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点点头,说:“这孩子的肉身呢?”
徐福一抬手,一个棺材盖开了,我们凑上前去,我一看,里面躺着三具尸体,其实也不应该是三具尸体,肉眼可见的,最下面是一个穿着兽医的干尸,面目狰狞,在他的身上,就是我了,我的上面,就是老周给我扎的那个纸人。
奇怪的是,我穿着的衣服并不是我自己的了,而是跟徐福身上那件近乎一模一样的唐装。
再看向纸人,那团黑气还在,正慢慢的侵入我的身体。
“这········”老周好似很惊讶的样子,看了看我,看了看徐福,问道,“至于这样吗?”
我不明白老周的“至于这样吗”是什么意思,但是徐福点了点头,说:“我没别的办法,只能这样了,剩下的,就靠你了。”
老周叹了口气,一挥手,他身上亮着的那团火苗已经消失了,不知道何时,他的手里已经拿着一根绳子了,那绳子黑乎乎的,因为在这黑暗的环境里,我看不出是用什么做的,只见老周往空中将绳子一扔,那绳子也奇怪,竟然直接漂浮在了空中,老周手指一翻,一个复杂的手势就出现在眼前。
老周并没有花里胡哨的手指翻飞,像徐福那趟复杂的手势,挺简单的,我模糊的看到,老周的手势是双手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呈“ok”状,然后两个“OK”的圆环交叉在一起,呈两个相扣的圆环,双手的中指和小拇指之间分别碰在一起,无名指向下弯曲,自下而上第一个关节碰在一起,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在一边看着。
手势做完,老周踱着步子,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围着棺材走了一圈,徐福在一边小声说:“这是锁门镇,老周走完这一圈,正是一个阵法,一会地狱行者的黑气出来后,我们得灭了他,不然流落凡间,依然会有人遭殃。”
老周走完一圈,“嗬”的一声,手势也分开了,只中指和食指并拢,其他手指握拳,老周将食指凑近自己的嘴边,一下就咬出了鲜血,我咧咧嘴,这老周对自己真狠。
老周一弹,我便看到一小滴鲜血飞出,射在了纸人的脑门上,那纸人竟然猛烈的颤抖了起来。
“孽障!地狱万般黑,汝竟然来人间作祟,今日我周仲发变灭了尔等!去!”老周大喊一声,原本漂浮在空中的绳子像是受到了指令一般,直直的朝着棺材飞去。
我离棺材并不远的,但那边一团漆黑,看不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绳子飞进去的同时,一个人竟然从棺材里面猛地跳起,向着无尽的黑暗就要逃。
我着急的大喊:“快,人跑了!”
“杀!”老周大喊一声,那绳子又从棺材里飞了出来,只一个瞬间就将那个逃跑的人拴住了,那个人一下倒在地上,不停的挣扎着,但那根绳子却死死的拴住他,他逃不掉了!
老周一招手,绳子便连带着逃跑的那个人一起飞了过来,到了跟前,我才看清楚,那哪是人,明明是老周扎的那个跟我无两样的纸人!
它在地上不停的挣扎着,狠狠地看着我们。我有点还怕,不仅往后退了一步,徐福上前看了眼地上的纸人,说:“灭了吧?”
老周点点头,徐福手一挥,破天剑竟然不知道从哪里飞了过来,飞到了徐福的手里,徐福手一挥,便冲着纸人的脑袋刺了下去,原本以为锋利的破天剑会瞬间杀死这个纸人,但是没想到,在离纸人的头还有一厘米的时候,破天剑竟然发出了一声剑鸣,再也刺不下去半分。
“咦?”徐福显然有点惊讶,老周看了看我,说:
“破天剑识得自己的主人,虽然这是一个纸人,但是太像了,所以破天剑无法分辨,不忍心刺下去,还是让它主人来吧!”
