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梅姐,你看小姐活像个为人生母的女子,很是会照顾人。”
夕菊细声在夕梅身后笑道。
夕梅回首瞪她一眼,细声训斥一声:“小姐尚未婚嫁,切莫胡说。”
夕菊知错的乖乖低头。
岂料夕梅也不禁小叹一声。
“小姐到底是举行了及笄礼,订了婚姻大事的人,果然和从前判若两人了。”
“噗……”夕菊在夕梅身后小声笑她这前后矛盾的姐姐。
老夫人享受着洛闻倾的伺候,每每喝下一口青莲汤,心底便是对洛闻倾多一丝的放心。
这孩子长大了,懂得许多道理,已经不是她该过多操心的小丫头片子了。
洛闻倾到没发现他伺候祖母喝汤招了多少人对她的感叹,就是看着祖母一天不如一天的身子,想多尽尽前世未能尽的孝道。
到底这些人才是最疼爱自己的人,不管前世今生。
可洛闻倾突然的懂事与成稳只会招的杜若溪心生嫉妒。
明明当初是她杜若溪被全府上下视若珍宝,人人爱戴,就连祖母也常常夸着她乖巧懂事,端庄大方。
自从洛闻倾突然变了个人一般的回来,再没了从前的嚣张跋扈和她的乖巧懂事成形一黑一白的对比,她就彻底失去了所有宠爱。
杜若溪由心的期望洛闻倾还如三年前那般。
她看着洛闻倾动作娴熟的将汤喂给祖母,眸中乏起的妒忌仿若能吃人的野兽般狂猛。
“妹妹使坏!我也给祖母准备了上好的人参鸡汤,可不能孝敬全让你一人占去,祖母也尝尝若溪的鸡汤吧。”
杜若溪故作娇嗔的模样到像是个争长辈宠爱的小妮子,将香气四溢的鸡汤盛出一碗摆到老夫人桌前。
老夫人见杜若溪娇嗔的模样,眉开眼笑道:“我们溪儿也是懂事的孩子了,知道祖母爱喝鸡汤。”
说罢,欲抬起鸡汤喝下。
同样是盛汤而去,青瓷调羹敲响着瓷碗底,碰撞声却在洛闻倾耳朵里如何也清脆不起来,白骨散的这三字像是卷土重来般让洛闻倾隐有后怕。
“祖母,你可别忘了戴神医的医嘱。”
方才还温声细语能盛汤熟喂的洛闻倾,突的面上添了几分清冷,唇齿间的话更是透着严厉。
到底是前世从武的女将军,不威自怒起来,哪怕现在这幅小女子身躯也能威慑众人。
老夫人拿着青瓷调羹的手顿住,她将瓷碗置下摇头摆手笑道:“瞧瞧祖母这记性,人到底是老了,把这关系这身子好坏的大事都给忘记了。”
杜若溪却不知老夫人的缘由,疑惑问道:“这是为何啊?人参鸡汤滋补养颜,为何尝不得?”
老夫人正要开口解释,就让洛闻倾把话拦下。
“姐姐怕是忘记了,祖母戒荤许久了,只因妹妹请来的神医说道,祖母不可占荤病情方有好转。”
“神医?妹妹可是糊涂了?祖母的病情一直都是由宫中御医照料着,怎的能让妹妹找些江湖术士来随意诊治?”
杜若溪一听大怒道,话中之意便是洛闻倾拿祖母的命当成了儿戏。
洛闻倾面上没有丝毫情绪变化,面上依旧冷然。
“姐姐,神医既是神医,有何不对之处?”
“既是神医妹妹可否报上名讳,若真是神医肯定有一定名气,不然岂能和宫中御医相比?”杜若溪依旧怒道,这借题发挥找洛闻倾口舌之争的理由让她很有底气。
洛闻倾夕尔一笑,缓缓站起身。
“姐姐,从古至今世外高人皆喜欢隐居,埋没平淡,你既非要听个由头,此话的意思便是我拿祖母的命当做儿戏,我是祖母的亲孙女,儿戏一词我着实担当不起。”
既然杜若溪话里有话,洛闻倾不想她这么绕着弯子言语,一是怪累,而是她不想浪费唇舌。
这一句亲孙女就能让杜若溪乖乖把嘴闭上。
这是镇南侯府邸,杜若溪,姓杜,不姓洛,到底是个外人。
“妹妹我可没这么说,你莫要污蔑我。”杜若溪让洛闻倾说出了绕弯话,心里那份底气消了。
洛闻倾却是喜欢她这慌张模样打紧的很,真要和杜若溪斗起来,她有太多手段能让杜若溪消失。
“那姐姐这嘴可要仔细着了,小心又说出些让人误会的话,姐姐真坏,亏得妹妹今天打扮如此,兴致全让姐姐打扰了。”
洛闻倾叹息着,纤纤玉指抚过耳上白韵玉环,算是给杜若溪提个醒儿了。
老夫人不想这刚刚和好的两人又因为她的身体唇舌交战,温声道:“罢了罢了,知道你们是担心祖母这把老骨头,祖母无碍,日后让青儿仔细着便是了。”
“两位小姐,放心吧,青儿会照顾好夫人的。”青梅听见主子叫了迈出一步配合老夫人化解这场矛盾。
早饭过后,吃瘪的杜若溪欠身离去。
洛闻倾也没心思多为难她,回了自己闺房看着那只在自己窗前咕咕直叫的白鸽,到底还是耐不住心里有一丝想念。
“自然是我求来的,这玉翠色好,配上你一身黄裙极美。”
七皇子这笔文字当真是叫洛闻倾心思飘然,坐与梳妆台前,洛闻倾看着铜镜中一袭黄裙的自己。
女为悦己者容,当真是这么个道理。
洛闻倾仅仅是因为七皇子装作登徒浪子的一句话罢了,便就真一袭黄裙陪着白韵环于身,只是可惜,七皇子见不着今日她这身打扮。
心底的失落显在这双略似粉黛的容颜之上,洛闻倾不禁很是烦闷,任凭自己前世活了那么大岁数,终究还是情关过的稚气。
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怕就比前世自己为秦王世子打扮的花枝招展时还要来的悸动。
像是春间三月的绵绵细雨流入江水般的似乎不见影子,又似乎与江水常驻一般,挥之不去。
“小姐!”夕菊突的进屋。
“发生何事了?匆匆忙忙的也不怕吓着小姐。”夕梅小小训斥一声,在主子面前办事可不能有这般慌乱。
洛闻倾摆摆手,起身走到门前,瞧着夕菊慌忙的样子不骄不躁:“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