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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依赖

刘仁轨带领唐军开拔新罗,驻扎安东都护府境内等待战机,期间不断派靺鞨军队从海上偷袭新罗军。

楚浩不惜出动商船援助,他和李前瞻轮流领队上阵。白山部和粟末靺鞨部常年生活在海边,熟悉水性、海况。他们从新罗西岸和南岸秘密登陆,出其不意打击敌人,后来又在山脉阻隔的东岸找到登陆口和通道,搞得新罗军疲惫不堪。

海面航行,没有大的船不行,船大了,没有高的桅杆不能。木质桅杆外面包上铁皮太危险,楚浩试过了,行不通,他只好再找楚瀚商量。

楚瀚写信给秦铭,让他也帮忙想办法,他自己则跑到造船坊实地查看造船的程序。

恰巧逢李前瞻从日本国到山后郡,他听楚浩要做铁桅杆,大笑道:“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天上的闪电最愿意入海,你这个铁皮不能只在船上,要通到水里,就不会有问题了。”

楚浩搞不懂:“为什么闪电喜欢入海,铁皮通到海里是铁皮入海,怎么能是闪电入海呢。”

“天上的闪电是游走的赤龙,他们喜欢钻铁器,如果铁器通到船上,赤龙经过木板就会起火。如果铁器通到海里,赤龙通过铁器进入大海,木船就安全了。”

而楚瀚则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船看了画,画了算,然后又叫上楚旷和楚博,一起研究着。

楚浩等得着急,希望他们能尽快拿出一个方案。因为今年州胡岛附近的海贼尤为猖狂,他们的船队跟海盗交锋,互有胜负,损失了很多货物。如果能造出速度快的大船,海贼就拿他们没有办法。现如今,楚浩只能暂时与那些海贼妥协,给他们好处,让他们保障安全,而海上的海贼都未形成帮派,打发了这个,那个又来,实在是个难题。

经过一个月的讨论、计算、反复请教李前瞻的意见。楚瀚给出了一个全新的商船模型。船底由原来的齐头船,改成金属尖头;桅杆用一种楚瀚和秦铭先前在山后郡发明的合金包起来,下面基座连接到船舷和船帮,船底完全用金属包上,跟船帮的金属形成一个龙骨,在这个龙骨里面填充木制结构。

船比原来大了三倍,桅杆根据不同方向的风在船的前、后和中间设置三个。除了大的风帆,在侧面还设置了可以灵活调整方向的小风帆。

楚浩和李前瞻再次出航州胡岛,与耽罗国的首领商量对付海贼的对策。他们这次没有去倭国,而是北上到新罗,与新罗贸易,来填充大唐与新罗战争的军费。

新罗知道与大唐贸易意味着什么,但是如果不与大唐贸易,他们就连纸都造不出来,一些必需品,不得不花重金从楚浩这位冒险商人处购得。

楚浩之所以与新罗交易,是想阻断倭国与新罗的关系,倭国当年为百济出战,现在就有可能为新罗出战,与其让倭国抢走利润,还不如自己去赚这个钱。

在新罗卖得好的还是丝绸、茶叶和白瓷。回来的时候,楚浩要从新罗投机商人那里收购粮食。尽管新罗一再禁止粮食买卖,但是商人为了利益,仍然可以用小船冒险送到各个河道的入海口,装满楚浩来时用的大船。

楚浩派人在辽东训练信鸽,以便传递信息,经过几年努力,初见成效,信鸽成功把信从营州送往山后郡。

淳嘉诺熙的弟弟大祚荣八岁,对大唐的武术深为痴迷,楚浩除了偶尔见面教他,还把他带到山后郡,让母亲教授花枪,父亲教授兵书。

楚旷和楚博小时候也学过一段时间,这会儿也抽空就带他一块儿练习。大祚荣最爱花枪,齐夫人也毫不吝啬,把齐家花枪七十二套一一传授。营州和山后郡联系的越来越频繁,关系也越来越紧密。

楚瀚今年没有时间做琉璃,他忙着楚浩的船,还要忙楚浩做坊的马车。

马车的轴承、车轮和部分车厢需要用合金,楚瀚需要一一对比,找出相对简单可以量产的金属。另外楚浩还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想在马车上安装减震装置,提高乘坐的舒适性。

