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弯朦胧的月亮从蝉翼般透明的云里钻出来,柳树林林,冷月高挂枝头,寒风拂过碧湖,银色的月光洒落在湖面上。
“看起来像一瓣橘子。”程牧将掰好的橘子送入嘴里,咀嚼时赏着窗外的月色含糊不清的说道:“嗯,挺甜。”
“淫贼!放开我!”
身后传来女人的怒骂声。
程牧看向被五花大绑丢在床上的醉仙楼花魁,如果以这幅姿态被他人瞧见,恐怕花魁的名声都保不住了。
程牧打小就比较喜欢收藏春宫图,对男女欢愉之事极其熟悉。
毫无疑问,司泥现在这副姿势就是他的杰作。
“淫贼!”司泥破口大骂。
她从来都没有受到这等羞辱,如若不是惜命,恐怕自己早已经咬舌自尽了。
“我吩咐过老鸨了,无论闹出多大的动静都不会有人管,你懂我的意思吧?”程牧戏嘘道。
“你想对我做什么!”司泥大惊。
她看见程牧正朝自己走来,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紧咬着嘴唇,她敢发誓只要这淫贼碰自己的身体就咬舌自尽!
可是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什么都没发生。
司泥一睁开眼睛,却看到程牧坐在木椅上,神情泰然自若,这才发觉到自己是被耍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委屈到了极点。
“混蛋!”
程牧耸了耸肩,站起身来走到床沿边,低声说道:“你该不会是在期待什么吧?”
司泥表情绝望,咬着牙狠狠的说道:“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就是这副表情,现在的你瞧着真水灵。”
“你不是人!”
“……”
“你不得好死!”
“……”
程牧终究是听着烦了,掏着耳朵,语气无奈的说道:“姑娘,麻烦捋一下思绪,是你要杀我,搞得好像是我要杀你一样。”
“那就放了我!”
“可以。”
司泥一愣,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会放我?”
“会的。”程牧慢悠悠的说道:“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派你来杀我。”
司泥沉默了。
程牧在她耳畔轻声道:“把你的那点心思收起来,别跟我说是督查司要杀我,十七年来,督查司除了暗中监视以外什么都没做,既然以前不杀我,现在就更不会突然杀我。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只要你说出来是谁指使你来杀我,我便放你。”
“你杀了我吧!”
程牧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猛地张开五指按住她的双腿,用力的掐着。司泥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
程牧的表情全无温柔,隔着薄裙爱抚她修长白嫩的腿,发现这双腿居然意外的充满的弹性,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居然这么好。”程牧惊讶道。
司泥虽然是习武之人,却极其爱惜自己的一双玉足,沾血无数,可是不曾使自己一双腿受伤过。平时又是每日浸泡香浴,久而久之,身上就有一股香味,这也归功于她对身体的每一寸都保养周到。
“如何。”
司泥的身子轻轻颤抖,紧咬着嘴唇不愿开口。
“可惜了,身材还是太瘦弱了些,或许我那知了兄弟好这口。”程牧如惋惜般叹了一声。
司泥突然身躯一震,一脸惊恐:“你想将我交给其他男人?!”
“在我看来,你并没有多稀罕,本少爷从来都是要别人服侍,难不成你还想让我服侍你不成?”
司泥顿时没了声音,只是满颊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
程牧不经意瞧到她的脸颊,心想美人流泪倒是颇为有趣,若说之前司泥的姿色只是中下品,如今流起泪来的模样也得有中上品的姿色。
果然这世间,自己最瞧不得女子落泪。
司泥的身份特殊,乃是督查司的暗士,无论是失踪还是死了,自己的嫌疑是最大的。
再说,程牧也并非是嗜杀之人。
此事只好另寻机会再从其他渠道得知是谁想杀自己。
“吴学文。”司泥突然开口。
程牧一愣。
“我收了吴学文的好处,他知道我是督查司暗士的身份,并且许诺给我好处,我才会对你下死手。”司泥语气哽咽地说道。
“城主之子想杀我?”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你,反正我知道全部告诉给你了,只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司泥一脸悲愤的说道。
“你的态度和先前不太一样。”程牧疑惑道。
“我绝不愿受到畜生的凌辱!”司泥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冰冷。
程牧轻轻叹了一声。
他蹲下身体,伸出双手触向司泥。
“你还想做什么!”司泥怒道。
程牧不理会,双手将绑在司泥腰间的绳结解开。
“我并非言而无信之人。”程牧淡淡的说道。
绳洁被解开,司泥挣脱一下就将绳子全部脱下,手掌摸着被勒疼的部位,抬头看向程牧,发现他和自己已经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你当真要放我走?”司泥试探道。
“不然我解开绳子干什么,本来就没打算杀你,再者说,杀了你还要惹得一身麻烦,反而自讨不痛快。”
司泥从床铺上伸腿向外站起身来,伸手擦掉白裙上沾上的灰屑,面无表情的朝着程牧拱手行了一礼。
“我发誓今晚发生的一切我都不会泄露出去,包括你是宗师境的武学高手,同时我也不会再对你进行刺杀,从现在开始,我们毫无瓜葛,素不认识。”司泥语气严肃的说道。
声音没有带着一丝情绪,话语中带着极其强烈的疏远感,使人无法质疑言语中的真实性,却也有最令人满意的结果。
程牧笑着摇摇头,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他也不想和督查司的人过于纠缠,也不愿和任何人敌对,只是有些事情,躲了十七年都躲不了。
有些人,哪怕自己躲了一辈子,都要寻过来杀之而后快。
十七年过去了。
也终究是躲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