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川稳坐中军,望着浩浩荡荡的整齐军队,笑意盈盈。
继梦三千率两万前军杀穿了牧国之后,又是一队兵马声势浩大地杀去。
隔壁的渠国设了整整七个守城将领,远远就发现了这股浓重的杀气。
“这都是嘛呀,这下我们这老邻居可惨喽!”七个将军正在城楼上喝着小酒,其中一个笑着说,还操着满口地方口音,另一人又接话,“嗨!咱们管那么多干嘛,来来来!吃我们的!反正我们这个小国,地理位置不太好,没多少人能够相中……”
“对对,听说我们渠国早在旧朝还在的时候就单飞的意思,到现在还好好的……”
“对,来,兄弟们喝酒!”
“喝!走走,走一个!”
“……”
其中有一个叫纪凉的小将,才刚刚来这戊边没多久,还是着些初出茅庐的稚嫩,与这些个混了许多年,混出个小将军当的老兵油子一看就知道有很大的区别。
纪凉不再想在这里自欺欺人,却也不好得罪他们,只好默默离开,从本就好像有些被孤立的桌子最远座位离开,而那些还在饮酒取乐的将军甚至都不去注意他。
他点了几百兵马,从偏门出了关隘想要打探一下情报。
渠国和周围的定曙以及牧国的相距不远,都属于一个天下的相对中心,再加上地形平坦,水汽丰富,所以更是四季分明。身在等小国的纪凉没有多精良的铠甲,有的只是与普通士兵除外形外没有一点不同的盔甲,裹住一身单衣。
他示意所有轻骑噤声,管好马匹,再点了十几人下马随他再去靠近那不知来历的军队一些。
檀川正与夏将军谈笑风生,忽然不经意地瞥了眼飞出几只惊林鸟的茂密山林。
“夏将军,你带兵继续前行,我去山林里看一看。”檀川拿出随身带着的山河弓,活动活动筋骨。
“怎么?马都不要了?这仗还没打,你堂堂御驾亲征的皇帝就先跑了?你不会害怕吧,想临阵脱逃?”
“笑话……唉,你别管了,我心中有数。”檀川说完叫上几个有眼缘的随行侍卫就从将士们让出的缺口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檀川估摸着刚刚见到林鸟的位置,迅速带人摸了过去,还不忘去逐一射杀那些惊散的飞鸟。
那边的纪凉靠在一棵老树后面,背对着这怕是有几万人的军队,眉头紧锁。剩下的人则也都各自找好了掩护,小声地搭话。
其中一个兵捅捅身边比他有见识的老兵,“喂,这些人什么来路,又是去打哪个国家的?”
被问的老兵其实也只是个大头兵,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就是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
“应该是牧国,我听力还行,刚刚碰巧听见了几句几位将军的谈论。”又是一个兵也随后加入了他们之中。
纪凉依旧沉默深思,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到底是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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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牧国被攻破的事情,也已经被三大王朝陆续获取到一些情报。
大陈朝堂之上,中年皇帝正襟危容,扫现着底下那个跪奏的大臣,“……所以老臣以为,这件事还要再观望看看。”
“这还观望个什么?”这时一位身着儒衫的年轻人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直接出言反驳这个老头。
“陛下,我们现在虽说已经占据了定国这几十城的地界,但曙地的归属也却一直是个谜,臣不知别人如何,反正我派出五波人去调查,仍旧没有查清他们的来历。”
原来大陈上下正是为了这件事而意见不和。
陈宣仁向来喜爱这个文武双全的年轻人,开口问他:“来,瞿青绶你来说,我们又应该怎么办呢?”
瞿青绶抬起棱角分明的脸,义正严辞地上禀:“臣认为,我们大陈应立即派出支兵力,不求击溃,但求把这个局势搅成一趟浑水,让这曙地‘阴兵’不得如愿,也让其余的大王朝不知深浅,从而不敢下手。”
这个时候双骁都不在京城,除了那些不堪重用的老将与有事外出的新相,自然而然就要属这两位最具地位。
小先生,关镂尘。
以及舞墨将军,瞿青绶。
陈宣仁细细品着他的话,不由得赞许地点点头。
“那依你看,谁可担起这次重任呢?”
瞿青绶起身,一副看起来主动请缨,自信满满的样子,“青绶不才,愿以死力荐我大陈的小先生亲自前往摆下这道迷魂阵!”
关镂尘顿时后脊一凉,心中大骂“好你个瞿笔杆子,你爹今晚必手植枇杷树!气死我了!”
但是大陈皇帝却不知其心中所想,也是觉得小先生是个绝妙的人选,毕竟大陈上下可是谁都知道他最擅长的就是这一方面,于是拍了拍扶手,“好!那就这么定了!”
关镂尘不禁狠狠斜了瞿青绶一眼后才出列跪谢君恩,也只能咬牙切齿应下了这个苦差事。
真是人在朝中立,祸从儿砸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