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易多的手里抓着一个大黑牛牌的时尚双肩包,跑的大汗淋漓。
在后面追的,竟然又是张振飞、柳叶平这一伙人。
杜沉非立刻朝曾易多喊道:“小曾,快过来。”
曾易多见是杜沉非,喜不自胜,连忙跑了过来。
杜沉非见这里是人烟凑集的地方,也不管那两担桶,从桶边取下刀,招呼牛犊先与曾易多,一起向东樵山上跑去。
张振飞、柳叶平虽然武艺不精,但好歹也会点三脚猫功夫。
二人本来还对杜沉非心存忌惮,现在见他不动手,反倒掉头就跑,便以为是自己人多势众将杜沉非吓跑的,当时不管三七二十一,带着一帮小弟一路追来。
柳叶平这白痴一面追赶,还一面高喊:“你们这三个王八蛋,跑哪里去?不要跑!今天你们死定了。”
他们一直追到东樵山顶。
这是一座很小的山。
那山上有个亭子,叫做“对月亭”。
张振飞、柳叶平追上来看时,见杜沉非、牛犊先正站在亭前的空地上,曾易多则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大口喘着粗气。
张振飞这一伙人也跑得气喘吁吁。
张振飞一面喘气,一面乱骂:“你们这两个狗日的,狗胆包天,三番五次来干扰老子的工作,上次抽得我足足痛了二十三天,今天我一定要砍死你们报仇。”
杜沉非盯着张振飞:“你很想砍死我?”
张振飞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想砍死你才怪,今天我一定要将你砍成三百八十一块。”
杜沉非说:“可是我却还不想砍死你。我只想看见你就抽你一次,抽你的感觉可真是爽啊!今天这个机会终于又来了。”
话音刚落,他又看了看牛犊先:“牛哥,今天你一定要好好爽一把,等下一定要抽他三百八十一鞭子。”
牛犊先立刻笑出声来:“好哇!这几个叼毛,我早就看不顺眼,忍他很久了。只是抽三百八十一鞭太少。”
杜沉非说:“那你打算抽他多少鞭子!”
牛犊先想了想:“我一定要抽他三百八十二鞭。”
柳叶平听了,看着牛犊先便骂:“你这个挖窑的黑煤炭,你要是敢动我大哥一根毫毛,就别想还在潭州城里做生意,饿死你们这两个穷鬼。”
这时,曾易多忽然走上前来,朝柳叶平说:“五步蛇,你也别欺人太甚,我可不怕你们。到时我一定告诉我舅舅来削你。我舅舅可是武林高手,高手你懂不懂?就是那种只需要一个手指头就能让你死翘翘的高手。”
这时,张振飞冷笑一声:“小子,哪怕你叫你祖宗来我也照样干死他!把那五十两银子乖乖地还给老子,今天就放你一马。”
曾易多刮了刮脸:“没见过你这号人,可真是脸比城墙厚,刀剑穿不透,赌输了还好意思来要钱?”
张振飞说:“都是你小子的阴谋诡计,我的画眉,绝对不会输给你!”
曾易多也冷笑道:“总之,你就输给我了,真不要脸。”
张振飞很有些火大:“小子,不要罗嗦,我只问你,你是还还是不还?”
曾易多道:“黄金蟒,你去捡个破盆子,去街边乞讨吧?找我来讨钱?我就算有钱,也不会给你这种死皮赖脸的人。”
柳叶平瞧了瞧张振飞:“大哥,跟他罗嗦什么?还不如直接削平了他。”
张振飞听了,果然不再啰嗦,将手一挥:“削他。”
他身后的七八个人立刻一窝蜂围了上来。
牛犊先抡起大斧,准备开打。
杜沉非拉了拉他的衣袖:“牛犊,跟这种垃圾,就不用费这么大劲跟他动手,你看我的。”
只见他用脚尖一挑,手中就立刻多出十几颗小石子。
杜沉飞小声道:“自从练了这么久的飞石点穴,还不曾发市,今日就拿你们来练练手,看看我这门功夫有没有点实用价值。”
话音刚落,他突然扬手,手中的一把石子便如雨点般撒了出去。
那十来个人立刻就像是泥雕木塑的停了下来,想动也动不了。
这些人举刀的举刀,提剑的提剑。
杜沉非大喜:“原来自己练得也还不错,再试试解穴的功夫。”
于是,他又抓起一把石子,迎风撒去,那些人立刻又往前跑来。杜沉非又是一把石子,又把那些人定在那里。就这样反反复复,当成实习。
牛犊先与曾易多见了,一面不停地给杜沉非捡石子,一面喜笑颜开:“好玩,再来一个。”
杜沉非一把又一把的石子,只打得那些人一张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十张脸肿得跟十个猪头似的。
牛犊先果然将张振非与柳叶平捆在树上,扎扎实实地各抽了三百八十二鞭。
这两个人又被杜沉非打了哑穴,不能说话,只能痛得眼泪哗啦哗啦地流。
三人见把他们打得够了,也不管那些人的死活,往山坳里而来,找了一块很大的花岗岩坐了上去。
曾易多攀着杜沉非的肩膀:“卧槽,小弟被他们追赶得好狼狈,幸好碰到了你们出手相救,感谢!感谢!”
