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萧楠还龟缩在大船上,她不敢下船,更不敢回落芳居,事情发展的方向,错了,偏了。
她慌了。
当不知如何面对,又不能装傻的时候,先避一避吧,或许天亮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很多事情的发生与转折不会以某个人的意志而改变,它是因与果的必然,是众因聚集而成的果,那么这个果你无论如何都躲不开了。
一场阴谋在悄悄的酝酿着,而首当其冲的某些人们还在失眠中,毫无察觉。
第二天,注定是个不一样的一天,早起没有闻到花香,也没有听到鸟语,周围安静的像是在深夜,连老五家的大黄狗,都一声未吭的爬在那里,两眼巴巴地望着,像是在想心事。难不成在想它的女朋友?哈哈,有可能,毕竟阿黄成年许久,该有个伴儿了。可是粗心的老五能想到这个吗?估计难,不然他自己早都脱单了。他老母亲也不会每次见到萧楠,热情地像是见到救世主一般,可惜每每余琅都会护着萧楠快步离时,有时远远地看见了,绕道而行,哪怕多走两步,就怕老五的妈缠上萧楠不放手。
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扯远了,且说为什么今天会是不一样的一天呢?因为一向低调的萧大编剧上了今日头条,原因是一张照片。
事情要从木椟镇的第一个电话讲起。
就在当绝大数人还处在甜蜜的梦乡中时,一通电话打到破了这份黎明前的沉寂。
睡梦中的夜秦迷迷糊糊地接通电话:“喂,阿亮?什么事,这么早?”
时间是凌晨四点半。
“夜神啊,你怎么还在睡,出大事儿了。是楠姐,有人在网上恶意抹黑楠姐,你赶紧起来看看。”夜秦之于阿亮是神一般的存在,所以他称夜秦为夜神。
“到底是什么事?”一向沉稳的夜秦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知道阿亮跟了他这么久,是个有分寸的人,如果不是大事,他不会这么早打扰他,事情一定到了他无法控制的局面。
阿亮已经急的有点语无伦次了,“神啊,你赶紧看看今日头条吧。还有,这个罪魁祸首-----你认识。”阿亮胆颤心惊地完这句话,等待夜秦的指示。
夜秦没有任何指示,直接挂了电话,他要先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手指翻飞,点开今日娱乐头条,萧楠的照片赫然出现,与此同时旁边还有一张脸,竟然是余琅。
照片上两个人并肩站在海边,互相凝视着对方,眼中柔情难掩,目光缱绻,像是一对痴望的恋人。
夜秦怒火中烧,余琅你太卑鄙了。
外衣来不及穿,蹬蹬蹬快步下楼,冲到余琅房间,对着门板一阵猛砸。
睡梦中的余琅还以为地震了,跳起来就跑,一边往外冲一边大喊“萧楠快跑。”
门外的夜秦听得真切,气得想毁天灭地,都到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要跑,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跑?
可以,先留下一条腿再说。
“唿”地一声,余琅打开门,看也不看一头扎出去,正好撞到夜秦身上。
还真是正中下怀啊,送上门了,夜秦能放过他,抡着拳头往余琅的鸡窝头上招呼过去。
余琅脑袋莫名的挨了一拳,瞬间清醒,感情不是地震,是夜秦在砸门,怒火噌地一下飙到三丈高。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送我一拳,我定当回你一掌。
在黎明时分的落芳居院子里,两个成年人,像孩童一般拳来脚往。
余琅武警出身,夜秦跆拳道段位不低,只是今天这一场晨练无关身手,全凭一口恶气撑到最后。
半个小时之后,在无人劝架的情况下,两人双双默契地停手,一个眼眶肿涨,另一个嘴角淤青,身上的衣服已成布条,好在还有个大裤衩是完整。
两人仰躺在地上,把粗气喘均了先。
余琅道:“姓夜的,能说说你到底发什么疯吗?脑子坏掉了?”
出了一身汗的夜秦也冷静下来了,他细一想,也许是他冤枉了余琅,能承认吗?不能,不然刚才那一脚他白挨了。
夜秦死撑到底:“你脑子秀逗了,我才没事。”
然后就没了,不再说话,起身拍拍屁股打算走人了。
余琅:“......”
这人有病吧,天还没亮跑来打架,然后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离开?
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余琅一马当先,拦住了夜秦的去路。
两只大公鸡,眼看着又要干架了。
夜秦道:“你还是把力气省下来,对付接下来的事情吧,萧楠出事了,我以为是你干的,可是现在我觉得应该不是你,你不会那么愚蠢。”
前半段听了还想揍他一顿,后半段明白了夜秦发疯的原因。
余琅没彻底弄明白事情之前,是不会让他就这么离开。一把抓住夜秦的胳膊,一脸严肃地道:“把话说清楚。”
夜秦怒视着余琅,狠不得撕碎了他,“余琅,你凭什么要这样毁了萧楠,你知道她能有今天,是有多么不容易吗?这不仅仅是她一个的努力,还有我的心血,可就是因为你的出现,她现在被万人踩,被万人骂。而你呢,却还在这里呼呼大睡,你这样的人凭什么喜欢她,你拿什么喜欢他。你这个......”
夜秦气得一时不知道拿什么词来形容他。
余琅冷声道:“你特么的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她到底怎么了?受伤了还是生病了,船老大说她昨晚一直在船上,船老大会照顾她的,她......她.......”
余琅转身冲出院子,向着海边狂奔而去,夜秦站在院中,如一尊真神,纹丝不动。
萧楠一向不关注自己的这些新闻,旧闻什么的,这会估计还在睡梦中。
是啊,就他一个人急成了狗,人家两个当事人都在温暖的被窝里,他夜秦就这么命苦吗?他上辈子欠萧楠的吗?所以这辈子来还债,操这永远也操不完的心。
现在好了,有人可以替他照顾她了,他可以不用那么操心,他是不是可以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到底还是意难平,夜秦回楼穿了件衣服,擦了一下嘴角,向着海边的大船走去。
睡梦中的萧楠被一阵惊雷炸醒,等她明白过来是余琅在砸门时,像是复制了前四十分钟的余琅,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出,一脚踹过去。
余琅被踢了个正着,小腿处传来阵痛,还好,萧楠知道踢人,说明没事,心下安了。
抬起头笑嘻嘻的地看着她,萧楠被他看的头皮发麻。
“余琅,你是发神精,还是在梦游,天还没亮呢?你这是要干什么?吵人觉是要坐牢的。”
余琅还是看着她笑,萧楠气得想原地自燃。
哐的一声关上门,将某个疯子挡在了门外。
余琅傻笑了一阵,抬头自摸了一下后脑勺,坐在萧楠的门外,靠着门框眯眼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