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该隐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饮血者其实是白天睡觉晚上出动的,但那是普通的饮血者。该隐是第一个饮血者(虽然他不太确定),所以他晚上睡觉就相当于我们白天睡觉一样是可以接受的。而白己则同样如此,在弟弟失踪的那么多年来,白己基本都是在睡觉,除了必须的觅食,白己是不会出去的。
醒来的该隐望着靠在墙边睡着的白己,心中思绪万千。这个人究竟是好是坏呢?该隐有点搞不清楚了。毕竟他有很多机会可以杀掉该隐的,而该隐也有很多机会可以杀掉他的,就像现在这样。白己在沉睡着,而该隐只要在他的脖子上轻轻一划,他就会死亡。但该隐并没有那么做,他觉得白己虽然亦正亦邪,但确确实实的教会了该隐很多东西。
该隐本想继续睡觉,但他敏锐的捕捉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该隐有些疑惑: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血腥味?
该隐有些搞不懂,但他决定出去看看。
轻轻的推开门,外面是一片漆黑,但以该隐的视力来说,则是完全没问题。
血腥味是从屋子后面传过来的,该隐绕着屋子向着屋子后面走去。而每当他走一步,血腥味则会浓郁一分,等该隐走到拐角处时,该隐能清晰的听到有动静。
只要一拐弯,该隐就能看到那发出血腥味的源头了。该隐犹豫了一下,而后向前走去。
拐了个弯,则是什么都没有。虽然血腥味很浓郁,但出奇的什么也没有。要说唯一的东西,那恐怕就是在草丛里的碎布了。
该隐走上前,捡起了破布。这破布质量很好,一般的人是穿不起这种东西的,那么,穿着这个东西的要么是一些高官贵人,要么是部落高层,或者是专门服务酋长的人。
正当该隐在思考时,他却没有察觉到,他的身后,突然多出来了一个人。
该隐只感觉背后有一阵凉风吹过,浑身鸡皮疙瘩起了起来。他猛地转过来身,结果该隐和蒙面人几乎是脸贴着脸。
反应过来的该隐直接往后一跳,而后警戒了起来。对方很强,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该隐想要第一时间去叫醒白己,但蒙面人摆了摆手,沙哑而又冷漠的声音传来:“放松,我对你没有恶意。”
该隐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开口道:“你是谁?目的是什么?”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倒是你,是饮血者么?”蒙面人冷漠的语气中似乎带了些惊讶。
该隐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开口道:“你也是饮血者吗?”
蒙面人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愤怒,他开口道:“不!我不是!”
而后他又突然将愤怒的情绪压了下去,开口道:“是又如何?”
该隐被他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想开口,蒙面人却再次发问:“你怎么认识他的?”
“谁?”该隐问道。
蒙面人指了指屋子,该隐点了点头。
“他说想看我的极限,我们在羔羊部落认识的。”该隐回答道。而后突然感到疑惑,问道:“你认识他?”
蒙面人选择了沉默,而后抬头望着天空。天空中星星在闪烁,一轮明月挂在皎洁的夜空,俨然是一副大自然的画。
“来到这里是为了明天的战斗?”蒙面人并没有回答该隐的问题,而是问了该隐一个问题。
该隐点了点头,蒙面人再次开口道:“白天你如何出行?”
该隐答道:“白己说会将他弟弟给他的一个神奇的石头借我一天。”
蒙面人的表情波动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他究竟有什么魅力?”
没等该隐继续发问,他一脸不情愿的说道:“是夜之石吧?我把我的借给你好了。”
“这……”该隐有些发懵,可未等该隐多说什么,那蒙面人竟然直接将手插入了自己的身体中,硬生生的从肚子中掏出了一块石头。
这石头虽然都是血,但却在夜里散发着幽幽的白光。蒙面人开口道:“看什么?拿去。”
“哦哦。”该隐忙伸手去拿。刚接触到石头的一瞬间,该隐就感觉手仿佛是摸到了最寒冷的东西,全身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该隐不禁发出了“嘶”的声音。
“很凉吧?”蒙面人竟然少见了笑了笑,而后直接坐在了地上,双手捂住肚子道:“把这个东西带在身上就行了,你就不会怕那个该死的太阳了。”
该隐望着坐在地上的蒙面人,忍不住开口道:“你究竟是谁?”
其实该隐心里已经有一个模糊的答案了,可这个答案让该隐有些不敢相信。
蒙面人摇了摇头道:“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咱们两个知道就好了,正好把石头借给你也可以抑制一下那个人。”
“那个人?”该隐疑惑。
“啊,没事。”蒙面人摆了摆手,血液从手上洒了些。
蒙面人站了起来,开口道:“我要走了,真是的,这下应该会更加有趣吧。”
未等该隐出声,蒙面人就像来时一样,无影无踪,只有地上的血迹告诉该隐那不是假的。
该隐拿着那冷冰冰的石头回到了小屋,却发现白己已经醒了,正站着靠在墙上,望见了该隐,白己疑惑道:“去哪了?”
该隐答道:“没什么,就感觉外面有些动静,去外面看了看。”
白己点了点头,开口道:“明天就开始战斗了,早点休息吧。”
该隐点了点头,靠在了墙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今天的那位蒙面人究竟是好是坏?他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对自己伸出援手?难道他真的是那位杀了英雄的、白己弟弟的黑己?
