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八怪,真是丑人多作怪?”
“和她废什么话,抓紧抢了那只鸟好回去交差。”
“丑八怪,识相的把那鸟交出来,省的大爷动手!”
“雀儿,我护不住你了,你走吧。”
“你干什么!拦住她!”
“你!你居然把鸟放走了,那就别怪我们出手无情!”
莫离猛然惊醒,刚才那梦中的场景如此真实,几个大汉团团将她围住,棍棒拳脚重重的落到她身上,只是好端端地又怎么会梦到这样的场景?莫离看看窗外,夜色依旧,似是深更,虽然被刚才的场景惊醒,但她还是定了定神,继续睡下了。
“好美的雀儿,你应该是雀儿吧?看你的身形明明是雀,怎么周身雪白,生的这般不同,你是受伤了吗?”
“没想到你恢复了身上的羽毛还会变幻,你是一只神鸟吧?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聪明的鸟儿。”
“雀儿,我护不住你了,你快逃吧!”
“你是哪来的小鸟?我竟从未见过,你是一直生活在竹林里吗?爹爹将我送来闭关,既然不怕我,那就和我一起练武吧。”
“此次出征行程不慢,跟过来累了吧,罢了,明日攻城,你就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吧。”
“雀羽,你喜欢这个名字吗,我本以为鸟儿寿命有终,没想到我们竟相识十年之久了,明日之战毫无胜算,但我是副将,不得不战,雀羽,如果明天我回不来了,你便回竹林去可好?”
“雀羽,小心!”
又一次惊醒,莫离腾的坐起来,只感觉这一夜的梦又长又怪,第一个梦里,她似乎是一个满面布满丑陋胎记的女子,因相貌丑陋被人欺辱,第二个梦的开端和第一个梦一样,只不过在被人围攻后她却没有醒过来。
在这个梦里,她生在一个动荡的朝代,从小习武,上阵杀敌,醒来前身重数箭,莫离只觉得这几日的梦总是如此奇怪,雀羽?梦里的那只小鸟,似乎叫这个名字,在两个不同的场景,不同的身份,都有这只鸟儿出现。
莫离又想起前一日的梦,那个梦虽然模糊,但梦中也有一只小鸟帮她驱赶欺负自己的人,就连刚刚的这个梦,这只鸟儿也是在啄那个射箭之人。
这只鸟到底是怎么回事?莫离自觉此前从未和什么飞禽走兽之类的打过交道,自生以来也很少做如此奇怪的梦,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今日就是在此的最后一日了,希望能查清丝语身上的秘密。
“莫离小姐来了。”丝语今日依旧迎在门前,看到莫离便上前将她迎了进去。
“丝语姐姐,今日我们要学什么呢?”莫离看到今日室内并未摆放绣架,有些奇怪。
“跟我过来。”丝语引着莫离朝绣室一角走过去,伸出手朝墙上轻轻一扣,只见墙上竟应声开启了一扇门。
“丝语姐姐,这是怎么回事?”莫离见此更是不解。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与众不同吗?”丝语看着莫离,朱唇轻启,似乎是在同她讲刺绣之事一般,言语可亲,软绵绵的丝毫没有攻击性。
“丝语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莫离此刻不知是进是退,亦不明白对方是敌是友,就在此时,她却鬼使神差般的被丝语牵手拉进了密室。
随着墙上的门悄悄消失,莫离才发现这里的不同,虽然她一早便知道,这里一定是藏着一间密室,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这密室之中,任何术法都施展不出。
莫离刚想开口,突然眼前一黑,待她再次醒来,却发现浑身无力,动弹不得,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但她却听到,在她身边不远处有两个人的声音不断传过来。
“丝语,你当真要为了她弃我而去?!”
“如絮,你知道的,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她,如今心愿既成,自然是她想去哪我便随她去哪。”
“你……你对我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舍吗?”
“如絮…百年来你为我提供藏身之所,我也为你挣下这一份基业,于我而言,你是姐妹亲人,我对你当然会有不舍,只是,你知道的,我存活于世便是为了她!”
“好!好一个姐妹亲人,在你心中,我是姐妹亲人,那她呢?!她又是什么!?”
“如絮,你怎么!你这一身魔气是哪来的!”
