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讲这样一个故事吧。
齐格飞是一名普通的农夫。
他与他的妻子克里姆希尔特是从小以来的青梅竹马,早已私定终身的他们长大之后理所当然的借住媒妁之言成婚。
婚后他们的生活因为战乱的缘故并不太好。
所以齐格飞投奔领主,成了一名侍从。
他们的日子也渐渐好过了起来。
但是天不遂人愿。
领主卷入了战乱之中,被无情的切下了脑袋,一家老少无一生还。
作为侍从的齐格飞,精疲力尽的倒在家门口,抬起头来与窗边的妻子对视着,祈求着妻子不要出声的同时,在一棵野花都没有的泥泞小路上被长枪刺穿了心脏。
这个时候。
神降临了。
祂一剑砍杀了卑劣的哈根,对克里姆希尔特说道。
“勇敢的齐格飞不应该这么凄惨的死去,我赐予你最锋利的宝剑和足以杀死龙的勇气,成为他故事的延续,并让你不需要在数年后的庆典中杀死仇人后,却被世人所杀害。”
克里姆希尔特疑惑的问道。
“哈根已经死了,我又该去哪里报仇?”
祂说。
“看看四周,那些协助哈根的人,还有哈根的女主人和你的兄长。他们都应该为齐格飞的死感到愧疚,他们都应该承受你的怒火,让注定要死的人命赴黄泉,即便是高贵的王后也不需例外。”
然而克里姆希尔特悲切的以泪洗面,她高呼。
“呜呼,可是我的心早已死去,那里容得下那么多的仇人!”
说完,她拿起那可以屠龙的宝剑,自刎死在丈夫的身边。
故事就这样画上了尾声。
一个可笑而又愚蠢的故事,不是吗?
……
……
有些凉的风吹拂着发与衣。
就宛如美国的西部片一般刮来一阵沙尘。
林漆沉默的走在钢之大地上,背离城市的中心而去。
他又那里在乎齐格飞和克里姆希尔德的故事呢?
他只是自私的思考着自己。
我们通过建木路衔接千千万万的世界,将机器人与兵工厂犹如播种般洒下,最终在经历了数十数百道工序确认了安危以后,才会派出核心数据在该世界建立据点,并向本世界运送需求的物资。
因为第二次文明入侵大战的阴影尚且笼罩在我们的心头,所以无论是哪方面的审查都是极其严格的,不存在任何被他人利用我们的建木路从而找寻到我们的世界的可能性——直到发现妮诺手机中这封信的瞬间。
无论怎么想,我们的坐标暴露的可能性极大。
似乎第三次大战的阴霾已经濒临眉头一般。
就好似下一刻就会从天上突然出现量子迁跃过来的虫子,与自己战至精疲力尽,然后把自己捕捉改造成刀锋男王一样。
这样下去的话可得不到安稳的睡眠。
就连自认为绝对安全的家都得不到安全,连每晚睡觉都无法安心入眠的话,那么这样的未来未免太过于凄惨。
“那个世界会怎么样?”
“我会亲自监视的,如果那个人出现的话,我会想办法撬开她的嘴巴。”
此时他那轻快的笑容不由自主的让人感慨可真是可靠。
可靠到了让我这个当事人无事可做?
可靠倒了让当事人坐立不安的程度。
那么如此一来,不行动也成了一种愚蠢。
“小七”
远方传来某个傻女人拉长的声音。
林漆深深地畏惧自己被传染并被拉入深渊之中的那一刻,不打算予以回应。
“情况怎么样了?”
他实在不想回答,于是就把那张充满求知欲的脸推到一边。
该说是不容乐观吗?
但现实情况倒不如说是糟糕透顶了。
难得的休息,结果变成了这副模样。
简直就像个噩梦。
再回去的路上,搭着自动驾驶的出租悬浮器,林漆把胳膊放在窗上,撑着脸,漫不经心的的看着繁忙的人们。
怜悯着。
偶尔也确实想让自己失去部分的记忆,那么自己也能够理所当然的活在人群之中,为了些许琐事而烦恼终身,这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林漆瞥了她一眼。
“回家,吃饭,睡觉,揍妮诺。”
“就不能用你那无敌的追本溯源的能力想想办法吗——!还有,凭什么打我!”