老周说完,徐福就看了看我,说:“好吧,小马,你现在先回魂,等你回魂后,灭了这个纸人。”
“怎么回魂?”我问老周。
“到棺材里躺下就行了。”徐福收起破天剑,说道。
我看了看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咽了口唾沫,虽然还怕,但是我想活,于是就走到棺材边上,翻身进去躺下了。
刚躺下,棺材口便看到了徐福的脸,我刚想问一下接下来干什么,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感觉黑漆漆的四周,我正在不停的下沉、下沉,像是掉进了海里一样,四周冰冷,我想喊,也发不出声音,想抓住点东西给自己安全感,但什么也抓不到,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终于我后背一沉,终于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然后我就醒了。
睁开眼睛后,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这张床好像是当时救小丽的时候,小丽躺的那张床。我坐了起来,摸摸有点发胀的脑袋,看了看四周,好像是在古代的一间客房里,我下了床,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徐福的那件唐装,不知道我的衣服哪里去了,我推门出了客房,外面是楼梯,果然,这就是徐福酒馆的二楼,我迈步出去,本想再仔细看看身后的客房,但转身后放眼望去,是无尽的黑暗。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对这种黑产生了恐惧,吓得我赶紧关上门,下了楼。
徐福在那里擦拭着酒坛,九尾狐也在一边,看到我下来了,笑了笑说:“挺合身的。”
我笑笑表示回应,走过去小声问徐福:“我这也不能穿你的衣服啊,我衣服给我放哪了?”
“烧了。”徐福说。
“烧了?”我有点诧异,我这衣服虽然不是名牌,但是也挺贵的啊,给我烧了算什么。
“我X,”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都烧了?”
“嗯。”徐福点点头。
“一件也没留?”
“一件也没留。”
在得到徐福的肯定答案后,我把手伸进裤子摸了摸,我X,真的啥都没有,裤衩都没给我留!
九尾狐在一边捂着嘴笑。
我有点尴尬,说:“那个什么,我先穿一天,等我回去把衣服换下来,再给你。”
说完我就要出门回去,这丢脸丢大了。
“等等,”徐福喊住了我,说,“这衣服不能脱,你要穿七七四十九天。”
“啊?”我垂头丧气的说,“就不能,在里面多穿一条吗?”
徐福说:“不能,睡觉也不能脱。”
“脱了你就会死。”九尾狐说道。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吓唬我,但我左思右想,还是选择相信他们,毕竟是徐福把我救回来的。
我看了看门外,是黑天,我又回到酒馆的桌子边上坐下,叹了口气。
九尾狐走过来,把我的手机扔给我,说:“快看看吧,你的小情人给你打了无数次电话,不放心你呐。”
“小情人?”我有点纳闷,怎么我死了一次,还多了个小情人?
迷惑的开了手机,还有4个电,我一看日期,我去,我死了七天了?再看了看微信,小丽的消息直接99+,我点开看了看,小丽给我打了很多电话和微信语音,最后一条消息是“已报警”。
我无语了,咋动不动就报警呢。但是想了想也是,一个人消失了七天,找不到、微信也不回,公司也没人,要是换了我,我也会想这个人是不是被人杀了?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你小情人打电话了,我接了一次,”九尾狐在一边说,“挺为你担心的。”
我苦笑,说:“九儿,这不是什么小情人,就是公司的同事,我俩关系挺好的,好多年了,没有其他的关系。”
“哼。”九尾狐别过脸去,不理我。
我摇摇头,说:“好了九儿,我哪有什么小情人啊,小丽是我的同事,我俩关系也挺好,我没往其他方面想,一直也是把她当做一个妹妹看。”
“真的啊?”九尾狐冷冷的说了一句话。
“嗯嗯。”我狂点头如捣蒜。
“那行吧,我就暂且相信你一回。”九尾狐脸上终于浮现了笑意。
“你俩好像两个打情骂俏的小情侣啊。”徐福在柜台后面说道。
九尾狐有点慌乱的站起来,看了看我,低着头,说:“我回去修炼了。”
说完转身就没了踪迹,我估计是回了酒坛里去了。
我看了看徐福,徐福笑道:“小马,九尾狐对你有意思,虽然说人妖不同道,但爱情无界限,你可以考虑考虑。”
徐福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九儿是个好姑娘,你又是项羽的来世,你俩结合,子孙后代绝对兴旺。”
嘿,我从没发现,徐福还有这牵线的本事,我还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九儿呢,这就考虑到子孙后代了。
我赶紧转移话题,问他:“老周呢?”
“回去了,”徐福说,“你想知道老周是谁吗?”
我点点头。
徐福说:“老周是周仲发。”
我不知道周仲发是谁,便问徐福:“周仲发是谁?也是哪位古人吗?”
