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云城”
靠云遮山脉最近的城市。
城中繁华地段的一间酒楼的二楼内,任言正紧挨窗边坐着,楼上有些清净,只有零星几桌满座,显得有些空荡。
任言身前的方桌上,摆着一桌刚端上来的酒菜,一只手放在桌下,手心始终微光流转,另一只手端着倒满酒的杯盅闻了闻,也没喝直接放到了桌上。
出了云遮山脉不过半日,就到了此城,任务已经完成,任言也不着急,便在城中盘桓了下来。
看着临窗的街边有些繁忙,不时有修士隐没而过,看来多是前往云遮山脉在此落脚的。
正当任言收回目光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闪现,仔细看过去。赫然是之前在融延镇遇到的林惊雀,身边还跟着一位女子,看着有些行色匆匆。
估计是感受到任言的目光,正在匆匆疾行的林惊雀蓦然抬首,两人眼光就撞了个满怀。林惊雀看清楚了任言,满脸欣喜之色,同行的女子抬头看着任言这边满脸不解。
林惊雀转头就往任言这里奔来,只在楼上只等了片刻,林惊雀就从楼梯口窜了出来。见到就想给任言来个拥抱,被一脸笑意的任言直接给按到了椅子上。
这时,跟在林惊雀后面的师妹周琴才赶了过来,都是闻道境初阶的修为,林惊雀相互介绍了一番后开口笑道。
“看来我跟任道友真是有缘,这才分开没多久这就又在这破地方遇到了。”
兴许是感受到任言身上跟自己一样的境界修为,对他的称呼也是变了。
。。。。。。
看着林惊雀自从开口,嘴里就没停下来,旁边的周琴眼神也没一直离开过林惊雀,一个说着一个看着。
见林惊雀没有结束的想法,任言只得出声问道。
“不知道林道友来这里有什么事。”
说的兴起的林惊雀听到任言问起,似乎又有了话题,又开始说了起来。
片刻后任言才听明白,原来拜入钧剑门后,齐潮生处处与林惊雀作对,前几日林惊雀接了个来边云城的雇佣任务,不知怎么被齐潮生知道了,也接了这个任务,总之就是不想让林惊雀好过。
任言听着他说话也没打扰,偶尔还出声附和两句,不知过了多久,林惊雀突然惊起说道。
“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个任务又没说不许找人帮忙。”
说着,看着任言,两眼冒光。
“任道友,你看能不能?”
“不去。”
“十源石。”
“成交。”
林惊雀看着面无表情正在捏搓酒杯的任言,一阵肉疼,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出了酒楼,林惊雀在前领路,任言不紧不慢的跟在两人身后,手心始终源力流转微控着一门道法。
过了闹市区行了一会,拐过几个路口来到一栋别院前。
“钧剑门外务楼”
看来是钧剑门在边云城的驻点,不知道隐云宗的在哪里。
楼前,不等林惊雀投简传讯,前面的空间蓦然裂开了一道口子,齐潮生闪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胖胖的男子,
齐潮生出来就看见眼前的林惊雀,也不意外,几人相互问候了一声,这才知道这男子是众人的师兄钱行,闻道境中阶的境界,比这里几人都高了一个境界。
齐潮生也没生事,直接说道。
“不用进去了,直接跟我来吧!”