妮诺顿时警惕的望向林漆,双手交叉在胸前。
然而这点防御就像是在DIO面前的旦亚那样無馱無馱。
林漆很轻易的用出了破颅攻击。
“Doctor都没办法看出问题来,我自然也没有办法。说是对光锥的追踪,但那终究要借助建木,身处于光锥之外而观测光锥不可。”
“所谓追本溯源,充其量不过是对已有的信息加以整合并以此来收集更多的信息,重复这个过程直到达到自己需要的结果的「技术」而已。”
瞄了一眼妮诺拿在手里的,自己的手机。
“我又不是你那个游戏里的福尔摩斯。”
听说那个福尔摩斯可以创造出原本绝对不可能存在得到奇迹。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奇迹,这不过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真实。
虽然令人感到悲伤,但这却是事实。
试图追溯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事物,所得到的最终也只能是不存在的回答。
——不,就不说是Doctor说得最糟糕这种程度了。
知道森林大火是怎么抢救的吗?
过于庞大的火势是无法人为熄灭的。
人类所能做到的,只有预测火势的走向和自身工作的时间,在最小损害的范围内挖出一条「隔离带」。这样,火就会被限定在一个范围内,最终因为缺少可燃物而自己熄灭。
那么作为我们无论是作为「火焰」还是「森林」,都是无法接触到「彼此」的。
如果对方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话。
将「真实」藏匿在「隔离带」之中或是之后的话,那么无论是谁都无法找寻到答案的。
“先生,目的地已经到了,一共收费四百四十二元,感谢您的使用,祝您心情愉快。”
从智能装置中传出的语音和车子内部的惯性让二人得知了已经到达目的地。
妮诺抱着手机下了飞行器——在这个一切都已经完全布入信息化的时代,现金这个词汇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沾染上了灰色的概念。
作为一名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只需要点下视网膜中麒麟酱列出来的清单,点击确认支付就可以了。
“我们要让家浮到空中,以剑为基,以锁衔接大地人子,炼成剑之神殿吗?”
妮诺缅怀着她的F2000,并趁机试图购得最近炒的火热的50G最新手机。
“我不知道。”
妮诺停了一下,林漆转过身来,用一种无言的沉默盯着她。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战争哦?跟以往小打小闹的游戏可不一样了。谁都没法保证自己的性命安全,尤其是现代战争,与其说是被杀死,倒不如说是被波及——”
“害怕吗?小七?”
“说害怕的话,如果说畏惧的概念包含自己所紧握的幸福会被夺走这点,那我大概确实在畏惧。”
“小七,你找不到前进的道路的话,我会一如既往的引导你的。”
妮诺上前一步,抱住了林漆的腰腹,将头埋在他的胸襟中,期望将自己的温暖传达到林漆心中。
林漆不屑的傲然一笑。
某人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份温暖并没有传达到。
“可笑至极。你难道期望着我如同你那样舍弃智商与羞耻扑进你的怀里寻求安慰吗?”
——但是隐藏在温暖之下的污秽感情传达的很好。
妮诺拼上全力的进行逃跑。
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这就是抗争的第一步啊!
从今往后我将立誓反抗林漆暴政,成为执剑人!
玛利亚之壁!我来了!我来证明人类是自由哒!林漆就有我来一只不留的驱逐出去!
——这一切的幻想都被那个男人的右手粉碎。
所以即便妮诺小姐再怎么努力的加大飞剑的推进效率,也只能像被风吹起的窗帘那般在十二级狂风中飘荡不停。
但很可惜,人类的脖子是没有彩旗那般柔软的。
在‘咔’的一声听着就很痛的声音过后。
彩旗失去了风吹。
革命抗争火种就这样,在首领折颈下,消失殆尽。
“好痛,小七,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差点就要戴上颈托的妮诺捂着脖子抱怨道。
而且腰上的伤还没好,脖子又扭了,感觉愈发的往大妈靠近了,希望下一个受伤的地方不是膝盖。
林漆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过程。
予以理性的回答。
“我不觉得在你试图逃走的时候进行阻止算得上过分的行为,倒不如说如果你没有试图逃跑的话,我们之间应该还属于打情骂俏的范围之内。换言之,你这是自作自受呢。”
“太过分了吧!女孩子偶尔可是会有理性无法抑制的娇羞之心的!”
林漆足足思考了数分钟,当外卖的披萨送到手里之后,他才断言到。
“谎言。”
毕竟她一脸的死皮赖脸相,根本不是那种打一拳会哭一年的萌妹子,怎么可能会害羞呢?
哪怕是被她死拉硬拽着陪她一起看的一部叫做未来日记的动漫,里面的女主角会娇羞林漆都是相信的。
比起相信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会娇羞,倒不如相信绫波丽会倒立日地球比较靠谱。
毕竟,绫波丽人设崩塌的几率和阿库娅的娇羞几率,究竟哪一个大,绝对是未知数。
不过。
心情的确稍微好些了。
事实诚然如她所说的那般,引导着我,救赎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