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金夏渊一改往日风流,去后宫都天天只往乾清宫跑,每次去都还带着各类珍贵稀奇的宝贝。众嫔妃心里恨得牙痒痒,一个个嫉妒的眼发红,偏偏没人敢陷害王媛媛。
后宫将近十年没有子嗣诞生,好不容易有个孩子,金夏渊眼下是格外小心,光是派出的侍卫都够包围乾清宫一圈了,更不用说还有暗中庇护的暗卫。
若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只要是有一点蛛丝马迹查到身上,自己和家族恐怕都会一并受到牵连。因此有些家族的长辈还特地写信进宫,只恐有些善妒急躁的害了皇嗣也葬送家族。
金夏渊轻柔的抚摸上王媛媛的小腹,温柔的问:“快四个月了,你这肚子怎么也不见显怀?你还是太瘦了,一定要好生调养身体。平时吃的还好吗?”
“陛下,小皇子大概是不爱吃御膳房做的食物,臣妾每日吃一点就不舒服,随后就吐干净了。只能吃些酸的压一压才能勉强塞下两口。”
王媛媛第一次做母亲,很多事情都不懂,孕吐反应大难受的委屈,忍不住向肚子里孩子的爹爹发起牢骚。
却又想到这么闹腾一定是个小皇子。而且民间也说酸儿辣女,不是没有一定道理的。
这番言语也是为了向金夏渊提前敲个警钟。
果然,金夏渊一听见小皇子几个字,笑的合不拢嘴,高兴的说道:“明日孤就昭告天下,寻找善做酸食的庖人。”
“谢陛下,陛下对臣妾真好!”王媛媛媚眼如丝,眼神带着几分勾引挑逗的看着金夏渊。
金夏渊的情欲却是被勾出来几分,可他到底不是蠢货,眼下最重要的是等王媛媛肚子里的孩子出生,确定是不是个带把的。
即使王媛媛再怎么美艳,他也是不敢碰她的,万一有个好歹孩子没了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你好生休息,孤先回宫批阅奏折。”
王媛媛带着些许落寞的目送金夏渊离开,心里装着满满的不开心,虽说陛下每日都来看她,可每次不过聊几句话,还全是围绕肚子里的孩子,说完便找借口离开了。
她现在毕竟怀有身孕,心思比以前都敏感许多,受到这种略带敷衍的关心不免有些忧愁。
她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又开导自己,陛下日理万机,每日如此操劳都会抽出时间来陪自己,况且每日都有数不清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送到她身边来,她还有什么好忧虑的?她该笑才对,让后宫中那些人老珠黄失去恩宠的女人知道,自己现在有多风光。
只是她当然不知道,金夏渊哪里会那么用功批阅奏章,自然是偷偷找乐子去了,当然金夏渊是不会让下人透露一丁点消息给王媛媛,怀孕时的女人得体贴的照顾着。
虽然金夏渊盼望着王媛媛肚子里是个男孩子,可是万一不是呢?既然王媛媛能有孕,说明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用,如今雨露均沾不久说不定又会喜报连连。
王府内倒是不太平静,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上好的玉瓷就这样毁坏了,苏凝雪看着脚边躺着的玉瓷碎片,着实替金景珩心疼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金景珩听到手下究竟说了什么话,苏凝雪还是不由害怕金景珩会把矛头对准自己。
“你去为乾清宫的那位挑件礼物,记住要稀奇贵重的,越贵重越好。”金景珩恶狠狠的看着端坐的苏凝雪,命令的语气冷酷无情。
但见苏凝雪愣着一直不吭声,好半天才缓过来,指着自己问道:“王爷是让我去办吗?”
苏凝雪丑陋的脸上,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看着没有半分虚假,令金景珩愣了愣神,薄唇勾笑奚落道:“苏家的女儿莫不成连话都听不懂?”
苏凝雪紧张的揪着衣服,脸色苍白无力。
金景珩原本还想呛苏凝雪两句,瞧她这副懦弱的模样到底没了脾气:“你不用去准备了,本王让管家准备好交给你,年宴上你交给那个女人,听懂了吗?”