莫离听到身边似乎有打斗之气,有一种从未察觉的气息向她袭来,这气息充满了不甘直逼她而来,与此同时,还有一股力量与她缠斗,这股力量很是霸道,将那不甘之气包裹起来,起初那不甘之气还很能将将触及到自己,后面便渐渐落了下锋。
莫离试着运气,发现手脚开始有点知觉了,就在这时,她听到丝语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少主,我们走!”
“琉璃!”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刻,莫离听到了一个声音,这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惊喜至极,还有想抓却抓不住的焦急抓狂。
魔宇不知道刚才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琉璃,如果是,那她此刻又在哪,为什么他刚到她就消失了,如果不是,不,一定是!一定是琉璃,一定是她回来了!
“魔宇,你看到了吗?刚才那个人是不是琉璃!”魔洛听到魔宇喊出那个名字,着急地脱口问道,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转头看向身边,这才发现,平日里冷静自持的魔宇,此刻如同定住一般毫无反应,可纵使他面上并于过多变化,但那双眼睛里确实波涛海浪,难以平复。
近百年了,他这个弟弟与琉璃之间一直都是聚少离多,魔洛还记得他们第一世相遇后魔宇沉睡了五百年,尽管醒来一年后他就得以与琉璃相遇,但那一年魔宇是如何醉生梦死,他一个外人看在眼里都觉得心疼。
之后在幻梦阁他们好不容易重新相聚,魔宇却因用元神封印鬼王再次沉睡,后来他借着虚迷幻境的再造之力重聚元神,但也耗费了三百年之久,眼看着他们大婚了,又冒出一个刑天,好好的姻缘生生的断了。
此番百年,听上去似乎不如之前他们分离的时间长,但那日魔宇醉酒,魔洛才知道,之前两次他沉睡之时,虽然是在梦中,他却没有同琉璃失去共识,可这一次,百年了,琉璃却再未像之前那般出现在他的梦中。
魔洛还记得那日,醉到深处,魔宇对他说出这些积压在心底的秘密,那个平时将自己隐藏在正常面具下的魔宇心中有多害怕,多绝望,百年间,魔宇虽然知道魔族禁忌,却还是在发现有任何一个阿修罗出现时都要去亲自查看,为的就是那个万一。
他们魔族因阿修罗不在因果中,想探查到他们的踪影便是难上加难,可如今,再多么多的失望之下,却还是让他们擦肩而过,这种给了人希望又突然失去的滋味,魔洛只是想想都觉得难以承受。
但这阿修罗一族消失了再想找无异于大海捞针,魔洛还在思量该如何是好时,身边的人却突然回话了:“刚才的人定是琉璃无异,”
魔宇这一句虽听上去和他平日语气无甚差别,但魔洛知道,他已经做好考量。
魔洛看到魔宇招来了方毅:“这个人虽是凡人,但存世百年,心入魔道,带回去好好查问,!”
方毅听后立刻答道:“是!我这就带她回去。”
方毅刚要起身,听到魔宇继续说道:“琉璃回来了。”
魔宇这一句似乎是在对他说,又似乎是对自己说,方毅一时之间被惊的不轻,看了看魔洛,只见魔洛神色严肃,轻轻点了点头,他这一点头让方毅只觉得自己高兴的难以自持,满心欢喜地脱口而出:“殿下她终于回来了!太好了君上!属下为君上高兴,属下……”
方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哭了出来,嘴里却是一句也说不出了。
魔洛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你看看你,方毅,你不是一向是最稳重的,你这是干什么,快把眼泪擦擦。”
方毅听后赶忙拜道:“君上,属下,属下是为君上高兴,君上这么多年的等待总算是没有白费,我就知道,殿下她一定会回来的!”
魔洛看到魔宇终于是露出来一个笑,又似乎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是啊,她终于回来了。”
也不怪方毅这种表现,他是魔宇的近侍,他们俩人自幼一起长大,论起来,他们二人之间,不仅是主仆之情,恐怕他们之间的兄弟之情连他这个表哥都要不及。
但此时,他们二人的反应都有点太大了,还是需要他这个旁观者来提醒两句:“刚才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我看琉璃似乎是对过往没什么记忆了,匆忙之间虽未能探明,但此刻她应该是隶属阿修罗一族,他们一族不摊因果,想要探查并非易事,不如我们先回魔宫,再做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