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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真相大白和身不由己

接连一个星期,伍小晚都觉得胸口闷闷的,实在是堵得慌。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连绵的细雨,思绪繁杂。

踏上加拿大的土地,还没来得及开始兴奋的情绪,顾盼盼的失踪就将她带入了一片忙乱和茫然的情绪,她实在想不通盼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张波父母那边传回来的消息,基本上可以确定顾盼盼确实没有回国。她原公司的同事证实她出国前已经正式辞职了,张波父母多次去她父母的家探虚实都没有结果,左邻右舍都证实了顾盼盼没有回去过,就是她父母的态度有些奇怪,虽忧心忡忡却又不是很惊慌失措,恐怕只有知道了内情才能够对女儿的失联不那么着急。可是人家父母死咬不松口,谁也毫无办法。

张波现在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伍小晚的身上,他坚信顾盼盼有一天会联系她。小晚压力山大,她能做的全都做了,顾盼盼的手机打不通,至于微信,她也和张波一样被盼盼拉黑了,可以想见,盼盼不希望和张波有联系的小晚找到她。

她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方式就剩下QQ了,顾盼盼和小晚一样念旧,都很喜欢用那个高中时期就开启的QQ号,或许顾盼盼忘记小晚也是QQ的忠诚用户,或是不舍得删去青春时代的共同记忆,小晚依然是她的QQ好友。盼盼失踪后,小晚坚持不懈地上QQ给她留言:盼盼,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想知道你平安,让我见你一面。

顾盼盼的QQ头像一直是灰色,不知道她到底是隐身上线呢,还是也已经放弃了这个QQ?

伍小晚想进盼盼的QQ空间一窥究竟,却被密码给挡在了门外,连试了好几个包括盼盼生日在内的数字都不成功,唯一可以看得到的就是盼盼的QQ说说。盼盼确实已经好多天没更新了,最新的这条说说发表在她上飞机前:加拿大,我来了!枫叶国,我的爱,等着我!

这条说说透着一种兴奋和喜悦,和文字相得益彰的是她的机场自拍照,眼神明亮,连微笑中都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幸福。对,是一种浓浓的幸福感,伍小晚心想难怪张波一直觉察不到异常,这样一个登机前还满脸幸福的新婚美娇娘,连神情都充满着奔向新生活的希冀,谁会想到十几个小时之后,她会突然失踪了呢?伍小晚百思不得其解,反复揣测着,突然,她的心一紧。我的爱,我的爱?这个爱是指枫叶国,还是一个人?这个人真的是张波吗?

这条说说底下评论非常多,她每一条都细细看,想从中发现点端倪。其中有一条是一个叫“翘首以盼”的人留的评论,写的是“come on,baby”。伍小晚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觉得这个“翘首以盼”应该和盼盼有不同寻常的关系,她想进这个翘首以盼的空间,却被密码给挡住了。

对方设置了两个密码问题,分别是我的名字,我的爱人是谁,任意答对一个都可以进入空间。

她尝试着输进了盼盼的中文名字,失败,再输拼音,还是失败,她又把顾盼盼名字的几个拼音反复拆解尝试,当她把顾盼盼三个字的首字母倒着输入之后,终于成功进入了“翘首以盼”的QQ空间!

看了这个真名叫乔鹏的人的QQ空间,伍小晚什么都明白了。这个在渥大念博士的帅气男孩,相册里上传了一大堆和盼盼的亲密合照。从两个人甜蜜快乐的表情不难看出,这是一对相爱至深的爱侣。这样一来,盼盼在婚礼上冷若冰霜的样子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盼盼,我猜你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能把你和乔鹏的故事告诉我吗?”她给盼盼发了QQ信息。

这一次,顾盼盼终于回了她的留言。“小晚,百密一疏,你还是知道了。我和乔鹏在大二就相爱了,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变心过,他来加拿大读完本科又读研读博,哪怕两国分居,我们的心依然在一起,这些年我的大部分收入都供他念书了,只为了他能有个好前程。他很快毕业了,只要找好工作办了工作签证,就会留在加拿大,我就是一心来和他团聚。我对张波一点感情都没有,我们在一起加起来不过十天,你想想,一个10天,一个10年,孰轻孰重?”

原来,从一开始顾盼盼就是处心积虑找一块漂流木,可以帮助她漂洋过海来到爱人身边的工具。对顾盼盼一见钟情又毫不设防的张波,对她百依百顺,这让她可以保留自己的清白之身,付出最小的代价就可以成功被搬运。拿到加拿大签证的那一天,顾盼盼就决心一刻不耽误地来到乔鹏的身边。就在张波何思远几个人在蒙特利尔机场心急火燎到处找她的时候,她已和早早等候的乔鹏成功会合,火速开车离开蒙特利尔,赶往渥太华。

“不要说我卑鄙,在我看来,过程不重要,结果最实际。我是一个为了真爱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人,你懂的。”

伍小晚浑身发冷。不是不能理解顾盼盼,只是想到无辜的张波,她的心很不安。不知道劝解有没有用,她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见盼盼一面。

背着何思远,伍小晚悄悄飞到了渥太华,在渥太华大学见到了乔鹏,高大帅气的男生,也见到了已经和他同居在一起的顾盼盼。伍小晚不得不承认,两个人站在一起,一对璧人,非常般配养眼。

“我和乔鹏整整爱了10年了,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小晚,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可你不觉得张波很无辜吗?他对你全心全意,毫无防备,一心想和你过日子,你这么辜负他,真的一点也不愧疚?”

