。”
曾易多点了点头:“好!老杜说得对,我听你的!我也不怎么跟他们来往,只有去赌博的时候,才偶尔跟他们玩玩。”
这时,杜沉非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色已晚了,我们回去吧。小曾,你也早点回去,免得你爹娘牵挂。”
曾易多道:“好!那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我有时间就去你家找你。”
杜沉非道:“我家有点远,你去小金桥边找我就可以,我们最近一直都在那里摆地摊卖冰棍。”
当时,曾易多别了杜沉非与牛犊先,回家去了。
杜沉非与牛犊先也往虎狼谷方向而来。
太阳落山的时候,天空倒还下起了大雨。
张振飞和柳叶平等人,穴道终于自行解开,能够自由行动了,但一个个都像是被滚水烫过还被吹过气的年猪。
这些人你扶着我我扶着你,一副难兄难弟和睦团结的样子,一起从山上摇摇摆摆走了下来。
那几个被打得并不太严重的小伙子,将张振飞与柳叶平搀扶着来到张振飞家,便各自回去了。
这个时候,已是掌灯时分。
张振飞的家在书院大街,只要走出这条街,就可以来到湘江边,能看到对面江中那被誉为“小蓬莱”的橘子州。
张振飞令人取来两套干净的衣裳,给自己和柳叶平换了。
他们因被杜沉非的石子打过,又被牛犊先抽了那么多鞭子,这个时候,鼻青脸肿,痛得呲牙咧嘴。
张振飞靠在椅子上,咬牙切齿地骂个不停:“杜沉非这傻逼,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把他二弟砍成三百八十一条拿去钓鱼。”
柳叶平连忙附和:“老大,还有那牛犊先的二弟,你也决不能放过。”
张振飞看着自己手臂上被抽出的红印,恨恨地说:“他也免不了。”
柳叶平道:“老大,我们连连被这两个王八蛋破坏好事,这口气你难道咽得下去?”
张振飞叹了口气:“没办法!谁叫我和你武艺低微,根本就不是他对手!如今不但这口气得吞下,就是打落牙齿,也只好和血吞。”
柳叶平抓了抓脑袋:“老大,照你这么说,我们就这么算了?难道以后就真的被他见一次打一次,再也别想抬头做人?”
张振飞看了看柳叶平:“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柳叶平揉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勉强歪着嘴巴笑道:“老大,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张振非立刻精神为之一振:“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快说来给大哥听听!”
柳叶平说:“你如果想整他,我倒是有一条小计,只是稍微有一点点毒辣,但保证可以弄死他,却不知道你肯不肯听我的?”
张振飞听了,皱着眉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一个叫作‘五步蛇’的人还谈什么毒辣不毒辣的?有毛病!你如果有什么好办法,就快点说!否则,去西域数沙子,一定少不了你。”
柳叶平连忙陪笑:“老大,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你还记不记得,你在泡董大帅典当公司老板的女儿董甜甜时,我让你假冒杜沉非的事?”
张振飞想了想:“我记得!怎么了?”
柳叶平道:“那时,你看上了这个妹子,只可惜你小时候被火烧过,实在太丑,不是女孩子喜欢的款式……”
柳叶平的话还没说完,张振飞忽然跳起来,一脚踢在柳叶平小肚上,怒道:“你说谁太丑?去西域数沙子的人,一定少不了你。”
柳叶平被踢了个四脚朝天,连忙爬起来,弯着腰道:“老大,是我丑!是我丑!你是天下天下第一大帅哥……”
张振飞正一肚子火,这时又打断了柳叶平的话:“快点说正事!屁话少说!而且要好好说!否则,去西域数沙子,一定少不了你。”
柳叶平点头哈腰:“是!是!那时,一来我知道你虽然一时喜欢董小姐,但玩腻了一定会将她甩掉;二来,因为杜沉非在浏水边抽了我们一顿。所以,就由天下第二帅的我假冒成杜沉非去追求董小姐,然后在一个相当成熟的时机,再由大哥你出马,选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去做那种非常快乐的事。是不是?”
张振非冷冷道:“是!我记得你说过,假冒成杜沉非有好处,说日后如果有麻烦,也都是杜沉非的。”
柳叶平道:“是啊!那时,我说我是杜沉非,是在小金桥旁做冰棍批发的,现在生意做得很大,有十八家分店,三百八十一个经销商。还说自己是白天经营生意,夜读春秋诗经,日后要把生意做到全世界,总之就是尽量把自己虚构成一个有文化、有理想、有内涵而且年轻又多金的良好形象。”
张振非点了点头,翘了翘大拇指:“这件事你办得不错,我至少已表扬了你八次,今天还可以再表扬你一次,叶平棒棒哒!”
柳叶平立刻笑了。
他笑了很久,才接着说:“在我三十八封情书、三个不同款式的大戒指、八条金项链、在董大帅典当公司楼下踱步十三天的火热攻势下,董小姐终于以心相许同意奔现,去做一次死去活来的运动。”
张振非听到这里,脸上露出笑意:“你一提起这事,我就好怀念,那几个晚上,虽然黑灯瞎火的,连灯也没点,伸手不见五指、爷爷看不见奶奶,但甜甜蜜蜜,耍得是相当愉快。”
然后,他又长叹一声:“只可惜好景不长,被董大帅这老鬼两口子发现,虽然没有张扬出去,但却和董甜甜换了房间,叫我好多天不好上门去。那妹子真他娘带感,我可想死她了。”
柳叶平说:“老大,你是不很讨厌这董大帅两口子?”
张振飞道:“不错!讨厌得很!简直就像讨厌两坨狗屎一样。”
柳叶平摸着自己下巴:“大哥,我现在就有条好计。这条计,既能杀死董大帅两口子,也能干掉杜沉非,还能让你与董甜甜那妹子每天在一起做运动。”
张振飞听说这话,心中大喜:“兄弟,你如果真有这样的好计,我一定封一百两银子的红包给你,决不食言。”
柳叶平听说有大红包,笑得就像是一条柴犬:“好哇,我最喜欢红包,只可惜已有好久没有收过红包了。既然如此,我就说了啊。明天,我们叫人盯住这曾易多,或者直接将他绑架,只要保证他不去与杜沉非碰面就行。”
张振飞说:“这事容易,然后怎么操作?”
柳叶平道:“然后,我们就以曾易多的名义,写个条子,叫人送给杜沉非,就说自己被人绑架,求他明天晚上卯时,来钟馗庙巷十三号董大帅典当公司,从二楼窗子进来救曾易多。”
张振飞皱了皱眉:“这董大帅典当公司的二楼,不正是董甜甜的曾经的房间吗?”
柳叶平点了点头:“正是!”
张振飞说:“盯住或者绑架曾易多这事倒不难,这家伙每天都在左东园斗鸡走狗。只是杜沉非会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