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云梦客栈,住了一晚,安心睡了一觉。
他觉得应该来,因为杜龙也在这。
有些事,是应该告诉杜龙。就比如群英会是屠杀精英的大会。杜龙不是精英,但也有被屠杀的可能。他们是朋友,所以他知道了这些情况后,他不得不来告诉他一声,有时,名声不重要,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见到了杜龙,杜龙很吃惊,吃惊的是他能住进这高人一等的别家小院。
杜龙早就从学员的口中听到叶落根来齐国。
也知道他取得了参加精英比赛的资格,他不吃惊。
吃惊的是,待遇。
一人一别院,高档的待遇,非人享受,让他受不了。
在他的强烈建议下,他也搬进了这个小院,反正房间空也是空着,他一直就是这样想的。
生活又归于了平静。
每天,他都指导小花练剑,休息,吃饭,睡觉。
秦倩好像将他遗忘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
生活平淡,如水,如一杯白开水一样,淡而无味,但人又离不开,每天无不饮之。
离群英会开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他没有激动,没有期盼已久的兴奋。
杜龙这二天,有点不安,听了叶落根的消息后,他最后还是选择参加群英会,因为人总要长大,总要经过很多事,才能成熟。
夕阳无限好,可惜近黄昏,他看着太阳的最后一抹余辉也被黑暗吞噬后,心里不由升起一种感慨,而这时,在不远处练剑的小花,也收剑停息,脸孔微红,额头冒汗,但她还是很小心,轻轻的来到他的身边,也望着那远处的群山。
山,黑,夜的笼罩。
“哥哥,是楚姑娘好还是秦姑娘好?”小花问,因为她看到了夜的黑,可以将那本巍峨的群山覆盖,而山已不在是山,是无限的黑夜。
苍山变色,天下一统。
楚姑娘,小花没有看到她的面纱下真实的面貌,但她知道,她很冷,就如同这夜一样强大,可以凝水成冰,化水为雾,这是实力,这是一种自我的表现。
秦姑娘,如火,雄雄烈火,燃尽天地。
小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是一种潜意识,自己以后的生活里总少了她们二人的存在。
风要吹,树要摇,但叶最后落在谁家,她想知道,因为那个家,也是她是家,她不想失去家,也不想失去在家的一个地位,她要求不高。
他的心一颤,眼望前方,灯火四起,人们已将那一片黑暗慢慢驱散。
路上,有了喧笑,有了马蹄。
那山,还是山,静静的耸立在。
他没有选择,他也没有这个权利,她们都是人间富贵,天之骄女,她们的好与不好,怎么能让他这个凡人来评判呢?
他只是一个过客,一个游客,看到花中最富的牡丹,最艳的玫瑰。
过客,匆匆而过,即使擦肩也不回眸。
游客,到此一游,留下的只是回忆。
他本就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回忆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妄想,想得越多,失去得越多,在想与不想之间,他选择行动。
于是,他来到了齐国,听了楚冰息的意见,可在郸城的郊外,才发现,其实不是他想来齐国,而是她,为了他,她不停的练夺命十五式,简化十五式。
他来到了齐国,又遇到了让他有点莫名冲动和熟悉的她,秦倩。
于是,他又行动了,来到了云梦,住进了这家别院,吃着可口的饭菜,饮着醇厚的美酒,可他却知道,这背后隐隐的藏着一个不可回避的要求,如果没有这个要求,他能在这里吗,看着这山,看着这夜的黑,黑夜中那一丝光点。
他回头,轻轻的理了小花的头发,然后将小花额头上的汗擦尽后,说道:“练剑,就是练心,剑之所指,心之所向。”
这什么跟什么,怎么又址到练剑上面了。你能拿着剑,对着她们俩吗?
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剑真正又所指于谁呢,向之于谁呢?
小花很想大声叫道:“我不想这样,我要的答案应该不是这样。”声音很小,是她在心底呐喊。
哥哥,你为何要藏这么深?
哥哥,你为何总让我如此看不清?
明明就在眼前,却总不能捉摸。
明明就在咫尺,怎么也跟不上你的步伐。
你的思绪是跳跃性的,跳得很远,跃得很高。
其实这一切很简单,为何要搞得如此复杂呢?
小花很简单,不复杂,敢想,敢问,敢做。
她想以后一直就这样跟着哥哥,走天涯。
她想问自己,哥哥,在她心中,是永远,一生,直到天荒芜,地毁灭。
敢做,一切,为了哥哥。
繁花落尽,留下真情。
烟花飞灰,只有诺言。
无嗔无我,无欲何求。
“小花,我们出去转转!”郸城虽好,不看无知。所以今天叶落根,看遍了黑夜,想到了繁华,于是便萌发出去走走。
来郸城多日,已达半月之久,前段时日,为了小花,为了自己,他都没有放松过,今天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凡人,小花也如此。凡人,就应该顺波逐流,聚结成堆,打打闹闹,有哭有笑。
那种生活,不属于自己,也不是自己现在所能拥有。
花开了,为了悦者而盛开。
路通了,为了走者而平坦。
小花点了点头,走过杜龙的房间,房间内没灯光,很暗。叶落根不由摇了摇头,这就是生活,杜龙的生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该吃就吃,到时就玩。
走出别院,来到前院,云梦客栈的前厅。
同雁归来一样,大堂里有一个说书老先生正在口若悬河,涛涛不绝的说出江湖趣事,人间英雄。没有人去辩别这些事的真假,虚与实,他们只要听得高兴,开心就行。
穿过大堂,来到大街。
街上灯光不是很亮,但还是阻挡不了行人的步伐。
路边,很多小摊贩,大声吆喝着。
逛街,也许真是女人的天赋。
小花看到街面上琳琅满目的商铺,目不暇接的商品,她心底那一丝对叶落根不满的情结绪一下消失无踪,她,好像又回到了童年,孩提的时代,一蹦一跳的穿梭在人群之中。
夜,是安静的。
街,是喧嚣的。
这是一个世界,一个真实的世界。
这是一种生活,一种与手可触的形态。
人们的脸上带着笑,笑中写着真与城。
凡人,有时,还真好。有女有子,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