“张波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块跳板。乔鹏明年毕业要是不能马上找到工作,留学签证一过期他就得离开加拿大。近几年留学生办移民越来越难了,我有了身份,以后才可以担保他团聚。我和张波结婚,完全是身不由己。”

“盼盼,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幸福,太狠了。”伍小晚真心同情张波,“他之前那个老婆也是来了没多久就跑,挺惨的,再来一次打击.....”

“小晚,你该了解我的个性,我从来都是目标明确,不惜代价的人。就像读书时我体质很弱,800米考试跑不过,我就天天早起跑步,风雨无阻地坚持半年,硬是考过了。何况对于自己的爱情?至于会伤害到谁,我管不了那么多,也不在乎。我只在乎以后可以和乔鹏一起能留在加拿大,过我们的好日子。”

伍小晚倒吸一口冷气。“盼盼,你这样.....太自私了。”

盼盼的脸有些挂不住了。“小晚,我知道你和何思远是闪婚,你也是团聚移民,大家立场相同,你应该很理解我才对。别告诉我说你是为了爱情嫁给的何思远。人生在世,谁都有谁的故事,谁也都有谁的不得已。”

伍小晚心虚地沉默了。这句话深深触动了她,她嫁给何思远确实也不是为了爱情,也是出于她的不得已。

就在盼盼张波婚宴当晚,她收到万世杰发给她的电子邮件。信,洋洋洒洒几千字,算是交代负心离婚的苦衷,也总算让伍小晚知道离婚阴谋背后的前因后果。

原来,万世杰心里一直藏着一个出国梦,从大学时代起,他就心存到海外拼搏的大志,苦于贫寒家境留学遥不可及,只好大学毕业后走廉价技术移民之路。但悲催的是递交移民加拿大的申请,一等多年,加拿大移民部长突然一声令下,将全球几万份积压的移民申请全部作废,让位给加国29种职业急需的新申请者,一刀切政策彻底击碎了他的移民梦,因为他的职业已不在加拿大29项急需职业清单里。

万世杰万念俱灰,觉得人生所有的希望都烟消云散。虽然,在等待移民梦实现的这些年来,他照样恋爱、买房、结婚、工作、创业,看似一切都按部就班,每一样都没有落下,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夜深人静时,那个从未真正泯灭的梦想依然在蠢蠢欲动。特别是“万世缘”因为资金和人脉的关系,无论他怎么努力,规模始终无法扩大,永远处在小打小闹的阶段,事业上的桎梏令他耿耿于怀,他始终相信自己是雄鹰,渴望到外面的天空去翱翔。

他的移民梦一直对伍小晚讳莫如深,他不认为这个心思单纯又安于现状,毫无野心的小女人可以理解他。如果告诉她,她估计会说离乡背井有什么好啊,待在家乡不好吗?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一家人幸福平安地生活在一起,一切已经很完美,有必要漂洋过海去折腾吗?万世杰不想告诉她,也不敢告诉她,他不愿意让伍小晚以任何形式打扰他的这个梦,就让它成为一个永恒的秘密尘封在自己的青春记忆里吧。

可是没想到,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一个女人,从加拿大回国找如意郎君的江敏琦,重启了他的移民梦。

移民种类里,最轻松的就是夫妻团聚移民。江敏琦第一次看到万世杰,就两眼放光,毫不掩饰对这个男人的兴趣,即使他明言已婚,她也还是频频示好。她的主动和热烈不难拒绝,这些年他有无数拒绝女人的经验,但他难以抗拒的是她的海外身份。江敏琦也投其所好,用加拿大的一切诱惑他,在瞒着小晚和江敏琦暗度陈仓的日子里,他也很矛盾、挣扎,下不了决心,但,多年的移民梦还是战胜了道德和廉耻。他最终用一招假离婚金蝉脱壳,抛下相爱多年的伍小晚,远赴枫叶国。

他知道自己亏欠伍小晚,不然他不会连面对她说清楚的勇气都没有。但更多的是向来心思缜密的他担心如果摊牌后离婚,以小晚的执拗,说不定两人会纠缠很久都离不成,江敏琦一直说不能等他太久,他害怕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所以他不惜代价,快、狠准地离了婚,移民梦瞬间实现。

“小晚,原谅我。江敏琦留学法国多年,从法国轻松移民加国魁省,她没你漂亮,没你可爱,也没你温柔,但她拥有的枫叶卡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这张小小的枫叶卡代表了安逸的生活,如仙的美景,丰厚的福利,安全的食品,新鲜的空气,在我眼里,就是世外桃源的标志。在国内,我们毫无背景,没有优势,能靠什么改变命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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