楚瀚把这个工作同时也交给了秦铭,秦铭本来辞掉差事,回山后郡捣鼓新奇的机械。工部今年又把他召回,等秦铭修了几个炼铁炉子,又批了他的辞呈,只是不许他离开长安,为他在通善坊安排一个住处。好在摆脱了公差,他可以自由发挥想象力,潜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在金属方面,他需要楚瀚,机械方面,楚瀚需要他,两人只能通过书信沟通,效率很低。楚瀚等着辽东那边船只加上金属框架能够下水以后,就去长安与秦铭会和。

这两年皇宫欢庆不断:太子大婚,两个皇子大婚,八月刚为皇上过完寿辰,皇后借追尊先祖,与皇上并称天皇和天后……玛瑞娜把赶在中秋把服饰都赶制完成,以便庆贺大典和翔鸾阁天皇和天后观哺两个场所使用。

天皇和天后拟定在明年春天去洛阳,太平公主和玛瑞娜也计划好冬天的日程。不多久武后又派人来接太平公主回皇宫,玛瑞娜眼看快生了,公主回天后身边,玛瑞娜也松了口气。

凌晨天灰灰有些发亮,玛瑞娜才勉强眯着了,到天亮还没有醒,今天没有什么事情安排,汪嫂想让她多睡一会儿,没有叫醒她。玛瑞娜也确实累了,一直睡到过了平时早饭的时辰才醒。

送走了公主,前后院的侍卫、老嬷嬷、宫女全都撤了,家里立刻清净了许多。没有公主在身边,玛瑞娜的心空了一半,说来是她照顾公主,其实这多半年,公主也是她很大的依赖。

只剩下她一个人的空旷院落,瑟瑟秋风飘下来几片黄叶,从不伤怀的玛瑞娜也感觉到凄凉,她走进屋子里,把两摞为冬天和第二年春天准备好的珠宝、衣服和皮具手稿交给汪嫂,让她拿给工坊,并告诉他们皮草和靴子的样稿,她需要再修改,今天晚些就可以送过去。

临近傍晚,天色阴沉,早早就需要张灯。玛瑞娜专心修改明春骑马装的款式,不时站起来,看看木模身上做好的样品。她大胆的修改了几处,因为她发现很多的贵妇骑马是为了漂亮,简单实用的骑马装并不能满足她们的要求,还要在实用的基础上加上垂坠和飘逸的效果,这样马跑起来,裙带飞舞,马上的美人格外动人。

汪嫂给玛瑞娜端了一碗热汤:“少夫人,外面下雨了,天凉,夫人别坐久了,起来活动一下,喝碗热汤暖和暖和。”

“谢谢汪嫂。”玛瑞娜由衷地说。

“少夫人客气呢,少夫人天天跟我们这些下人说‘谢谢’,‘辛苦了’。弄得别人都不知道谁是主子呢。”

玛瑞娜冲她笑了笑,站起身来,忽然肚子一阵收缩,疼得想要找个什么东西抓住。

“哎呀,破水了!”汪嫂惊道:“少夫人,快,快到床上去。绿荷快去把产婆叫进来,蝶儿去准备热水拿进来,春燕把干净的手巾准备好。”

汪嫂沉着的安排一切,让玛瑞娜觉得没有选错人,本来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下来。她靠在床上,一阵宫缩疼得她直冒汗,她咬牙坚持着。早就住进来的产婆,拿好准备的东西候在一旁。

一阵儿比一阵儿猛烈的疼痛,让玛瑞娜叫了出来,感觉肚子快要爆炸了一样,产婆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还不见孩子的头。玛瑞娜也觉得那里不对劲儿,她强迫自己在疼痛间隙想办法。楚浩和淳嘉诺熙不在,公主不在太医也就不在,怎么办呢?

“少夫人,是要喝水吗?”汪嫂故作镇定,边说边用毛巾擦拭着玛瑞娜头上的汗,可她头上也沁出了汗珠。

玛瑞娜忽然想到一个人:“去请魏先生。“

“魏先生?永寿村的魏先生?好,好的。”汪嫂立刻领会。

“萧俊知道怎么走,让他拿着这个。”玛瑞娜把太平公主留给她的金牌拿出来,萧俊早就等在门外,汪嫂怕他不够稳妥,让家将罗力也跟着去了。

快到天亮,玛瑞娜完全没有了力气,恍恍惚惚,仿佛能看到一道金光。她不能气馁,她的宝贝很活跃,在肚子里动得很好,为了孩子,为了自己,为了楚岳,她不能死,她要撑下去,她要在加把劲儿。可是不知道怎么了,手脚都一阵阵发紧,接开始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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