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寒有些不自然地手放下,顺势在自己的裤腿边蹭了蹭。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做了那样一个动作,“真的很疼?”声音里有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歉意。
鱼晚歌狠狠地瞪了江烬寒一眼,“当然疼了”,要不然你被我打两巴掌试试。
不过这话,她也就敢在自己心里说说,再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在江烬寒面前说。
“疼就忍着!”江烬寒心想,疼就对了,这样她才会长记性。
“你……”鱼晚歌气得觉得肝都疼了。
一点都不懂得温柔的男朋友,拿来干嘛?!
江烬寒这个恶人,把她弄疼了,竟然还叫她忍着,她上一世怎么没有发现江烬寒有气死人的本事,她前几天是脑袋进水了吗,竟然还跑去给他过生日,把自己当生日礼物送给他!
有运费险吗?她申请退货!
不要说鱼晚歌被江烬寒这句话雷到了,连站在一旁的邢耀的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
少爷这句话,简直就是注孤生啊!
夜晚。
鱼晚歌洗漱过后,坐在沙发上正无聊地翻着剧本,背着台词。
一阵敲门声后,鱼晚歌放下手中的剧本,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的来人,她意外地挑了挑眉。
“你来干嘛?”
原本鱼晚歌的气焰还十足,可是一遇到江烬寒那墨黑如深渊双眼,她的嚣张的气焰又不自觉小了很多,甚至还不自觉让开了房门。
江烬寒也不回答,兀自走进了房间,然后跟着坐了下来。
“我还没有原谅你呢……”
鱼晚歌抱着沙发上的抱枕,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气焰明显比刚刚开门时的那句质问低了很多。
江烬寒盯着她两秒,看着她敢怒不敢言,因为抱怨而微微撅起的小嘴,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犹豫了几秒,才从上衣的口袋中拿出一管药膏,然后打开了盖子,挤了一些到他的手指上。
鱼晚歌看着江烬寒慢条斯理地做着这些动作,不禁感叹,这双手长得真是好看,比娱乐圈里那些小鲜肉的手还要好看!
只是,他这是要干嘛?
还不等鱼晚歌问出口,没想到就在下一秒,江烬寒的手就来到了她的脸上。
“啊……疼!”
亏她刚刚还在赞叹他的手好看,现在她恨不得打自己的脑袋一拳,手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再好看的手,也能在一瞬间变成冷血的魔爪。
此时,这双魔爪一手抓着她不让她逃跑,有药膏的那只手还在继续往她脸上涂抹着。
“疼……真的疼!”
“忍着!”
又是这句忍着,下午忍着就算了,晚上她凭什么还忍着!
“江烬寒,真的疼!”鱼晚歌用自己自由的脚踹了江烬寒的小腿肚一脚。
换做平常,她肯定不敢对江烬寒这么做,可是如今她都疼得求饶了,江烬寒却只是稍稍一顿,直到全部涂抹完毕才作罢,她也就豁出去不管了,凭什么疼的只有她一个人!
涂完药之后,江烬寒也就放开了鱼晚歌,然后自己走到洗手间,洗手去了。
等他把手洗干净走出来之后,就看到鱼晚歌坐在沙发上,气得就像一只屯满食物的仓鼠一样,双颊一鼓一鼓的。
江烬寒刚在坐下来,鱼晚歌就把身子给转了过去,就差把我还在生气,不要和我说话写脸上了。
可惜,江烬寒从来就没有如她所愿,身侧还是传来了他的声音,“如果我今晚不来,你会给自己的脸上药?”
“谁说我不会的?我原本就打算晚点让年年来给我涂药膏的……”
对上江烬寒的眼睛,原本鱼晚歌的声音还很大,说到后面,她捂住眼睛都想让自己闭嘴了。
鱼晚歌想,在一个知道你小时候各种黑历史的人面前,还是说实话的比较好。
对于她的话,江烬寒明显连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时候那么怕疼的一个人,他就不信鱼晚歌现在就不怕疼了,明明下午他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她就能疼得蹦起来,更不要说让她拿药膏去涂抹自己的脸了。
如果他晚上不来,他敢打赌,鱼晚歌对自己这张脸,绝对就放任不管它了。
但明明就是这样一个怕疼的人,在拍戏的时候却傻傻的不借位,白白让人打了两巴掌,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送走江烬寒之后,鱼晚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半天都没有睡着。
火辣辣得疼了一个下午的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江烬寒抹的药膏的缘故,竟然变得不疼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长痛不如短痛?
这样想来,鱼晚歌觉得他寒晚上的行为也没那么可恨了。
于是她拿起放在一侧的手机,给江烬寒编辑了一条短信之后,也没等他的回复,就又重新放到了一旁,不久之后就甜甜地睡着了。
殊不知收到短信的人,此刻正对着手机无声地笑了一下,笑容虽浅,却足以照耀了整个黑夜。
翌日。
鱼晚歌出现在江烬寒门口,几乎是在她敲门的那一霎那,房门就被打开了。
“早呀……”
呀字话音还未落下,鱼晚歌原本笑得正灿烂的脸,再看到门口站着的人,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扭曲。
“你,你,你一大清早怎么会出现在江烬寒房间?”
邢耀不知道鱼晚歌为什么见到他会像是见到鬼一样,但他还是尽责地解释道:“晚歌小姐,我昨晚就是和少爷睡在一个房间的。”
“什么!?”
不解释还好,一听到邢耀的解释,鱼晚歌瞬间炸毛了,“你为什么和你家少爷睡在同一个房间?”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是和少爷睡在同一个房间的啊!”邢耀有问必答,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话,给别人造成了多大的误解。
鱼晚歌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的邢耀,难怪她上辈子和江烬寒结婚之后,两人仅有的几次见面,依旧是分房睡的。
如今听到他的回答,她终于懂了,原来如此……
就在鱼晚歌正在脑补出一段大戏的时候,江烬寒夜终于从房间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