徐福点点头,说:“周文王,姬昌。”
我一惊,差点没从凳子上掉下来,我直接站了起来,问徐福:“那个人是周朝的周姬昌?”
徐福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周文王周姬昌,中国商朝末期周氏族首领,儿子周武王追谥他为周文王,在商朝末年,他被称为西伯,任用太颠、散宜生等能人,施行裕民政策,国力日盛,但当时是纣王的天下,老周任用贤才,力量日益强大,纣王听信谗言,心生所忌,便把他囚之于羑里。他的后台不忍他在牢里受苦,敬献了“莘氏之女”、“骊戎之文马”等宝物及疏通朝臣始得获释。老周这个人信奉和平,曾解决虞、芮两国的争端,出兵进攻犬戎、密须、黎、邗,又击灭崇,修建都城丰邑,并扩充势力到长江、汉水、汝水等流域,作灭商准备,在他临死之前,天下三分,他已经得了二分。老周临死前,叮嘱后台一定要灭了商超,后来的到时机,他的儿子发兵行都朝歌,讨伐纣王。两军战于牧野,商军大败,纣王自焚于鹿台,商朝亡。”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现在扎纸为生的扎纸匠老周,竟然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周文王?那也就是说,周文王没有死,为什么书上还记载着周文王因病而死?
徐福好像找到我要问什么,说道:“老周知未来晓过去,知道自己必须死一遭,我便帮他假死,用纸人代替了他的肉身,让他能继续活着,你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心里暗暗想:“我X,这下我马小哲发达了,一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地球上的徐福,一边是周朝的一代明君周文王,难怪徐福家里有那么多宝贝,他不知道认识几代国君,肯定有不少的金银珠宝。”
想着想着我自己都乐了,但是又一想,问徐福:“那《周易》、姜子牙都是真的了?”
徐福说道:“是的,只不过我没见过姜子牙,他是神。”
我暗暗想:“你这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难道就不是神?”
对于老周是周文王这件事,我多多少少也有些心理准备,本来以为也是为古人,没想到,竟然是帝王,我重新坐回凳子上,想着明天上班应该怎么说,自己消失了七天,还穿着一身唐装去上班,万一被认为有精神病怎么办?
“小马,”徐福喊我,说,“我跟你说的事你怎么想的,九儿喜欢你,你别辜负太多。”
“哦哦哦。”我赶紧应付道,“我考虑几天,我先回去了,一会你这里来客人了。”
说完我就起来,逃也似的离开了酒馆,我也不知道我对九儿是怎样的心,我并没有多喜欢她,对她只是很感激,很感恩,如果说要喜欢上她,也许得等几天吧·········
“呸!”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自己还在考虑是不是喜欢人家,九尾狐是仙,我是一个人,一个凡人在考虑要不要喜欢一个小仙女,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那肯定要将我取笑一翻,骂我是大傻蛋。
回到家,一直在想怎么跟别人说自己消失七天这个事情,洗刷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的这身衣服,我照了照镜子,转了个身,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上衣跟徐福的几乎一样,肩膀上卧着一直刺绣的老虎,不过这个老虎的样子挺奇怪的,趴在那里,抬着头,在我看它的时候,也在看着我,仿佛在说:“这特么谁啊?傻X似的。”
裤子倒是正常一点,像是西裤,我这一身从远处一看,嘿,还挺像一个新郎官。想到这里我就笑了,这要是跟九儿结婚的时候穿这身,也算是挺搭配了。
我倒吸了口气,这刚刚还在考虑要不要喜欢人家,现在竟然想到结婚穿什么了,我看了看镜子里的我,摇了摇头,说:“马小哲啊哲小马,你说你何德何能,还能让一只仙狐喜欢,我看你是家里的祖祖祖坟冒青烟了。”
洗刷完,喊了个外卖,送外卖的敲门进来后呀了一声,说:“cosplay啊!”
········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明天得去上班,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同事们,还有就是小丽真的报警了吗?
想到这里,我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十一点了,我犹豫了下,还是给小丽去了个电话,很快那边就接听了,响起了小丽的声音:
“喂,小哲吗?”
“小丽,”我说,“我········”
“马小哲你死哪里去了?”那边小丽大声的嚷道,“我担心死了,也不敢睡觉,吃饭也吃不好,你说你突然就音信全无了,你让我怎么办?我到处去找你,都找不到你,你,你气死我了!”
