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靖见马瀚走近,更真切的看到了马瀚被打的不成人形的惨样,脸色顿时阴沉无比。
这脖上带疤的男子看着不一般,可哪个当爹的看到儿子被打成这样还能忍住?
几个汽修工提着扳手撬棍走过来,做包围状。
“给我滚一边儿去!少拿这套来吓唬老子!当我也是要挨宰的肥羊么?”
莽一刀表情都没变一下,冷冷的说道。
马靖摆摆手,示意汽修工们停步,语气不善道:“兄弟,你不把话说清楚,就不只是吓唬肥羊那套了,今儿这个大门,好进不好出!”
虽然莽一刀刚喊着路哥让路逍开口,但马靖下意识还是没把路逍当回事儿。
“马老师,我是路逍,虽然跟马瀚不是一个班,但也是同校同级的同学,这两年在学校可没少听到马老师你的威名。”
路逍上前一步,终于开口道。
马靖扫了他一眼,没心情跟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娃套近乎,可莽一刀那一副宛如在自己底盘的自在嚣张模样实在让人不爽,耐着性子自嘲的咧咧嘴,应和道:“威名就免了,我知道那些人都觉得老子是个暴力狂。”
说着不等路逍回应,又问道:“你俩一个学校的同学,你知道这怎么回事儿不?”
“我班上有个女生,叫闫欣,马瀚最近一直纠缠她,我看不下去跟他谈了谈,事后,他来找了一次麻烦,被我吓退了,结果他转头觉得觉得我在耍他,今儿带人在校门口堵我,我就把他打了。”
路逍将事情经过和盘托出,本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儿。
马靖脸色渐渐沉下去,马瀚要纠缠女孩子,想谈恋爱,他是懒得管的,尽管曾经是老师,也只是体育老师,不是正经做学问的人,哪怕儿子高三还胡搞他也没啥想法。
可听到就是眼前这小子把马瀚打成这样,他一直按捺的怒气就难以遏制了,抬起半个蒲扇大的手就往路逍脸上招呼过去。
莽一刀眼疾手快,一把逮住马靖的手,反手一扭,他那巨大的力气纵使是身材壮硕的马靖也遭不住,惨叫一声就被拧弯了身子。
眼见老板跟人动起手,汽修工们当即拿起家伙就围了上来。
莽一刀慌都不慌,抬脚在马靖膝盖窝一踢,马靖腿一弯,往地上一倒,他顺势翻身,左手继续拧着马靖那只手反剪到背后,膝盖发力压在马靖身上,右手“唰!”的从后腰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反握着往马靖脸上一架!
惨叫怒骂的马靖当即就傻眼了,他哪能想到莽一刀这般狠辣,一个不对就动刀,把人打成这样了还半点亏也不肯吃。
汽修工们也投鼠忌器,不敢再过来,只围在周围威胁叫嚣。
而不知为何,先前还有点心中惴惴的路逍,此刻看着这陡变的场面,心中竟连半点畏惧都没了。
他走到马靖跟前蹲下,居高临下的看着马靖,露出灿烂的笑容:“马老师,我尊敬你在附高当过老师,所以喊你一声马老师,劳您也拿出点老师的样子,我们好好讲讲道理,话没说清楚前,别急着动手动脚,成不?”
马靖脸皮抽动,感受着刀锋接触到皮肤那种冰冷锋锐的感觉,强压怒气:“成!”
“好咧!一刀,放开马老师吧。”
路逍站起身,笑着说道。
莽一刀松开马靖,站起身,但短刀还拿在手中,眼神锐利的盯着马靖,并未让他脱离自己的控制范围。
同时,莽一刀对自己这个大哥感到了一丝佩服,十七八岁的孩子,这份从容劲儿可不得了。
虽然他自己在这个年龄时也混出了点名堂,却也还是热血冲动,碰到这种场面,肾上腺素作用下怕是说话都哆嗦,更别说拿出这种沉稳的范儿了。
说实话,一开始得知自己要去给一个少年人当小弟,莽一刀也是有点憋屈的,只是出于难得通哥和赵老大有活儿给自己干,想好好表现,才会那么尊重路逍,但他心里,只觉得路逍是什么官宦子弟或者富二代,帮他做事儿只当玩儿闹。
但此刻莽一刀倒发现,这小子像是个能做大事儿的人。
马靖从地上爬起来,龇牙咧嘴的揉着手腕,那黝黑的皮肤上居然能看到明显的抓痕,妈的这家伙力气可真大!
他没试图跑开脱离莽一刀控制范围,一是人家给脸才放开你让你起来说话,你自然也要给脸;二嘛,他没把握能跑掉,再被按住可就太丢人了。
“你要讲道理,就讲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马靖强忍着火气道。
“马瀚第一次来找我麻烦的时候,被我说服过一次。”
路逍开口道。
“哦?”
马靖有点意外,马瀚的暴脾气跟他如出一辙,没拼拳头之前被嘴皮子说服可罕见的紧。
“因为,我问他,你爸爸马靖的汽修厂是不是不想开了?”
路逍笑起来。
马靖顿时目光一寒:“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给他看了车钥匙,还给他看了银行卡消费记录……你可以理解为在炫富,我告诉他,我很有钱,非常有钱。”
路逍用一种绝非炫耀的平淡语气说道。
“你有钱关老子屁事?”
不愧是父子,马靖的回答和当初马瀚差不多,不过没表现的色厉内荏。
但路逍话锋一转:“我有钱,所以,他敢动我一下,我就敢花钱请上一整个团队的精英律师来帮忙打官司,并办理绝对真实有效的、因遭受暴力而精神受创的证明,这足以告到他的爸爸,也就是马老师你,赔钱赔到破产……”
“另外,这汽修厂一直以来不是那么干净吧?如果,我舍得花上个一两百万来请人搜集证据,告上一告,查上一查,马老师你觉得,你这厂还开的下去吗?”
末了,路逍意味深长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