该隐心中其实是不敢相信的,毕竟黑己杀了如此多的饮血者,肯定会有实力强的饮血者。即使是杀不掉他,但也能在他身上留些伤口,而且他的体力绝对不是无限的,哪怕是一点失误自己应该就就交代了。
最重要的是,在漫长的时间中,黑己很难保证自己不会疯掉。毕竟他可是杀了诸多饮血者啊。
晃了晃脑袋,该隐将脑海中的诸多想法甩掉,现在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该隐被白己拍醒了。
“你该走了。”白己说道,该隐发现他身边有一把石头匕首。
该隐急忙开口道:“别!”
白己皱眉,道:“怎么了?”
该隐突然想起蒙面人的话,便拿出了石头道:“昨天我捡到一块石头,我觉得拿了这块石头,再热也不怕。”
“哦?什么石头如此厉害?”白己来了兴趣。
该隐将石头拿了出来,就听到白己的一声惊呼:“这个石头!”
而后白己问该隐道:“你从哪里弄到的?”
该隐挠了挠头,撒谎道:“呃……晚上在草丛里捡的。”
白己将信将疑的望着该隐,而后开口道:“随便你吧,看你也不想说实话,那正好省的我麻烦。”
该隐看白己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便松了一口气。
该隐知道如果将这件事情告诉白己的话,白己肯定会去找那个蒙面人的。但是蒙面人很明显不对劲,并且他说了“抑制他”这三个字,也就是说,蒙面人很可能是被人控制的。总之现在还是不要让白己去找蒙面人为好。
眼看着该隐在发愣,白己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走了,”该隐这才匆忙的应了一声,跟着白己离开了这个地方。
望着天上的太阳,该隐咽下了一口唾沫,而后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迈下了第一步。
想象中的灼热感并没有从皮肤传来,倒是自己手中的石头散发着一阵一阵的清凉感,让该隐十分舒服。
该隐暗暗的松了口气,将石头小心放到了衣服中,而后继续跟着白己。
而在会议室中,一众酋长们正在商讨要如何以最少、最快的方法进攻奔羊部落。为首的蛮王浑身裹着草药,看起来十分可笑。
随着“嘭”的一声,会议室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了。蛮王极不高兴的准备开口大骂,可看到来者后,硬生生的将话又憋到了肚子里。
来者正是该隐和白己。白己望着众多酋长们,开口道:“今天的部落战斗,他也会参加,就当代表他的村子好了。”
说完他指了指该隐,该隐也是点了点头,而在场的人都没敢吭声,而是齐刷刷的看向了蛮王。
蛮王望着看着他的众人,冷汗流了下来。他又看了看那位凶神,还是点了点头,不过,他点完头后,低声的说道:“敢问他实力如何?”
“这个,你得问他自己。”白己说完便走了。
眼看着白己这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大神走了,那一众酋长松了口气,紧接着便是继续商讨对策,而该隐则是被晾在了一边。
“那个……我是。”未等该隐说完,蛮王便朝着他大吼道:“出去!”
本来蛮王就一肚子气,望见该隐竟然还没走,不由得朝着该隐发火。
该隐点了点头,欲走,却被火火叫住了。
火火的打算是:如果他是个天玄者的话,那也可以留住他。毕竟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兴许这一名天玄者就是胜利的关键。
想到这里,叫住了该隐的火火开口道:“嘿,你是天玄者吗?”
面对这个问题,该隐陷入了深思,而后开口道:“应该不是。”
“你可以走了。”火火没有丝毫犹豫,打发该隐走人。
该隐显得有些不高兴,但他还是压了下去,提脚便欲走人。
无火一看不行啊,毕竟是个人呢,兴许这一个人也能成为希望呢,人越多越好不是吗?
想到这里的无火连忙开口道:“留步!”
该隐疑惑的转过头,看着无火。
无火连忙说道:“你可以留下,你就跟着随便一个村子就行了,到时候奖励少不了。”
蛮王可不高兴了,叫道:“凭什么!我才是这场战斗的最高权力者!你算什么!”
看着蛮王要和无火怼起来,该隐也没有什么兴趣,便想:既然有一个人同意了,那么自己应该是可以走了。
突然,蛮王不再朝着无火吼,而是转头朝着欲想往外走了该隐喊道:“就算你走了,去参加战斗,我也不会给你哪怕是一根草的好处。”
该隐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谋好处,而是来磨炼自己的。
没有理会蛮王的怒吼,该隐转头就走。
离开了会议室,该隐望着天上火辣的太阳,重重的叹了口气,而后朝着城外走去。
此时城外已经有不少已经吃完饭的村民,和昨天一样,依旧是一群一群的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着。
但有一个人例外,只见那个人并没有三五成群,而是自己一个人孤独的站在那里,望着周围的人。
该隐朝着他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了下来。那位村民看着该隐,也一同坐了下来。
“敢问你也是一个人?”村民望着该隐,小心翼翼的问道。
该隐点了点头,村民眼中立刻显现出同情,而后道:“交个朋友吧!我叫大兵,和你一类人。”
“一类人?饮血者?”该隐暗暗想道,但看着天上的太阳和这名叫大兵的村民的人畜无害的笑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好,我叫该隐。”该隐开口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大兵点了点头,说道:“你也是被自己村子排挤过来的吧?”
该隐疑惑道:“什么排挤过来的?”
大兵也疑惑道:“你不是被排挤的人,他怎么可能让你自己来呢?”
该隐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口道:“这个是我自己自愿来的。”
大兵惊奇的瞪大了眼睛道:“你自己自愿的?很多人想走还来不及呢,你怎么还自愿来呢?”
该隐开玩笑的说道:“我馋奖励不行吗?”
大兵朝着该隐佩服的点了点头,说道:“诚实,你是我见过最奇怪而又最诚实的人。”
正当两人聊天时,一个响亮的声音从城门的方向传来: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