我撇撇嘴,说:“我,我遇到的事情,可能你不相信。”
“哼,”小丽哼了一声,说,“来接我!”
我一听就蒙了,说:“接你干什么啊,这都快午夜了,再说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滚一边去,”小丽骂道,“明天周六!”
挂了电话,我一脸懵逼,看了看手机,确实,日期显示的是明天周六,我们公司虽然是一家宠物医院,但也不休息,24小时营业,周六周天大家轮流值班,记得之前我刚值过班,现在应该还轮不到我,想了想,也确实有挺多话需要说,就起床去开车了。
接了小丽,找了个大排档,点了几个菜,我们就在一起吃,小丽时不时的瞪我两眼,我有点心虚,也不敢看她,只是不停的夹着菜吃。
突然想到,我特么也没犯错误啊,有什么好心虚的,便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说:“小丽,我有话跟你说。”
“嗯,”小丽点点头,说,“说吧,说说你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
我喝了口水,说:“我死了一次。”
“滚,”小丽骂道,“说正事。”
小丽不信我,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小丽撇撇嘴,像是听故事一样的表情,还是不相信。
“话说,”小丽看了看我,说,“我挺好奇的,你穿着一身寿衣干什么?”
小丽这句话吓了我一跳,赶紧“呸呸呸”,说:“你知道什么,就是这身衣服,才能让我不死,徐福说了,酒馆老板,他说这件衣服才能护我周全,我要穿四十九天。”
小丽说:“小哲,你怎么能对我撒谎呢?”
我蒙圈了,疑惑的问道:“我咋了。”
“咋了,”小丽放下筷子,质问我,“你连续消失了七天,打电话也不接,发消息也不回,我本来准备今天去报警的你知道吗?还有,我给你打电话,有一次是一个女人接的,说你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然后就挂了,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
我去,这都哪跟哪,我说:“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被地狱行者刺穿了身体,都死翘翘了,肯定没办法接电话啊,那个人是九儿,是········”
我差点说出“是九尾狐”,但是徐福之前告诉过我,不要跟别人说忘忧酒馆的秘密,所以话到了嘴边,我还是咽了下去。
“啧啧啧,”小丽砸吧砸吧嘴,说,“我看还十儿。”
小丽有点生气的样子,我也很无奈,女人心海底针,我到底怎么说她才能相信我。
“小丽,”我很无奈的说,“有些事情我真的不能告诉你,我,我消失的这几天,真的是死了一次,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都跟你说了,周一上班,你,你在公司替我说说好话,毕竟,········”
我看了看自己穿着的衣服,说:“这身衣服,我真的要穿四十九天。”
小丽看了看我,有些许的心软,说:“小哲,我没有怀疑你,但是你说的也太离谱了吧,什么鬼神的,你还相信这个?”
也许哪一天小丽也经历过我的事情后,她才会明白我说的这些。
但我并不想让小丽经历我经历的这些,毕竟她是我在这个城市最亲的人了。
见我不说话,小丽叹了口气,说:“不管怎样,回来就好,小哲,公司那边我替你请假了,说你回家了,但是你,你总不能穿着寿衣天天去上班吧,好歹你在外面套一个外套。”
我无奈了,说:“这不是寿衣,这是唐装啊,你看,这身衣服多好看,还有一只纹绣。”
说完我指了指肩上的老虎,小丽说:“反正我就是感觉像。”
我看了看肩上的那只老虎,它的屁股朝着我们,好像并不愿意去搭理我们一样,我一惊,这只纹绣的老虎,明明是正对着我们的,难道,它是活的?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这衣服肯定有玄机,明天得问问徐福。
吃了饭,我光解释这件衣服,解释了不知道多少遍,把小丽送回宿舍,千言万语的感谢。
再次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了,困意袭来,我也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一夜无梦,早上睁开眼我简单的洗刷了一下,找了个外套穿在外面,把唐装遮挡了起来,顺路带了三份早餐就去了忘忧酒馆。九尾狐并不喜欢吃油条豆浆,但是对路边的煎饼果子情有独钟,我便多买了两个,别看是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吃起煎饼果子来,一次两个都差点。
我敲了敲门,里面想起九儿的声音:“进来吧小哲,我都闻到香味了!”