杜沉非笑道:“上次多谢你借钱给我们,只是一直都没看见你,又不好贸然去你家找你,所以至今都还没有还给你,实在不好意思,现在我有钱了,就还给你。”
杜沉非说完,摸了二两银子出来,递给曾易多。
曾易多也不接,打了个哈哈:“你拉倒吧!你如果当我是好朋友、好兄弟,就不要和我计较这点小钱。”
杜沉非说:“我是怕你家长责怪你,那样那我也于心不安。”
曾易多说:“我早就跟你说了,我家是有很多钱的,你们以后如果手头拮据,就不妨来找我要。”他说完又喃喃道:“虽然我爹有点抠门,但无论如何,也不会在乎这两个铜板的。”
牛犊先好奇地问曾易多:“有钱人也会抠门,你老子要那么多钱搞什么?”
曾易多无奈地笑了笑:“我爹爹是对自己家里的人就抠门,对别人倒还算大方。”
牛犊先说:“那真是奇怪,别人又不是他的儿子,对别人大方有个屁用?”
杜沉非也显得很好奇:“你爹又是怎么样抠门的?”
曾易多说:“我告诉你们吧!我爹爹规定,我跟我姐姐,每个人一个月才五贯钱的零花钱,只要我们花完了,无论说什么他也不会再给。”
杜沉非想想,这也实在抠门得很,便又忍不住将那二两银子掏了出来:“小曾,既然这样,我还是一定要还给你。”
曾易多将杜沉非的手推回:“你放心,我爹虽然抠门,但我其实还是不缺钱花的。”
杜沉非说:“哦?那你也自己赚钱吗?”
曾易多贼兮兮笑道:“我没有自己赚钱,一点点小钱,我懒得去赚,而是从我爹那里骗钱。”
杜沉非皱了皱眉:“骗钱?那你又是怎么骗来的?”
曾易多又打了个哈哈,大笑着说:“我告诉你啊,我爹爹有一个七彩翡翠算盘,特别珍惜,常常摆在他的桌子上。我跟我姐姐,只要没有钱花的时候,就把我爹的这个算盘偷偷藏起来。他只要不见了这玩意,就会挂一张告示,上面写着‘如有看见或拣到七彩翡翠算盘的人,送还便赏钱十贯。’”
杜沉非听了,忍不住笑了:“是不是你和你姐姐,只要没钱花时,就去这么操作?”
曾易多连连点头:“那确实!这个方法,我还是跟我姐姐学的。”
牛犊先说:“你老子看来可真是个大笨蛋,难道就不记得上回是你们姐弟两个偷的了吗?”
曾易多笑嘻嘻地说:“哈哈,我也不知道,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去把这东西还给他,他都会很高兴地给我们钱。然后下次没钱时,再去偷出来。”
杜沉非也觉得挺有意思:“真可谓,知父莫如子啊。”
曾易多说:“应该是‘知父莫如女’,我姐姐比我干的多,只要她在家,隔三四天就干一次的。我还算好的,十来天才去干一次。”
杜沉非听得是一连傻笑。
曾易多又接着说:“而且,我如果没钱的时候,我还可以去找我姑姑要,我姑姑就住在离我们家不远的地方,她开了八家百货公司,也不会没有钱。我上次给你的钱,就是从我姑姑那里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