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希利尔和苏锦都是一惊。
怎么会这样?
老奶奶虽然听不懂鲍勃医生的话,可看到他摇头之后,崩溃的扑在老大爷身上凄声大哭起来。
严大海,一把揪起鲍勃医生的衣领怒吼道:“是你害死了我爹,你还我爹命来!”
希利尔上前捏住了严大海的手:“放手。”
严大海凄厉道:“不放!我要他替我爹偿命!”
他本以为霍斯在门外挡着众人,就没人奈何得了他了,可没曾想,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娃娃,手一用力,他便痛的说不出话来。
这群人,真是硬茬,不好惹。
他被迫放了手,踉跄着也扑到他父亲身上痛苦起来:“爹啊,爹,你走的冤啊!”
苏锦皱着眉看向鲍勃,鲍勃耸耸肩摊摊手,表示此事与他无关。
她还想问些具体情况,可是老奶奶已哭的瘫在床边,现在实在不适合在老爷子面前再探讨,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苏锦站起身摆了摆手示意鲍勃和希利尔先出去。
她自己一人又蹲下去陪在老奶奶身旁扶着她,预防她情绪激动,出现什么意外。
这场痛哭,整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老奶奶坚持不住,昏倒过去,苏锦连忙大喊鲍勃,鲍勃背着医疗箱却被严大海拦了下来:“你干什么?你害死了我爹,又要害我妈吗?”
苏锦沉着嗓子解释:“大爷是怎么死的,我们暂先不论,现在奶奶昏倒了,必须要看医生,难道你要看着你妈也出事吗?”
严大海愣了一下,他的眼神里还带着怀疑,可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还是放了鲍勃进来。
鲍勃医生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碍,只是情绪激动,太过悲哀昏倒了过去,打一针安神的药就可以了。
苏锦点头,让鲍勃医生用药,严大海再次拦了下来,他挡在他母亲的身前,一副害怕极了的样子:“不用药不行吗?”
鲍勃听完只好将药收了起来,跟苏锦解释道:“可以不用药,不过是些安神的,不用也不碍事。”
苏锦示意严大海,将他母亲扶去沙发上躺着,他的态度差或者怎样,她都能理解,毕竟他才刚刚失去父亲。
这种事情,她不知该如何处理。
当初,她母亲去世的时候,她正被收押在公安局里,等她出来的时候,母亲就只剩一捧骨灰了,那时候一切都有乐悠和顾睿替她来操持,甚至连墓地的选址都是严爵选的,她只是哭着参加了一场葬礼而已。
现在,老大爷去了,他就直直的躺在床上,她实在不知,这要怎么处理。
严大海安顿好了母亲,翻箱倒柜的找到一块白布,先替他父亲遮了起来。
而后,叫着苏锦到了门外:“我爹是吃了鲍勃给的特效药去世的,这事你看怎么处理一下吧!”
苏锦皱眉,这严大海也实在是奇怪,不是先想着替他父亲操办葬礼,而是先来找她问责。
她是一百个相信鲍勃医生的,那可是希利尔花重金请来的世界顶级权威专家,严大海的话,让她产生了一丝狐疑,可她又想起老奶奶一开始说的,的确是喝了特效药才发生问题的。
苏锦叫来鲍勃,鲍勃提议近身再仔细检查一下老大爷的死因。
却被严大海拦住了。
鲍勃只说:“此事有蹊跷,老爷子嘴唇与眼睑都呈现青紫状态,一般这种情况,可能是中毒。”
严大海听不懂鲍勃在说什么,只听得他在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苏锦的表情很复杂。
他心中慌乱,到门口叫来了村长:“村长,我爹的死有蹊跷,他只是喝了鲍勃医生给的特效药,我怀疑是他的药有问题。”
希利尔可是听得懂中文的,他呸了一声:“没证据的话,别瞎说,鲍勃医生,你知道是什么身份吗?你怀疑他?你把你们这附近医院的院长都请来,他们加一起都不敢怀疑他!“
严大海一副我不懂我也不管的样子求村长:“村长,求你把他们带走,关在你家,我先处理我父亲的后事,等事后再找他们追究责任。”
村长也犯了嘀咕:“如果你怀疑他们,怎么不直接报警呢?”
严大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有些结巴道:“我...我母亲的意思,我母亲说鲍勃医生不像坏人,有什么事情先私下解决,实在解决不了, 我们就报警!”
村长见状点了点头:“行吧,那就请他们几人暂时去我家待着。”
严大海朝着村长作了个揖:“谢谢村长,我这边先安排安排,把灵停上了,就赶过去。”
村长摆了摆手:“要谁帮忙的就尽管说,大叔的后事要紧。”
苏锦听完连忙跟村长说道:“这个死因还没搞清楚,如果贸然下葬了,这事是不是就搞不明白了?”
村长叹了口气冷声道:“死者为大,我们这边还是土葬,会停灵三至五天,让大海,先把灵堂搭起来,自然会找你们理论的。”
说着话,村长就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锦只好带着希利尔霍斯和鲍勃医生一起去了村长家。
村长倒是没有限制他们的人生自由,只是锁了大门而已。
村长媳妇给他们添了茶水有些尴尬道:“那个...这事还没弄明白,咱受了大海所托,所以委屈委屈你们,暂时先不要出咱家的院子。”
苏锦点点头表示理解。
村长媳妇又道:“我这腰疼许多年了,生孩子落下的毛病,昨天鲍勃医生给我开了药之后,我吃了,今个就见好,所以我相信,这严大叔的事情,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们就好好在这住着,我去给你们做饭,我们家不会亏待你们的。”
苏锦勉强弯了弯嘴角给了村长媳妇一个笑容,安心坐在了她家的沙发上。
她还记挂着老奶奶,老奶奶年迈,失去老伴对她来说,一定打击很大。
她怕严大海顾不上照顾她。
她回头问鲍勃医生:“您有把握吗?”
鲍勃医生点点头:“按照你们中国的方法,只需一根银针就可以试出来。”
苏锦又皱了眉:“万一,人家认定是你的药里有毒呢?”
鲍勃依旧胸有成竹:“放心吧,这些都是可以鉴定的,只要他报警,自有法医会来鉴定,等鉴定结果出来,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苏锦点了点头,依然是愁眉不展。
希利尔出门去跟村长媳妇要了个毯子回来把大沙发腾出来对苏锦道:“你快来躺下歇歇。”
苏锦此时才觉得浑身疲累的厉害,脱了鞋子躺下去,双腿竟然止不住的发抖。
希利尔替她揉了揉:“你睡会吧。”
苏锦闭上眼,没一会又睁开了,她的脑海里,全是她的母亲,严爷爷严奶奶,王叔,又出现暖暖,甚至还有刚刚过世的老大爷。那些去世的人在她的脑海里旋转,一个个叫着她的名字。
她有些头疼的睁开眼睛,不敢再闭上。
希利尔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我让霍斯给你打一针镇定剂,可以睡一觉,好不好?”
苏锦点了点头,她知道,她必须要休息一下,不然脑子会炸了。
随着她这一觉沉沉的睡去,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肚子里空荡荡的,咕噜咕噜的响。
她睁开眼,希利尔就在她旁边的小沙发是歪着身子睡着。
苏锦坐起身子,伸了个拦腰,没一会,村长媳妇就敲门进来了:“醒了啊,我做了早饭,洗把脸来吃。”
“谢谢。”
苏锦叫醒了希利尔,一起出了院子,霍斯与鲍勃已经在桌子前坐下了。
她洗过脸刚坐下来,拿起一个包子,村长家的大门就打开了,只见严大海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