我笑了笑,推门进去了,九儿迎面就跑了过来,从我手里接过煎饼果子,自己坐在桌边吃了起来。
我往里看了看,没见徐福,问道:“徐福呢?”
“哦,”九儿支吾的说,“仙长跟周老修补衣服去了。”
我也想了起来,徐福的袖口破了一处。
我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在九儿一边坐下,桌子上还放着那个两个精卫的宝贝,我拿起一个把豆浆倒进去,用油条蘸着也吃了起来。
“哎,”我问九儿,“九儿,你知道我穿的这个衣服叫什么吗?我感觉挺奇怪的。”
“嗯,”九儿点点头,说,“知道啊,这是凤血麒麟衣,穿在人身上可以青春永驻,尸体不腐,还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的宝物?那如果人人都穿在身上,岂不是都能长生不老了?突然又想起徐福穿着的衣服,我问道:“那徐福身上穿的那件,也是喽?”
九儿点点头。
“那徐福是长生不老,还是气死回生?”我问道。
九儿看了看我,没说话,我可能问的比较唐突了,便也没多说。
吃了饭,我跟九儿坐在门口晒太阳,九儿眯着眼,看着天,说:“小哲,如果有一天,我必须回青丘了,你想跟我一起回去吗?”
“回青丘?”我想了想,说,“应该会愿意吧,我也想去看看。”
九儿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说:“好啊小哲,到时候我带你去,我们青丘可好了,而且我们那边的狐狸生下来就是以人形现世美女如云········”
九儿沉默了一下,说:“比我好看的也很多。”
我笑了笑,说:“怎么会呢,九儿,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一直也会是的。”
“嘿嘿。”九儿傻笑了一下,不说话了。
我还在为这件衣服纳闷,就问她:“九儿,这件什么凤凰血衣的,什么来历啊?”
九儿说:“这叫‘凤血麒麟衣’,顾名思义,燃料说用的凤凰血,线丝用的是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负屃、螭吻,这件衣服世间只有两件,一件事仙长的那个,还有一件就是你穿的这个,这件衣服养人,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小哲,仙长对你挺好的。”
我点点头,徐福对我确实很好,不说把这件宝物给我穿着,光是救我数次于水火,从我把鬼门关拉回来,我就无以为报了。
顺便科普一下,这件凤血麒麟衣所用的线丝,乃全部都是龙筋所做,有句话说“龙生九子各不同”,其实并非说龙王的孩子就不像龙,如果都不像龙的话,那龙族恐怕要绝迹了,这里的“龙生九子各不同”只是及其个别的情况,几率非常的渺茫,在李东阳的《怀麓堂集》中记载:“龙生九子不成龙,各有所好。囚牛,平生好音乐,今胡琴头上刻兽是其遗像;睚眦(音:牙字),平生好杀,今刀柄上龙吞口是其遗像;嘲凤,平生好险,今殿角走兽是其遗像;蒲牢,平生好鸣,今钟上兽钮是其遗像;狻猊(音:酸尼),平生好坐,今佛座狮子是其遗像;霸下,平生好负重,今碑座兽是其遗像;狴犴(音:毕案),平生好讼,今狱门上狮子头是其遗像;赑屃(音:毕戏),平生好文,今碑两旁文龙是其遗像;螭吻,平生好吞,今殿脊兽头是其遗像。此九子的命运后期再谈。
晒了会儿太阳,懒洋洋的,我迷迷糊糊的靠在门上,九儿也渐渐的靠到了我的肩膀上,就这样睡着了。
“叮铃叮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嗯?”九儿迷迷糊糊的从我怀里起来,揉着双眼,噘着嘴,似乎在抱怨是谁扰乱了她的清梦,我掏出手机,一看,是小丽的电话。
“喂,小丽?”我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呢?我买了早餐,在你家门口,敲门没人回应啊。”
“哦,”我看了看九儿,说,“我在忘忧酒馆呢,就是公司对面的那里。”
“那,我过去吗?”小丽的语气挺犹豫的,我估计她是在介意九儿的存在,我看了看九儿,正好,今天她俩碰个面,我也好不再夹在中间。
“来吧小丽,我在这里等着你。”我说。
挂断电话,九儿笑盈盈的看着我,说:“你那个小情人要过来了,我先回避一下吧。”
说完站起来就要回酒馆里,我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说:“九儿。”
九儿一笑,把我的手从她手腕上拿下来,说:“我就在柜台后面。”
我点点头,跟九儿一起回了酒馆,我坐在桌子上等着小丽。我的心里挺复杂的,我不知道该对小丽说什么,我只是很单纯的想跟小丽说一下,我、九儿、她,并不是敌对关系,大家在一起就是朋友,相互认识认识挺好的,不管是小丽对我、九儿对我,我对小丽、对九儿的心思如何,我想跟她们坦白一下,不然憋在心里太难受了,如果说小丽喜欢我,我只是把小丽当成了亲人的话,那我真的更要说明了,不然给人家希望,再给人家失望,那我岂不是人渣?
