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不可能!作弊!!你小子一定是作弊!!!”
男爵冲着面具男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他现在毫不关心自己的颜面,甚至不关心周遭怪异的目光,像个野兽一般一把掀翻了赌桌。
在场的所有人都凑了过来,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帕斯丁男爵为了钱的事情发火。
白花花的兰布和闪亮的金币漫天飞舞,哐哐当当如雨点般洒落一地。但是坐在椅子上的面具男却纹丝不动,任凭帕斯丁再怎么叫嚣,他也只是翘着二郎腿,直愣愣地看着他。
“男爵,请您冷静……”
“冷静个屁!一群骗子!!你们都她妈是骗子!!”
“这位先生好大的火气啊!”
一直毫无动作的面具男终于发话了。
“莫非妻子跟人跑了,就该变得这么暴躁吗?”
“嗯?!”
这一言即出,四周顿时鸦雀无声。就连尤波女郎都不可思议地看着男爵,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你他妈鬼扯些什么?!”
“嚯……为了泄愤,你居然还杀了自己年仅四岁的女儿吗?”
“放屁!”
男爵一把抓住了面具男的衣领,但不管他用多大的力气,面前的这副身体怎样都提不起来。
届时,面具男的右手紧紧抓住了帕斯丁的右手腕。
“你不会打我的……”
“因为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贾弗森·帕斯丁,是个杀人犯!贾弗森夫人偷走了你所有的财产,对吧?!”
“你输光了所有的跑路费……因为你不再是男爵,你对这家酒馆的所有赞助都将停止,你只不过是来捞一笔横财……如果老板知道真相,你只有死路一条。”
男爵的额头上全是冷汗,他紧抓着面具男的那只手抖得很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产生的幻觉,他看到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散发出白金色的光。
尤其是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帕斯丁就是对他产生了莫名的恐惧感,这份恐惧甚至强过了他的愤怒,促使他的手指越来越松,越来越松,直到完全放开。
“去你妈的!!”
帕斯丁胡乱地抓起地上的几叠兰布,抱在怀里冲出了人群。他直愣愣地向大门跑去,迎着眼前的一片夜色奔跑。
“砰!!”
帕斯丁怀抱着的手臂突然无力的下垂,一口鲜血染红了他下巴上的胡须。凭着仅存的一点儿意识,帕斯丁看向了自己毫无知觉的左胸口,一个漆黑的窟窿正往外流着血。
面具男右手拿着还在冒烟的矮人火枪,左手慢慢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一头棕色的卷发下,藏着的竟是一张英俊白净的脸庞。
“三分钟……不对,两分钟前,卫兵已经在张贴你的悬赏令了。”
帕斯丁摇摇晃晃地听完了最后一句话,然后直直倒了下去。
“今晚的酒局!我请客!!”
男人扭过脑袋,像没事发生一样坐回到椅子上。
人群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喝彩声。
他们欢笑着咒骂着,东家长西家短,但更多的是在挖苦帕斯丁从前的所作所为,不是嘲笑,就是唾弃。
“不好意思,先生,请问您怎么称呼?”
老板殷切地凑上前来询问,男人热情地搭上他的肩膀,举起两杯上好的大麦酒。
“威玛!博涅斯城的威玛·道尔斯!!”
“让我们为威玛·道尔斯举杯!”
……
酒过三巡,戴尔金一年一度的假面晚会也该落下帷幕了。威玛醉醺醺地走在大街上,他要去找最近的一家旅店歇脚,但奇怪的是,自己居然不认得路了。
整个世界都在不停地旋转,这一枚路牌,转到了另一边的小径上,那一边的池塘,怎么又跑到了自己的跟前。
“真是的!真是的!看来我的确是喝多了……”
正当威玛左摇右摆地准备回头,一双冰凉的手臂突然搭上了威玛的肩膀。
“什么玩意儿?!”
这一下给威玛吓了一激灵,酒当场醒了一半,照着面前的人影一拳揍下去,非常明显的凹陷感在威玛的拳头上传开了。
伊格捂着自己断掉的鼻梁向后倒退,但是在放开手掌的下一秒,他的鼻子突然重新长好了。
正当威玛准备砸下第二拳的时候,他的眼皮突然睁大,拳头的动作也跟着停止,就悬在距离伊格眼睛几厘米的地方。
威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的眉头越来越挤,嘴角却在慢慢上扬。
“同类啊……”
“什么?”
伊格有些不理解,面前的这个男人显然是个人类,和自己这种亚种人自然不能混为一谈,又怎么会是同类。
“我不是在说这个……而是能力。”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不然,咱先找家旅馆,要点奶酪和蜂蜜酒,我能给你讲上一整晚。”
威玛有些发笑地看着衣衫褴褛的伊格,也对,这样的人能有什么需求呢。
“跟我来吧……”
两个男人在奶霜旅馆住下了,威玛包下了他们最大的一间客房,自己和伊格住进了同一间房间。
他当然也叫来了伊格想要的奶酪和蜂蜜酒,但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又点了一桌子好菜,全部摆在伊格面前。
伊格显然是饿坏了,整个过程都是在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而一旁的威玛很有耐心地静坐在床上,看着狂吃的伊格发呆。
“你别盯着我看啊……这顿饭钱,我会还给你的!”
“等你交付完托兰德兄弟委托给你的任务之后吗?。”
可能是蜂蜜酒太烫了,伊格忍不住咳了出来。
“用不着太惊讶,伊格。”
“你怎么……”
“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在维多里斯特干的那些事,那个墓穴,甚至那只人面蛛,我通通都知道!”
“这就是我的能力,伊格!就和你一样!”
说完,威玛突然抄起桌上的一柄银叉,用力扎进了伊格的手掌。
“操!你他妈干嘛!”
伊格赶紧将叉子拔了出来,同时用身边的纱巾包裹住手掌。但奇怪的是,根本没有血从伤口里流出来。
伊格这才发现自己只是感觉到了一瞬间的疼痛,那只手掌上甚至看不到伤口。
“这就是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