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切人们的疾苦,希望是唯一廉价而普遍的治疗方法,它是俘虏的自由,病人的健康,恋人的胜利,乞丐的财富”。
我坐在图书馆的一个布满阳光的角落里,心里默念着克鲁利的这句“鸡汤”。
我背靠在座椅的椅背上慢慢闭上双眼感受着初秋时节的带着凉意的风呼呼灌进我的耳中和我的脑中,它使我的思绪也不禁漂飞起来,缓缓陷入沉思。
我是有希望的吧。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我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脱离别人的掌控,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学费全免且每年都有一笔金额不小的奖学金。
终于有能力争取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未来。
脱离了那个为一口粥,一块干硬的馒头,一颗从孤儿院外带回的包装精致的糖果,本该被父母捧在手里宠爱的年龄成天明争暗斗的孤儿院。
我从不奢求什么,习惯了泰然处之。
就是这种平静得掀不起任何波澜的生活在遇到他的那一刻如洪水破堤一般毁天灭地。
我记得那一日的阳光,很暖。
刚结束军训的心情是有些抑制不住的愉悦的,我没太多亲密的朋友,不会成群结队的聚餐,嗨歌,周游城市。
我为自己庆祝的方式是给自己的书架上新购置了我渴望已久的《人性的弱点》,或许是想在书中找到慰藉吧,我对这本书尤为钟爱。
我独自坐在一木质小圆凳上,我喜欢这里。
它处在学校五大园林最著名的枫叶林中。它的著名源自于它为学校的男女朋友提供了许多幽密且浪漫的谈恋爱的最佳场地。
这片枫林见证着一届又一届在读学子的结合与分离,浪漫与悲戚,这其中也包括我们班的导师老愚公(这是我班同学起的外号,本命孙愚。关于他的名字据说是户口登记时不慎用到了谐音,本为孙余,寓意年年有余,因为孙愚一名,我们导师还总向我们自我调侃。)和他的妻子也是我们班的辅导员陈丽芸。
他们的爱情故事据说成为当时K大每位学生口中传唱的一段佳话,以至于现在他们两口子向我们讲起时也是涕泪横流。
面对每日来自班级导师和辅导员(暂且称为陈愚夫妇)的罗曼蒂克小细节我们已形成自动忽视模式,且时不时还会起起哄。
文学系的同学们思维总是充满文艺气息的,因此其他班的同学给我们班评了一个形象的“爱情之史”的荣誉称号,这使得我们的陈愚夫妇有些沾沾自喜。并未了加紧他们的“爱情培育计划”以激起我们关于爱情的创作灵感,他们的行为愈发“不堪入目”,不停筹备着班级联谊,为爱情的火苗迸发做着全方位的准备。
我自是不会选择这种带“刺”的位置来品读我最心爱的书的。
因此我选择了枫树林最南侧的无人造访的一片小灌丛。之所以这里常年没人,是因为这里杂草丛生难以踏足。
这倒被我很好的利用起来。
我喜欢这里不光因为这里环境的静谧,更是因为它像一片小小的世外桃源。
在这里可以听见来自学校里人工建造的小瀑布的潺潺流水声,听见此起彼伏的幽幽鸟鸣,体会独属于枫叶的凄美故事。
我喜欢这里胜过我从小到大呆过的任何地方。
正是在这里我遇上了他。
我从没想过会在这座城市,这所学校遇见他,因此我无法描述在我的“秘密基地”看见他时的心情。
我希望自己只是树上掉下的一片枫叶。
我不知自己在和他分别八年后我应该作何表情有何动作。
我不想让自己的目光有所停留,我只得掉头逃离,我承认我是胆怯的。
胆怯到不断逃离现实,这才是真实的我,真实的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