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菁城的夜晚,已经有了凉意。
鱼晚歌步履有些摇晃地走到了落夕湖边,白日里人流如织的湖堤,此时除了鱼晚歌以及倒映在湖里的那一道倩影之外,再无其他。
一阵微风吹来,湖面被带起了一道道涟漪。
鱼晚歌忍不住搓了搓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原本洁净莹白的藕臂,此时因为寒冷而竖起了寒毛。
今晚的鱼晚歌穿着一套价值百万的高定晚礼服,月光就像是最出色的画师,把她的身材完美地勾勒了出来。
因为寒意,她脱下脚上那双同样华丽而昂贵的鞋子,把脚放到了椅子上,双手忍不住抱住臂膀,整个人蜷缩着起来。
这样的她,哪里有晚上获得金颖奖影后风姿卓立的样子,倒像是一只迷途的小狗,等待着主人来领她回家。
鱼晚歌看着放在长凳一旁的影后奖杯,伸出手拿手背碰了碰。
好冰!
又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她直直盯着这个奖杯,心里有些酸涩。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几年,好不容易拿到了这个所有演员的最高荣誉奖,可是为什么自己却一点都不开心呢?
鱼晚歌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可能是因为她想分享的人,却没有在自己身边吧!
今晚的金颖奖,除了获得众明星艳羡的视后之外,她还一举拿下了“华国最想睡的女明星”榜首。
虽然很多女明星们表面上对这个奖项很不屑一顾,殊不知每个女明星心里都暗戳戳地对这个奖蠢蠢欲动。
这个奖项听起来虽然有点粗俗,却代表着女明星最大魅力啊!这个奖,可是靠网友们实打实投票,一人一票票选出来的。
鱼晚歌确实有足够的资本获得这个“华国最想睡的女明星”奖,曾有媒体评论过,说她哪怕没有演技,只要在剧里做个花瓶,就足以让千千万万的观众对着屏幕舔屏了,更何况鱼晚歌还是个有演技的花瓶。
因为鱼晚歌,花瓶这个词甚至一度成为了褒义词。
“哎……”
因为四周空无一人,于是鱼晚歌的这声叹气显得格外的悠长。
最终还是伸出了手,拿着摩挲着“华国最想睡的女明星”的这个奖杯,喃喃自语道:“可是有一个人在我身边两年,碰都不碰我一下。”
这句话要是让网友们听到,必定会惊讶地下巴掉下来。
在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可以抵挡住鱼晚歌的魅力,在她身边两年却从不越界,除非那人是柳下惠!
而此时的“柳下惠”,刚下飞机,正在赶往落夕湖的路上。
望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景象,接近凌晨的深夜,菁城的一草一木一景似乎全被黑暗所吞噬了。
忙碌奔波了好几天的江烬寒有捏了捏眉心,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邢耀,少夫人还在那里吗?”
坐在副驾驶上的邢耀看了一眼手机,转头回答道:“是的,少爷,根据定位显示,少夫人依旧还在落夕湖那里。”
江烬寒眉头皱了皱,在飞机上的时候,他就知道鱼晚歌获奖的消息,他还以为这个时间点,她会在和她的那些朋友们彻夜狂欢庆祝,怎么却跑到湖边去了?
不知为何,今晚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于是他沉声吩咐道:“再开快一点。”
“是,少爷。”
开车的邢耀再次踩下油门,劳斯莱斯幻影在黑夜里一骑绝尘,很快就看不到它的身影了。
其实,江烬寒还是猜对了一半的。
颁奖典礼结束后,鱼晚歌确实和一群工作人员还有朋友们在“金碧辉煌”开了一个最大的包间庆贺。
可是一个小时之后,看着狂欢的众人,那些明晃晃的笑脸,她却突然觉得有些刺眼,于是她就借着有些醉意,跟经纪人陈年年打了一个招呼,就走了出去。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了,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一个人走到了这里。
在落夕湖待得有点久了,再待下去,鱼晚歌觉得自己都要感冒了,刚好她的酒意也差不多下去了,所以也是时候回去了。
因为双腿长时间蜷着,站起来的时候等了好一会,腿上的麻意才渐渐消退下去。
刚准备迈出脚步,就听到了人的脚步声,而且来人明显放轻了脚步声。
当下,鱼晚歌心里咯噔一声,转念一想,接近凌晨时分,不会是那些敬业的狗仔们又在加班吧!
摸了一下身上,这下惨了,出来的迷糊,她竟然连手机都没有带,这下可真是叫天天不应了!
拎起裙摆,鱼晚歌刚准备开溜,没想到从拐角处的花丛中出来了两个人。
一对婆孙两手上拿着两束花,脸上带着笑容,慢慢地向她走来。
“这位姑娘,你要买花吗?”
眉心忍不住跳了跳,鱼晚歌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中依稀只有几颗星星,月亮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进了云朵里。
正所谓事出反常即为妖,这个点出来卖花,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那对祖孙一步步紧逼,鱼晚歌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姑娘,买一束花吧!”
那对祖孙在距离鱼晚歌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那位老婆婆就把花束递到了鱼晚歌面前。
鱼晚歌定定地看了那束花几秒,待终于看清那束花的样子之后,她拔腿就跑。
可是不等她跑出几步远,也没看清那个老婆婆是怎么动作的,一反她原本老态龙钟,半只腿快跨进棺材的样子,突然闪身来了鱼晚歌面前。
心下一凛,只见那个老妖婆依旧很执着地手中那束花给举到了她面前,脸上的微笑怎么看都让人看着瘆得慌。
“姑娘,买一束花吧!”
鱼晚歌咬了咬后槽牙,好不容易才从牙齿里挤出一句话:“买你大爷!”
大半夜的出现一对怎么看都很诡异的祖孙,还执着的让人买花,不是有病是什么?!
鱼晚歌气得一个转身,不想理会那个老妖婆,谁曾想,她刚转过身,前面却出现了一双稚嫩的手,拦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