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昊然无谓哈哈大笑道:“越儿,楚楚,过来给几位师叔敬酒…”
昊然楚楚吐了吐香舌,窘道:“阿叔又要发酒疯啦,我可不会喝酒。”
昊然越离席而起,躬身作礼,捧着酒碗大声道:“昊然越给几位师叔敬酒,祝几位师叔武功大进,早日堪破先天!”
仰头一口满饮。
众人哈哈大笑,黎陆笑道:“这孩子会说话,堪破先天…”他语带向往,又摇头叹息。
闻清河勾起心事,举杯自饮,又倒上一杯。
昊然无谓又叫道:“楚楚,你怎么还不过来?”
昊然越道:“阿叔,小妹是女孩子,阿爹也向来不让她喝酒的。”
昊然无谓晒道:“昊然家的儿女,哪有不喝酒的;楚小兄弟也在,过来陪大哥喝上几碗!”
昊然越与昊然楚楚窘得满脸通红,这个阿叔不讲辈份,私底下也就算了…
闻静云咯咯笑道:“楚木生,你叫我阿姊,怎么又叫昊然阿叔做大哥;那我也不要叫阿叔,以后就叫他无谓大哥,啧啧,这多威风。”
昊然越与昊然楚楚只是闷头扒饭,想要早点退席。
楚翔兰嗔道:“云儿,越发不像话了,老实吃饭。”
楚木生知道昊然无谓的脾气,见他喝酒发了性,只得用没受伤的左手勉强举起酒碗。
“木生在这里敬几位师长,谢过几位师长爱护之恩。”
他就着酒碗慢慢喝完,楚翔兰心里暗赞他处理得宜,没跟着昊然无谓去胡闹。
闻清河从楚木生站起来就用心打量,见他年纪虽小却谈吐自然,虽然有伤在身,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有异于常人的灵气。
闻清河脸上慢慢浮出微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木生,我听你楚姨讲了不少往事,原来四休庄楚家还是你楚姨的远支旁亲,缘份一事,也多是奇妙;
往后你要在派内用心练好剑法,若再对上云浪帮,也有机会为自己的爹娘报仇雪恨!”
黎陆与旁边几位师兄举起杯来:“恭喜嫂子认了门远亲,收了个侄儿。”
昊然无谓哈哈大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门亲也是认得晚了,只剩个侄儿…”
闻清河只当他醉了,不以为意,他看向同桌一个宽大的汉子:“符师弟,外门弟子都交给你在看顾;
怎会有弟子受了如此重的伤,筋骨受损若是严重,往后又如何练剑?”
汉子放下酒杯,讷道:“梦虎师侄在教外门弟子站朱雀剑桩,还没开始学剑,这伤听说是扫雪时摔伤的。”
闻清河骤然怒道:“剑派之内,越发散漫,楚木生肩上这伤,分明是木剑所为,人人一眼便知;
但人人装傻,连派内弟子都危在旦夕,到底是谁敢一手遮天,肆意伤人!”
吼声如雷,来得又突然,闻震心里有鬼,吓得两股颤颤,面如土色。
昊然越赶紧给他递了个眼色,闻震放下碗筷,低声对楚翔兰道:“阿娘,我和越师兄吃饱了,先出去练剑了。”
昊然无谓又满上一碗酒,叫道:“痛快,闻派主这番话难得的光明正大,正好用来下酒。”
楚翔兰对闻震微微点头,闻震松了口气,与昊然越起身欲跑,身后又响起闷雷之声。
“哼,你这孽子,想往哪走,还不过来跪下。”
闻震哭丧着脸道:“阿爹,不是我干的…”
昊然越脸色变幻,心内暗道:“反正不是我下的手,也罚不到我身上。”
闻清河对楚翔兰摇头失望:“你教的好儿子,撒谎都做不到,我才问楚木生受伤之事,他便心跳得如同打鼓,一身乱颤;
不想猜到都不行,让他过来跪下,按派规处罚…”
闻震吓得魂不守舍,对楚翔兰哭道:“阿娘,我只是想教楚木生学剑,一时失手…”
闻静云一脸的不可思议,嘟囔道:“阿兄也变成坏人啦,哼,一定是跟昊然越这个坏蛋学坏的。”
她恨恨地看着老神在在,若无其事的昊然越,打定主意,有机会再好好整他。
楚木生心内也是无奈,本想就此风平浪静,但在天阳剑派众人面前,哪能随意求情去冒犯师长威严,更何况闻清河已经当众祭出派规。
楚翔兰深知其理,她见几个师弟与昊然无谓都闭口不言,叹气道:“震儿,你都长大了,要好好听阿爹教诲,阿娘这次是真的帮不了你…”
“静云,楚楚,我们先回房去吧,让你阿哥受点教训,小莲,去把柳老爷子请来等着…”
撅着嘴的闻静云不情不愿地被昊然楚楚拉走。
闻震见楚翔兰一走,又把目光移到楚木生身上,他焦急道:“楚木生,你赶紧说话啊,我那天清晨教你学剑;
因为雪地湿滑,你闪避不及…”
楚木生暗叹一声,这种情况,叫我怎么能跟着你一起说瞎话…何况自己也不是没有执念,他脸上平静,心中只是微笑。
闻清河对黎陆道:“黎师弟,入门弟子一向是你在传授剑法,犯了派规,也由你来执行吧…”
黎陆欠身道:“是,派主…”心知闻清河是对他放纵闻震不满,借机敲打。
黎陆走到闻震面前:“闻震师侄,你欺凌打伤同门,姑念初犯,暂不逐出门派;按派规要自已承受所犯过失,再观后效…”
他又走到楚木生面前仔细验看。
“楚木生右肩微伤,剑气所击处略有骨裂,罚闻震同此剑伤…”
闻震松了口气,暗道:“还是黎师叔对我好。”
他下手后看得分明,楚木生右肩骨折甚重,就差被砍断…还为此自得了一番。
门外有人道:“胡说八道,什么骨裂微伤,明明是骨折欲断,重伤难愈!”
闻清河站起拱手道:“柳老爷子请坐下说话…”
柳老爷子气道:“前几日楚翔兰这丫头请我来看这孩子,也不知道惹了谁,被劈得骨裂欲断,日后拿剑可能都有影响了。”
他看着闻震叹息道:“没想到是闻震这孩子,他也真是长大了,能对一个幼童下这样的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