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早之前,那份占有欲就已存在,上次尴尬的“三人游”也证实了这一点。温柔似水,不争不抢只是元樊这种直肠人眼里的人设罢了,真正字里行间,举手投足隐隐散发的威慑力,也只有顾卓这种双商都在线的人才能会意,所以他倒是配合,也是意识到自己介入他俩是一个错误的选择,顾卓总在找理由离开,可处状况外的永远都是元樊,加之她的强势——
“一起呗,走什么走,我不允许。”
三人的氛围一度陷入尴尬。
那时候,祁然仅仅是想让元樊与他保持距离罢了,祁然有目的,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但现在却不一样,为什么有违背他的意愿之时,他内心也会有反应?
情绪霎时间跌宕起伏,根本不是他的作风。
他自己也搞不透了。
明眼人其实能看出来一点儿,他现在的表情不怎么美妙。
元樊看着祁然,垂眸轻轻说着:“你真的想牵吗?我——”
祁然打断她的话,柔声说:“没事的,是我太大意。”
她不像他,祁然高二,已成年,可元樊只有14岁,还是个孩子,第一次接触会恐慌不说,而且对于这一举动,自己也的的确确是做错了。
可他并不是有意的,情不自禁就......
不自觉又想到那个让他憋屈的问题了。
算了,今天不是白叫她来的,不能耽误事。
元樊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别样的心思,看着他,呆呆说着:“对不起。”
祁然轻轻呼气,缓了缓思绪,他转头看着元樊笑了笑:“是我做错了,你不必在意。”
因为他太温柔,以至于元樊都没敢抬眼看他,不好意思。
同样是帅哥,跟顾卓在一起全然没有这种感觉,不过就此也能更加确信了,元樊第一眼沦陷并不是因为脸。
也许,是祁然身上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别样气质吸引了她。
准确来说这是元樊见到他的第一感觉,他简直能用“仙”来形容,元樊从未接触过这一类人,该说是新奇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以至于元樊有种想要留住他的冲动。
祁然笑着:“今天叫你来有事。”
元樊立刻会意,轻轻笑了笑:“有什么要帮忙的?”
“嗯。”祁然示意元樊跟他去楼上。
这会儿袁妈开始搁里屋喊了:“待会儿给你们送上去啊。”
祁然顿时响声回应,“谢谢。”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元樊,眼里满满的笑意,轻声说:“做事踏实,我爸就一直雇用她。”
元樊轻轻“嗯”了一声。
她抬头看着他,祁然走元樊前面,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虽然比例匀称到完美,可他的身型有点削瘦,衣服而且从他缓慢的步履间也看出了一丝病弱感。
因为他走得比较慢,元樊为了和他保持距离只能一直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脚步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时不时能听到他的一声轻咳。
话说刚才袁妈收药的事,她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她真的很想知道祁然口中“她,没关系”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种有关别人家的私事,还是不要去追究了吧。
或许相处久了祁然也会自然透露了。
这是一间处阁楼的小画室。
收拾得很干净,地板也没有丝毫颜料,根本不像元樊所认识的乱成一团糊的作画场景。
毕竟小说里电影里都是那么描述的。
具体有哪些工具,元樊认得不多,但她倒是一眼注意到画架上的那幅画。
是一个女孩子的眼睛。
咖啡色瞳孔,淡淡地回视着元樊,没有情绪,却仍旧发亮,藏着星辰大海。
元樊忍不住惊叹,虽然语气还是很平静:“真好看。”
虽然由衷夸赞,可内心确隐隐出现了一丝不安。
祁然,他很优秀。
可自己呢?
学习不好长相一般,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篮球,可毕竟只是兴趣,能有多厉害,连专业人士的一半都没有。
她能与祁然并齐吗?
不过元樊本意是不允许这种负面情绪出现太久的,加之有取舍的心大,注意力很快就全转移到画上去了。
祁然自打进这件画室,一句话都没说过,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元樊。
这次,他没有笑。
“是水彩?”
祁然回应:“水粉。”
元樊回眸对上祁然的眼睛,两人间的氛围沉寂了许久。
元樊歪了歪头,很不解。
祁然现在的表情是她从没见过的,就连话语里也似乎也所失原有的那份柔情。
到最后输的人竟然是元樊,她终于觉着尴尬,不自然地移开祁然的视线,转身继续看着画。
“真好看。”又重复了一遍。
“嗯。”祁然走近,弯腰凑近同元樊一起看这张画。
但这距离会不会有点......太近了?
元樊下意识回避了,她微微侧了侧身子。
祁然轻轻瞥了瞥身边的女孩,他没有表露任何情绪,只是轻轻捋了一下元樊耳旁的碎发,轻叹一声:
“我想画你。”
元樊本还沉浸在刚才那个捋发的温柔中,但听到这句话后,她猛地直起身,转头看着祁然,瞳孔骤缩:
“不行不行我好丑!”
说罢便捂住脸。
然而她忽然意识到这个举动的反常性,现在怎么在意起平时从来都不会上心的事了?
这会祁然倒又恢复正常,轻轻笑了一声:“你的眼睛很亮,很好看。”
元樊轻轻放下手,愣愣地看着祁然。
不知道为什么
她很清楚对方很有可能只是客套话,脸不好看人家就夸你眼睛,眼睛再不好看就继续往别处扯,但现在她的心情还是因为这句话而有了波动。
怎么着还是很开心的。
管那么多呢,最起码表面他在说自己眼睛好看。
脸颊又一阵发热,元樊双手轻轻拍了拍,缓了缓神:“真的,可以吗?”
祁然看了元樊一眼,眼神一阵笑意,他手指轻轻指了指画板正前方不远的一处凳子:“要坐久,会比较累,你愿意的话我反倒很开心呢。”
“当,当然。”
脑电波中断了一瞬,随即因为迫切的表现欲而快速接上。
喜欢的人要画自己!
看到了吗要,画,自,己!
元樊努力压制即将跳出胸膛甚至有可能会穿墙的心脏,弱弱地走过去,又极轻地坐下。
“没事,不用那么拘谨。”
“哦好的。”
祁然利落地准备好画具,将画板上那副画极轻地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