之后又扫过林惊雀身边的一直没说话的任言,感觉很眼熟,想了一会才记起来。
“竟然是你,到我钧剑门来做什么。”
林惊雀一把挡在面前,一脸畅快的说道。
“你瞎了吗?我请来帮忙的,这个任务可没说不许请人帮忙。”
齐潮生还想发作,身边的钱行按住了他,说了声任务要紧。
众人这才停下,往雇佣的任务地点掠去。
走了没多久。
停在边云城一角的城墙根下,一座三进的楼院前。
“司徒府”。
一群人通报后进了前院大厅,一位闻道境中阶的老者迎了出来,脸色有些焦急。
“在下司徒般,各位道友有礼了”
司徒般也没跟几人寒暄,直接交代了任务的内容就匆匆走了。
这三天保他安全。
以他闻道境中阶的修为都需要保护,看来对手很强大。
钧剑门几人没有啰嗦,直接就在府院中隐藏了下来。
两日过后,一切都平安无事。
任言一个人盘坐在一个偏僻的墙角,手心光芒隐现,其他人隐匿在何处他也不知道。
任务进行的有些顺利,当然,如果发现事不可为他肯定会走为上策。
是夜。
依旧如往常一般,夜风轻袭,庭院中的树丛枝叶缓缓作响,似乎惊扰的虫鸣也不敢吱声,寂静清冷。
任言隐匿在黑暗的墙角中,收敛了气息,盯着不远处的庭院。
“咦?”不对劲,天空依旧荧月如水洒落,怎么庭院中的空地上依旧有块黑影印在地上,黑漆漆的,黑影似乎还在慢慢往内院移动。
任言伸手在地上摸了一块石子,曲指弹出,石子瞬间撞到庭院中间黑影里。“嘭”的一声,犹如一块巨石砸到了平静的湖面,黑影里一阵翻涌,显现出一个闻道境中阶的黑衣人。
也惊醒了四周的钧剑门众人,纷纷大喝掠了出来,把黑衣人围在了中间。
黑衣人见被包围,也没见动作,瞬间消失不见,众人一惊。
“啊!”一声惨叫。
周琴身下的黑影中,黑衣人突然出现,一掌拍出,手上幽光隐现,印在了周琴后背。
没有防备的周琴被一掌拍飞,口中血沫喷涌,摔到在地一动不动。
瞬间就被解决一个,众人一阵心惊,纷纷道法挥出,对着显出身形的黑衣人砸了过去。一阵轰鸣,地面空空如也。
远处的任言看的清楚,众人道法轰击到之前,黑衣人就已经消失。
“火法-地火”。
钱行见不能坐以待毙,道法挥出,顿时火光冲天,地面被赤焰铺满,瞬间黑影消失,就在众人身边的树影下,黑衣人被逼了出来。
林惊雀见到敌人现身,自觉机会来了,伸手抓出一把长剑,源力涌入,剑身金光乍起,对着黑衣人就斩了过去
“金法-金光刺”。
金光耀眼,地火喷涌,黑衣人已无影可藏,刺击而来的金色道法已经到了眼前。黑衣人脸罩下的眼睛如古井无波,站在原地直接直接被林惊雀一下捅穿,还没等他高兴,眼前的黑衣人顿时如烟消散。
“林师弟小心!”
黑衣人骤然出现在林惊雀身后,挥手就往他后背拍去。
突然,黑衣人脚下凭空生水,脚下不稳,手上攻势立消,林惊雀乘机闪到一边。
边上的钱行瞧得机会,挥手间一颗硕大的赤黑色火球就到了黑衣人身前。
瞬间爆裂,钱行得势不饶,双手赤焰喷涌,欺身就到了被爆炸轰的有些反应迟钝的黑衣人面前。一阵火气汹涌,黑衣人仓促应对,一时间节节败退。
一直在边上观望的齐潮生见到这一幕,似乎看到胜利在望。刚好,黑衣人被钱行一掌拍飞,直接往自己这边滚来,瞬间感觉机会来了。
手中摸出长剑,剑身水光乍现,对着黑衣人就砍了过去。黑衣人刚好停下,就见齐潮生挥剑斩来,乘势而上直接抓住剑身,往身前一拉,齐潮生就到了面前。
齐潮生没想到事与愿违,自己刚出手就被黑衣人毫不费力的抓到面前,想到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周琴,顿时心中骇然。顺手就摸出一张符箓,这是他哥齐潮平给他保命时用的,往前一拍。
凝结。
霎时寒气四溢,寒冰蔓延,对着黑衣人侵袭而去,黑衣人瞬间松手,直接一脚把齐潮生踹向追过来的钱行,钱行无奈只得挺住追势。
