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大牢设在府衙大堂口右角,门内有一个照壁,通道只有一面。一入监狱门,连拐几道弯,几道门,接着是一条五尺宽的走廊,走廊两边是牢房,关押一般犯人,走廊的尽头是内监所在,还有一道铁门,碗口粗的铁柱把守,这里是专门关押重犯所在,余颉就躺在最里一间牢房的稻草上。牢房里一股股酸臭的腐味,地上还留有干涸的血迹,空间十分昏暗,在最后的铁门口两侧有两盏气死风灯,一闪一闪,浑浊的空气散发出死亡的气息,这里的犯人还没有活着走出去过。
余颉伤势过重,已经处于假死状态。又一次感觉到灵魂和肉体的分离,不过这次灵魂不是离体,而是被身体深处的某种事物吸引着,探视着自己的肉体。
黑,四周一团漆黑,余颉机械地迈着腿,一步一步走着,黑暗仿佛吞噬了一切,什么都没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从黑暗的尽头传来,这缕声音给黑暗中的余颉一些宽慰,循着声音,走了好久,深处有了一点亮光,越是靠近,亮光越明亮。
走到近头,发现是一个暖白色的光圈包裹着一个粉嫩女婴,蜷缩在光圈内,呼吸均匀,小嘴偶尔还吹几个泡泡出来,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小手抓着根晶莹碧绿的树枝,光着白白的小脚丫,什么都没穿,赤裸地躺在余颉灵魂深处。
看到这个粉嫩的女婴,余颉整个大脑一阵一阵地震荡着,这是神马情况?我怀孕了?我喝了女儿国子母河的河水?我记得在城门口被人打的自己叫啥都快不知道了,哪来的水喝啊?
或许能感知到有人靠近,长长的睫毛忽扇了两下,睁开了大眼睛,眼珠是遂蓝色的。“爸爸,我饿了!”奶声奶气地说道。当我是奶妈?看看自己的胸,还好没变大,拍拍自己的胸口,有气无力地说道:“小丫头,你先说清楚你是谁?怎么会在我身体里?”
“嗯,,,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刮一阵风,我就从自己的家进到了你的身体里了”,张着一口晶莹的小白牙“我以前的记忆,,,,,,不晓得,全是白板!只有后来在你身体里睡觉时候你的记忆,我慢慢长大后还得从你肚子里出生,你们地球人都是从肚子里出生的啊!”
生孩子那是妈干的活,哪有爸生孩子的啊?一脑门子的黑线,让本来就虚弱的余颉一阵阵眩晕。“爸爸,你好像很虚弱啊?”奶声奶气问道“好闺女哈!真孝顺!爸爸被人打伤了!魂魄与肉身分离,离魂飞魄散不远了!”余颉捡了个便宜女儿,突然感觉有人关心还是很暖心的
女婴用手里的碧绿树枝在余颉的魂魄上挥舞了几下,余颉的魂魄逐渐饱满充盈,一汩汩的生气滋养着自己的魂魄,凭空飘了起来,离开了身体深处的黑暗,重新归位。魂体合一后,余颉感到的是肉体的剧痛,身上的伤痛让余颉差点又昏过去。
余颉想,既然能饱满修复魂魄,那肉体的伤是不是能修?可怎么找那个便宜女儿?“梵瑶枝现在只能修复一些魂魄破损,身体的伤害还不能修复,爸爸忍着点啊!大人不哭”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脑中浮现“我要睡觉去了,宝宝好困”。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宝宝现在寄生在你灵魂深处里,等在大点就会回到你丹田里,你我就是一体,你所有的想法和记忆宝宝都知道,还有你以前看的黄色图片,哼哼,爸爸真下流,那些女人好丑啊!以后不许你看那些东西。宝宝用了梵瑶枝,累了,吾要睏搞!”
余颉双眼闪动着晶莹的泪花,有了这便宜女儿,以后性福生活算是与自己绝缘了,谁能在跟女人亲热啪啪的时候,旁边还趴着个小萝莉瞅着?这是要吓死人的哈!现在连自己祖籍的上海话都会说了!这是什么怪物啊?
躺在牢房的干草上,还是疼,五脏六腑的移位,肋骨的剧痛让头上的汗珠不断滴答下落。一只老鼠从容地从余颉身边走过,停留了一下,扭头用它的小眼睛盯着余颉看了看。好像余颉已经成为了它的餐食。牢房里的老鼠又大又肥,带着血腥,吃过人肉喝过人血,对新来的血食带着兴奋和好奇。
余颉看着老鼠,四目相对,眼神发出“樱木花道”一样的凶狠的目光。余颉不能动弹,准备用眼神杀死老鼠。老鼠扭扭屁股,无视余颉的杀鼠神光,钻出栅栏,消失在黑暗中。
余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可不想活着的时候就被老鼠咬死,那跟受剐刑没啥区别,死也死个痛快,也不是没在阴曹地府走过,就当回家了,重新投胎,所以对死亡也就没那么畏惧了!
“很久没人进来了,小子,你是怎么进来的?”对面牢房里的黑暗处传来一阵阴森的声音。余颉翻了翻白眼,说话都疼,懒得理那个声音,“又是一个替罪羊吧?”阴森的声音道“一群愚昧的凡人,不久我将又多了一个阴魂可以吸附,哈哈哈哈!”
“你他妈的反人类啊?”余颉咬着牙憋出几个字。“啥叫反人类?”阴森的声音愣了愣反问道。没空搭理你,余颉均匀地呼吸,保持身体的平稳以此减缓疼痛。
“小子还很硬气啊!哼哼,待到明日月圆之夜,老夫将你魂魄吸食,让你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的僵尸!”阴森的声音从对面牢房飘来。
这都什么运气啊?临死还要被这鬼一样的家伙吸食魂魄,看来自己的八字犯冲,异界面更冲。余颉也无暇瞎想,实力弱小只能任人宰割。“一切反动派都市纸老虎”余颉心里反复默念了一百遍这句中国近代名句。
期间狱卒过来看过一次,还给余颉找了个郎中敷了点药,也是为了余颉不被疼死,以便后天可以在广场行刑!余颉也感觉稍微能好一些。
回想起小奎的惨死,余颉心中恨意再起,是段天德的无情,卑鄙,让小奎葬身在乱刀之下,也让余颉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好朋友。如果有一天能出去,定会找段天德报仇。不过报仇也是奢望了,余颉现如今自身难保。
监牢里的小窗很是狭小,装有几根胳膊粗的铁棍,透过缝隙,一丝星光照进牢房内。望着这一方小小的夜空,寂静中透出的肃杀,悲怆的让余颉反而慢慢舒缓了些。
不知不觉中,疼痛也麻木了,余颉经过一晚的激战,再加上伤痛,疲惫感涌了上来,躺在牢房的草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