小丽很快就过来了,从门口探头进来瞅了瞅,我笑着招招手,小丽就进来在我一边坐下,看了看九儿,对我说:“咋一大早就到这里,黑咕隆咚的,走,咱去外面。”
“哎,小丽,”我赶紧喊住她,说,“小丽,我想对你说件事。”
“嗯,说。”小丽在我一边坐下。
我指了指柜台后面的九儿,说:“那是九儿,是青丘的九尾狐仙,我们是朋友。”
小丽点点头,没说什么,我接着说:“小丽,我马小哲,从认识你的第一天,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亲人,把你当我的亲妹妹了,在这陌生的城市里,我只有你一个最亲近的人,所以小丽,我对你,只有亲情,为了你,我也愿意付出我的一切,但是其他的感情,小丽,我希望你不要想太多。”
小丽嘟嘟嘴,也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九儿,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久,但是我,我好想喜欢上她了。”
小丽低着头,也不说话,我拍拍她的肩膀,说:“小丽,我不想把这些话憋在心里,也不想看你受苦,对不起。”
小丽抬起头,眼泪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心疼她,赶紧伸手给她拭去。
小丽笑笑,说:“小哲,我知道,你能跟我说你的心里话,我很欣慰,咱俩在一起工作这么久了,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也许是我想多了、想乱了。”
小丽停了停,说:“你喜欢她,我祝福你,小哲,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毕竟你是我的——大哥。”
不管小丽说这些话是不是真心的,我还是很欣慰她能想明白这些事情。
“哥,”小丽突然说道,“我想抱抱你。”
我张开双臂把小丽拥进怀里,小丽抽泣着小声说道:“小哲,我真的很爱你,但是今天不会了,你是我哥。”
我不知道自己是失去了什么还是得到了什么,眼圈也红了,说:“小丽,从今天开始,哥罩着你,愿意为你做一切。”
“谢谢你,哥。”
把小丽送回去,忘忧酒馆里的两个人显得很尴尬。
我硬生生的把白玉碗里的两包豆浆全喝了,差点把我喝吐。然后又把碗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半天,实在是没东西可以研究了,我清了清嗓子,说:“那什么九儿,我先回去了。”
“哎,”九儿喊住了我,说,“小哲,陪陪我吧。”
我不知道怎么拒绝,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又回了酒馆,坐在桌边,很是尴尬。
“过来啊。”九儿招呼我道。
“哦哦。”我点点头,我现在只希望徐福待在酒馆里。
我走到柜台前,背对着九儿,看着门口,仔细的数着门上的花纹,酒馆里安静极了,都能听到九尾狐手里的毛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
“哎,”九尾狐出声道,“到里面来啊。”
我大脑一片空白,像个木头人一样从柜台前绕到了柜台后,站在那里,低着头,看着九尾狐在写的东西,我也看不明白,一个个字符像是很久远的文字。
“害羞什么,”九尾狐一把把我拉到她身边,我俩就紧靠在一起了,九尾狐说,“刚刚是谁说喜欢人家来着?”
“你,”我顿时感觉脸红了,“你竟然偷听。”
“你那么大声,谁听不到啊。”九尾狐笑盈盈道。
“不会吧,”我看着九儿,说,“我明明很小声的说的。”
“哼。”九尾狐哼了一声,抬脚冲我靠了上来,我能分明的看到她的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我俩的嘴贴在了一起,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九儿的体香很让人沉醉,我们吻在一起,我的手也不安分的从九尾狐的腰上,转移到了屁股上·········
如果有人问我一辈子自己感觉做的最伟大的事情是什么,我绝对会说:我睡了一只狐狸,而且是青丘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