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观人丁稀少,尤其是二十年前上任观主仙逝,弟子走的走,留的留,如今数来数去也就五十余名弟子。
这任的观主名为王顶天,据说以前是行走江湖的豪侠,不过在成为新一任观主之后,就从来没有下过山,一直都在后山洞府里闭关,至今未出。
与这位观主以师兄弟称呼的是沧海洲赫赫有名的‘三指光阴’陈小屏,据说是上任观主云游时见一个妇人怀胎,恰好那时心情大好,于是指腹收徒,只是徒弟还未生出,师傅就已经仙逝了。
寒山观还有一个有趣的人物,寒山观主在前些年收了一个亲传弟子,名为温平平,人如其名,不论是相貌还是天赋都是平平无奇,要问有什么长处,食量比常人要大。别人两三个馒头能饱,他要吃上十五六个,除了这点,好吃懒做在观内更是一绝,成天除了偷吃馒头外就是打瞌睡,一睡就是一整天,怎样都不叫醒。
这日,温平平见到了满天乌云,阴雨绵绵,便急匆匆的背着一个包裹跑到了东归山的山腰处,找了处草丛躲起来拆开包裹,里面是三个雪白的大馒头。
“馒头白呀白,比那醉仙楼的姑娘胸脯都要白。”温平平念着淫句,搓着手掌,口水都溢出了嘴角。
寒光观独占着两座雄伟的山峰,可无论是弟子规模,还是香火香客的数量都比上其他道观。寒山观的道士每日都是过着穷苦的生活,为了维持生计,弟子们养鸡养鸭,种菜圃,摘野菜,养鱼塘……将一个好端端的仙人山峰搞成了一座村子。
温平平摸着鼓鼓的肚子,打了一声饱嗝,便收拾一下,拍拍屁股就要溜下山。
可他刚踏出一步,天上就下起了雨,他咦了一声,闭上双目,掐了掐指,脸色大变:“那位主子又来了!”
……
玄清殿外,一名锦衣玉服,容貌俊雅的男子拔出腰间的寒月刀横于胸前,左手轻轻拍着雪亮的刀身,一脸玩味的盯着十步外的大汉,阴冷的说道:“华府的护卫真是本事了得,程府的丫鬟都敢调戏,既然有这色心,就别少了贼胆,跟本少爷耍耍刀玩玩?”
“程牧!我都已经道歉过了,非要这样咄咄逼人?!”一名容貌艳丽的妩媚女子娇声道。
女子花样年华,一身绿色翠烟衫,腰肢纤细,前凸后翘,尤其是胸前的景象,更是雄伟无比。
此女名为华玉,华玉的千金小姐,云水城三大才女之一,同时也是同程牧并列云水三耻之一,华云的大姐。
她刚才去殿内烧香,出来时就看见程府大少爷和自己护卫剑拔弩张的一幕,询问之后才得知是自己这个护卫起了色心,言语上调戏程府的丫鬟,恰好被程牧撞见,于是就发生了一切。
她身旁这个壮汉,赤裸双臂,肩上扛着一柄大刀,是华府的一名护卫,平时出行都要带着他护自己周全,却没想弄巧成拙,如今生了事端。
“小姐,这厮现在身旁没有护卫,待我将他擒住给小姐赔罪!”壮汉语气凶狠的说道。
语落,壮汉正欲动手。
“闭嘴!”华玉怒道。
“小姐……”
“此事因你而起,我们不占理,争辩也没有什么意义,随我下山回府。”华玉语气冰冷,低声道。
虽然华玉从小就和程牧不对付,但是两人之间终究是没有化解不开的仇恨。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是自己带来的护卫有过错在先,就要懂得赔礼道歉。
华玉退让了几步,语气诚恳的朝着程牧拘礼道歉:“是我的护卫冒犯了两位姑娘,容小女子在此道一声歉意。”
语落,华玉便回头冷视了壮汉一眼,便朝着下山的路里离去。
“当真不愧是云水三大才女之一,这般懂礼节,本少爷都忍不住起了纳妾的想法。”程牧盯着华府千金的背影,视线落在某个部位,啧啧说道。
“小娘子屁股真翘。”程牧毫不掩饰的大声赞道。
只见不远处的华府千金一个踉跄,要不是身旁的护卫扶着,都差点摔倒了。
一旁的红杏和青柳两名丫鬟看着这一幕都觉得有点好笑,只是忍着笑意没有笑出来。
程牧心情大好:“云水三大才女,分别是胸大,腰细,屁股翘,如今就差腰最细的没见过,改天再到城主府去瞧瞧。”
说完,便将寒月刀归鞘,朝着与玄清殿相反的方向走去,那是去往的东归山的方向。
……
东归山是供寒山观道士修炼的山峰,除了二十余座洞天福地之外,在悬崖边建有一座飞升台,寒山观的寒山真人曾在此踏天飞升,之后的历代观主都是大限将至时在此仙逝。一般来说,此处不会对外开放,曾有慕名而来的文人雅士都被拒之山外,这般待客之道,可难怪没多少香客。
山风呼啸,云海沉浮,一名青衣老道站在飞升台之上,目光深邃,眺望着远峰云海,阴雨绵绵,可终究都无法打湿老道的衣袍,在雨水快要滴落到老道身上的瞬间就会化为白雾消散在空中。
也是在这时,一名小道士从山腰处跑到了东归山顶,终于见到了观主,气喘吁吁的朝着飞升台的身影喊道:“师傅,大事不好了,那个程府的少爷又来了!”
这名小道士是观主的亲传弟子,而被他喊作师傅的青衣老道正是寒山观的观主,王顶天。
“莫慌,莫慌。”老道士摸着白须,面容慈祥的说道。
“师傅,你闭关闭得犯糊涂啦?!”小道士一脸惊恐的说道。
“没糊涂,没糊涂。”老道士摇头道。
“那位大少爷前次上山,只是因为师傅你不去见他就将好端端的玄清殿给砸了,咱们寒山观可是花了好些银两,吃了大半年的馒头才修补好的,这回他又来,还不得将整个道观给砸了!”小道士慌忙的说道。
“这回见,这回见。”老道淡淡的说道。
“……师傅,咱能说话正常点吗?”小道士翻了个白眼。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