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侯舒服的眯了眯眼,听闻此言,宠溺地笑了笑:“也罢,爹爹过来是跟你说说,可能还不等你及笄,爹爹就要出发去边境了。”
“为什么啊?”
洛闻倾也是知道这一件事的,但为了不让镇南侯起疑,只能装出前世自己刚听到时候的反应,“那我和娘可怎么办啊?”
“没事,到时候你的兄长也会回来的。”镇南侯笑着拍了拍洛闻倾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掌,“说起来,你近来怎么没去给你娘请安?虽说她对疼爱有加,但也不能这么用啊。”
“不喜欢她了。”
洛闻倾将下巴压在了镇南侯的肩膀上,难得的撒娇道,“爹,我突然不喜欢她了。”
“唉,你这丫头。”镇南侯摇了摇头,倒也没有说责备的话,只是接而问起了洛闻倾在农庄别院的日子如何。
是了。
之所以她能从小时候的聪明懂事,逐渐变得骄纵,叛逆,除了孟氏的刻意引导和宠溺纵容,便是镇南候对她的宠爱。
而镇南候也深受着孟氏的蒙骗,直到最后官兵压倒整个镇南侯府时才恍然大悟,落得如此下场。
但是从她开始重来的那一天开始,这些都不会重复发生了。
洛闻倾的眸色在镇南侯看不到的地方渐渐凝沉下来。
夕竹回来的时候,已经入夜。
夕竹看了看身后,确定没有人跟着了,便用着轻功不稍片刻便落到了小姐闺房的屋檐之上,悄然掀开瓦片,落下去。
洛闻倾正和衣坐在桌前,微弱的烛光笼罩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见到夕竹后,洛闻倾才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眼问道:“如何了?”
“已经安排妥当。”
“如此,那我们就等着明日清晨的好戏了。”
洛闻倾微微勾唇,夕竹一想到明天可能会发生的事,也禁不住弯唇。
第二日清晨,整个镇南侯府炸开了锅。
洛闻倾是被外头吵闹声给吵醒的,被四婢侍候着起身后,走到门前,问旁边的夕竹:“这是发生了什么?”
夕竹一派淡定:“听说是杜小姐被蛇咬了一口,还在昏迷不醒,夫人召集了府内所有的大夫,现在都围在那里呢。”
“咬了一口?”洛闻倾扬了扬眉,“现在还有气息,那想必是没什么事,我们去看一看吧。”
于是,洛闻倾首先踏步朝杜云溪的院子走去。
落在最后的是夕竹和夕梅,夕竹疑惑的看着一向是站在洛闻倾身旁的夕梅,却在看到夕梅眼眸中的疑问叹了口气:“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夕梅你。”
“说吧,”夕梅完全没有被夸奖过后的开心,只是淡声道,“方才你一直跟我们待在一起,却对外面发生了什么知晓得一清二楚,你倒是聪明得很。”
“放心吧,很快你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夕竹没有直白的点出来,而是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小姐。
夕梅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结果来,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加快了步伐,刚来到洛闻倾的边上,就听见洛闻倾含笑着低声道:“很快,你就知道了,莫急。”
“是。”
夕梅点了点头,开始有点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了。
杜若溪的小院是孟氏亲自安排的,一开始是因为杜若溪只是说要小住,所以安排了一个不大的院子给她,谁知这一小住确实住了几年,无奈,镇南侯只好叫孟氏安了个新的院子。
此时那个院子里里外外都填满了人,大多都是赶来看热闹的奴才,见到洛闻倾和她的几个贴身女婢过来后,都连忙让开了一条道。
还没等洛闻倾还没踏进去,就听见从里中传出一道尖细的惨叫声,外面的人群纷纷嘈杂了起来。
洛闻倾没忍住,轻声笑了:“看来,昏迷的人是醒了。”
但是,醒来还不如一直昏睡着幸福呢。
洛闻倾想。
内室中,除了床上躺着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的杜云溪外,就只有孟氏坐在椅子上心疼的握着杜云溪的手,然后镇南侯站着,面色忧虑的看着杜云溪。
洛闻倾快步走了进去,面色担忧:“姐姐这是怎么了?听说是被蛇咬了,可还要紧?”说着,目光由上往下打量了一下杜云溪,最终定格在她露出来的半截脚踝。
那里有一处咬痕,外面还漫着血,想必是被大夫处理过了,已经没有多少红肿,但是乍眼看去还是觉得可怖。
杜云溪本来正梨花带雨的窝进孟氏的怀里,一听到洛闻倾的声音便立即抬起头来,咬牙道:“是你!一定是你对不对?之前是你送我祖母的玉佩诬陷我,现在你是不是想要放蛇咬死我!一定是你!”
“啊?”
听到杜云溪毫无缘由的话,洛闻倾的脸霎时白了,目光放到被扔在角落里的那一条已经关在笼子里的蛇,瞬间脸色更加的惨白,趴在孟氏的腿上,紧紧抓着最近的孟氏的手。
“蛇!有蛇!”
一边说,一边抓得更紧,假装没有看到孟氏被用力抓到肉时的皱眉,洛闻倾缠着音道:“娘,有蛇!”
孟氏强迫自己无视手臂上传来的痛楚,扬起一抹疼爱的笑容,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洛闻倾的头发,对杜云溪说道:“云溪,莫要胡说,闻倾一向最害怕这种动物了,怎么去抓蛇害你呢?”
“姑姑!”杜云溪睁大眼睛,又转而看去自己的姑舅,却见姑舅一脸的不虞,她一向知道姑舅最宠溺他的女儿,知道方才自己的一段指责已经让他很不高兴了,心下更慌。
“真的啊,是真的!”杜云溪心越慌对洛闻倾更加的痛恨,“姑姑,姑舅,之前在祖母那里,是洛闻倾陷害我的——”
话音未落就被洛闻倾给打断了,洛闻倾瞪大了眼睛,仿佛不可置信,声音也颇为大声:“姐姐!那不是我院中的茶洛么?怎么、怎么出现在你衣袖中了?”
什么茶洛?
在场的人目光不由聚集在刚才杜云溪着急之下不小心从衣袖中掉落的一袋东西,很明显看得出来是茶洛。
“什么茶洛?这、这不是我的!”杜云溪显然也看见了,但她从来没有拿过,也没有见过,神色慌乱的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衣袖中的,姑姑这不是我的!”
“这当然不是你的,是我的。”洛闻倾趁这机会急忙站了起来,脱离开孟氏放在自己头上的手,“包装都一样,明明就是我的。先前姐姐来我院中,还说这种茶洛不好,谁知道……”
说罢,洛闻倾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杜云溪,见着对方气红了脸眸中笑意更深,“姐姐要是实在喜欢,你直接跟闻倾提,闻倾自然会给些姐姐的,何必呢。”
“我没有!”
杜云溪急的就要爬起来扑向洛闻倾,却不小心牵动了脚踝的伤口,再次惨叫一声跌回到床上。
洛闻倾佯装受惊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眼泪夺眶而出。
“姐姐没有就没有罢,为何要想打闻倾?”
这一句话仿佛蕴藏了无尽的委屈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