黑衣人见寒冰席卷而来就想躲开,这时,脚下一条水带贴身捆来,黑衣人源力涌出碎裂水带,但是因为这停顿的片刻,寒冰已经上身。刚准备脱身,脚下又蓦然成水,黑衣人又只得停下稳住身体,这时寒冰已经冻住半个身躯。
黑衣人有些恼怒,身上黑光四射而出,瞬间身上寒冰碎裂,整个庭院就好比白纸印上了黑字,躲在暗处的任言也被照了出来。
原来任言见黑衣人强势,一直在暗处伺机而动,之前林惊雀陷入危急他见势化解。这次见机会难得直接果断出手,没想到差距太大自己反而暴露出来。
黑衣人发现任言见只是闻道境初阶,抬手间就能解决,也不停留对着任言就闪身过去,见黑衣人杀来,任言心随念动手上翻飞,一道道水箭激射而出。
黑衣人见水箭如雨射来,这阵势让他心头一惊,脚下一动就想飞身躲过。蓦然一道水墙临头盖下,想突破已经来不及,便想往边上撤,可是左右身后顿时也出现水墙拦路。在这片刻间,箭雨就已经到了黑衣人身上,没去管结果如何,任言又拿出重浪尺,源力涌入,散发着光芒的尺子往前一挥,巨浪磅礴汹涌而出,对着黑衣人就锤了下去。
轰声震响,水浪滔天。
黑衣人显现了出来,浑身破败不堪,气息有些萎靡,似乎还有些懵。
“水法-水遁”。
任言得势不让,瞬间消失在原地。
顿时,黑衣人身边的一处水洼,任言悄然出现,手中的重浪尺对着黑衣人脑袋就抽了上去,似乎才清醒过来的黑衣人,察觉危急袭来,瞬间手臂就挡了过来。
“咔嚓”一声,黑衣人手臂直接被抽断,力道顺势把黑衣人砸倒在地。
两人交手至此也不到十息,处置好齐潮生的钱行这才赶了过来,见黑衣人气息虚弱的惨样趴在地上,虽然心中惊奇,但手上不慢,摸出一把长剑,剑上火焰缭绕,就想乘势解决黑衣人。
还没等钱行下手,黑衣人突然转身,眼神毫无波动,右手拿着一张黑色符箓。
任言心头一紧,连忙大喊。
“闪开”。
背上风羽涌现,振翅闪开。
“轰”黑芒爆开,整个庭院瞬间摧枯拉朽一般寸草不存。
任言还没闪出庭院就被一股大力轰到,口中鲜血喷出,瞬间源力不继,被轰飞在地。
等一切都平息,任言挣扎着坐了起来,吞下丹药调息了片刻,已没有什么大碍。
院中,已被犁成了一片空地,三进的院落已经变成两进,钧剑门四人全被轰到了远处城墙根下昏迷不醒,任言过去查看了一番,都还有气息,喂了丹药。
“咦?”离几人不远处,一块墨黑的令牌也躺在墙根,任言过去捡起,只有巴掌大小,刻着些符文,摸着有些粗糙,只有一面刻着暗影三七。估计是黑衣人掉落的,任言研究了一会也没反应,只得收了起来。
这时。
内院传来一声怒吼。
“司徒般,给我滚出来。”
任言听得声音就收敛气息寻了过去,只见内院墙头上,闻道境中阶的吴漠正盯着刚从内屋出来的司徒般。
“师兄,前几日饶了你一次,怎么今日又要来送死,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死死抓着不放。”院中的司徒般看着吴漠,脸色平静的说道。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杀兄夺宝,你躲到哪里我都不会放过你。”
“师兄啊,当年我真不该留你一命。”
司徒般说完率先发难,施展法术就对着墙头的吴漠轰去。
那吴漠似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毫不退缩,跟司徒般就是一番乱斗,一时间谁也没讨得半点好处。
“嘣”
两人你来我往的斗了一阵,这时吴漠脚跟一跺,顿时庭院地震摇晃,庭院后的房屋欣然垮塌一半,之前司徒般出来的房屋,暴露出来,屋内一个桌榻,上面一颗透明绿珠漂浮,婴儿拳头大小,表面翠光流转,可见到周围的源气正缓缓钻入珠内。
“我的宝珠。”
吴漠顿时出声,眼中一片火热。
暗处的任言看到绿珠,莫非就是因为这个绿珠他们师兄弟才反目成仇相互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