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她才不到五岁啊。
做了这人世间最为恶毒可怕的事。
她开始切牛肉,终于想起来了。
帝玥,你忘了。
你该是这世间,最为凉薄之人。
而他,手上是干净的,眼睛,也是干净的。
你满手鲜血,望向一个干净到了极点的少年。
你心知肚明。
你和他,是不一样的人。
你此生都该站在阴沟里。
权谋算计。
他要活在阳光下。
鹏程万里。
她答应帝瑢,不去做恶毒的人。
可她看得清楚。
那些骨子里刻着的东西,她一辈子都磨不掉。
“我怎么觉得,殿下今日怪怪的?”云浅附在云浮耳边问道。
“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比我聪明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看你今日也怪怪的。”
“哪里?”云浅往自己身上瞅了瞅,没开出来哪里怪。
云浮看着她,道:“话怪多的。”
“你嫌我话多?”
云浅终于反应过来。
“主子的心思,哪用得着咱们这些下人猜,你安分点儿。”云浮没再说话,把刚熬好的药端了起来,要给帝玥送过去。
云浅撇撇嘴,对着云浮的背影道:“云浮,我知道你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你让我安分之前,还是先管好你自己!”
云浮一语不发,端着药碗离去。
刚进外殿,就看见贺姒宝在跟帝玥下五子棋,嘴里舔着一个糖画,手里还拿了一个,糖画都是一只老虎,贺姒宝嘴里的那个半颗头被舔化了。
“殿下,您该喝药了……”
帝玥侧过头,端起药碗,把又黑又苦的药汤一口喝尽。
贺姒宝眉毛狠狠一抽,这么难闻的东西都喝得下去……
帝玥果然是个狠人。
“下去吧。”
云浮行了礼退下,余光撇见一旁的兰花,叶子泛了黄。
“你要吃点糖吗?”贺姒宝小心翼翼地问她,把手里的另一个糖画递上去。
她总觉得帝玥喝了那么难闻的东西会发飙。
帝玥抬眸,把糖画拿过来咬了一口,一脸漠然道:“不用。”
不用。
不用?
你确定吗?
贺姒宝看向自己空荡荡的手,一脸震惊问:“不用吗?”
“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贺姒宝看着她的眼睛,决定向恶势力投降,艰难地笑道:“不用了……”
可怜她好不容易早起一回,买了两个糖画,还被逼着送出去一个……
(′;︵;`)
“对了,你前些日子晕倒是怎么回事儿啊?我觉得你平时伙食不错啊,怎么还气虚体弱了?”
“诊不出来的病症,太医只会这个说辞。”
糖画的糖熬得很好,很甜,但不腻。
她弯了眉眼,却也是不易看出的欢喜。
贺姒宝歪着脑袋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你猜我前天看见谁了?”
“宋染。”
贺姒宝脸红了红,矢口否认:“不是他。”
“宋染的亲戚。”
“不是。”
“宋染的侍妾。”
“他没有侍妾。”
“宋染的管家。”
贺姒宝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形象就脱不开宋染了,她深呼吸,道:“跟宋染没关系,你就不能往别的方面想想吗?”
“猜不出来。”
贺姒宝放弃了,道:“我今天看见谢惜玉的未婚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