什么女人?苏凝雪还想问,可是还不等她开口,就见金景珩一脸不耐烦的离开了,苏凝雪叹了口气,无奈的轻扯嘴角。
成婚近一年,也就这几日天天进宫赶赴各种宴会装作相敬如宾的模样,平日里恨不得不认识。
苏凝雪自顾自的说起来:“还不如休了我呢,这王府还不如苏家呢。”
可苏家也没有多好。
说罢又叹了叹气,将地上的瓷器碎片拿手帕一片片捻起包好。
相比较六王爷的王府,长春宫内却是一派和煦融洽。
“福康,过完年……”
过完年,金芷就要跟着去赵国和亲了,王贵妃是看着金芷长大的,不免有点不舍。
“母妃,你不用担心,赵国虽不比金国,却定不会苛待我的。”
王贵妃虽然不是金芷的亲生母亲,可待她一直很好。
从前她不爱搭理她,不止是心气高,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她鸠占鹊巢,在母后去世后堂而皇之的享受母后的尊荣和权利。
可是在即将离开金国的这段时间,王贵妃对她的好她也是记在了心里,恐怕这宫中除了赵城阳,也就只有她了。临走前她不免有些心软,也愿意同王贵妃聊聊天。
“好孩子,我也不求你大富大贵,只希望你和城阳可以好好的,简简单单的在一起就好了。你也知道,城阳在赵国并不受宠,就像你四哥一样,可是不受宠也有不受宠的好处,不会陷入纠纷。我也看得出来,城阳和你感情深厚,他又是个好孩子,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儿臣也不稀罕做什么赵国皇后,只愿君心似我心,岁岁年年不分离,他就做了小小的王爷便好。”
王贵妃认同金芷的话,年纪大了,她早已看透这些荣华富贵了,所以看到这些小辈,她更希望金芷跟赵城阳成婚后过得恩爱且平淡就好。
金芷的几位姐姐,不少都嫁到各国做了皇后,位高权重无人不艳羡,可是回来的时候,一个个眼里都没有少女的光,不苟言笑刻薄拘谨,再也不似从前那般快乐。
“我现在就盼望着泓煊能够像景珩一样得到一块封地,跟着儿子去封地,看着他结婚生子,我也好安享晚年。”王贵妃深知自己不像从前那般年轻了,身体也不如以前结实,在这深宫在待几年就怕没有什么好活的了。
“母妃,您还如此年轻,怎么就这么急着想老来的事了?那些都是六七十年后的事情,我们不想那个。”
王贵妃噗嗤笑出声:“你这孩子,我都多大了,哪里还能再活六十年。”
说罢又叹气:“只恐我得走到你父皇前头。”
金夏渊那个老东西天天抱恙,喊着这里不舒服那里难受的,结果身体一点毛病都没有硬朗的很。反观她,这些年一直操劳,管理后宫那些女人的同时还要和太后斗智斗勇。
白头发早就长了好几根,这副身子骨也不比以前了。她也不过四十来岁呀!
“不会的,母妃又年轻又善良,肯定能长命百岁的。”
“你呀你!”王贵妃被金芷哄得合不拢嘴,又点头:“我确实得养好身子,还得看着你风光大嫁生个白白胖胖的孩子,还有泓煊那孩子,我还得看他娶亲生子。”
王贵妃提起儿子金泓煊就滔滔不绝:“要说泓煊这孩子也是,年纪也不小了,死活不愿成亲,连老六都快成婚一年了,他是一点也不着急。福康你回头帮我劝劝你四哥……”
“劝我什么?”
人未到音先到,只见一双修长的手指拨开珠帘,一张带笑的含情眼温柔似水,正是金泓煊。
“四哥!你来了!”
“嗯,小芷儿来了,正好我带了宫外的蝴蝶酥,小芷儿快来尝尝。”金泓煊扬了扬手里的盒子,笑着递给金芷。
金芷并不太好这一口,却是装作开心的惊呼出声:“好哇四哥。”
金芷伸手去拿蝴蝶酥,金泓煊在她耳边偷偷问道:“母妃一定是叫你劝我成亲吧。”
金芷也不想说谎骗四哥,只点了点脑袋。
他们俩的小动作哪里逃得出贵妃的眼神,王贵妃知道儿子的小心思,不满的说道:“你还好意思问福康,福康马上都要成婚了,你看看你,连个妾室都没有,孤身一人的多凄惨。”
“母妃,这种事情哪里急得来?感情讲究的是两情相悦……”
“那你不妨可以先娶一个妾室,我替你物色好了,韩家有个庶女,容色倾城……”
金泓煊好看的脸变了变,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措词还是一成不变:“母妃,你不要再为我操心了,儿臣若是遇到合适的人一定会成婚的……”
王贵妃一瞧见金泓煊这不着急的模样就来气,忍不住责备起宝贝儿子来。
“你这话都说了多少遍了,每次都是这么说,什么时候能找到你说的那个合适之人。”她苦口婆心道:“我不是不让你找自己喜欢的,只是说先把正室的位置空出来,先娶个妾室……”
“母妃,我也不愿多说,只是我现在确实不想娶亲,就算你给我纳上妾室我也不会理睬的。”
“你这孩子!”王贵妃被儿子的话气到语塞,不过她是个想得开的,年轻人的想法她也不会阻拦,无奈摆摆手:“罢了罢了,随你去吧。”
“等你孤独终老,没人体贴,伤心难过的时候,可别找我讨要媳妇!”
金泓煊只是笑了笑,不再说话惹母妃不高兴。
“要说你父皇也不是个好父亲,偏心的很。老三作为兄长妻妾成群儿女双全倒也在理,可老六比你小许多,他也亲力亲为为他操办婚事,还为他选了一块封地。偏偏是你,不受宠还被忽视,明明……”
“母妃,父皇这是给我自由,之前他也找过我问我婚事的问题,但儿子我说了还想再逍遥快活几年,父皇也为此说了我一顿。”
几个人心知肚明,金泓煊不过是替金夏渊胡编了一个借口罢了,就他那副做派,怎么可能会主动关心金泓煊的婚事?
金芷看出王贵妃又要责备金泓煊的苗头,替四哥找补:“四哥这么优秀俊朗,放眼望去都没有几家姑娘能配得上四哥,当然得等等,等那个貌美又淑良的佳人出现呀!”
“那他的那个宝贝姑娘,估计还在他岳母的肚子里呢。”王贵妃说着自己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急不急。”早着呢,他的那个小姑娘才刚刚长开呢,又羞又娇的,还得再养两年才好上门去提亲。
转眼又到了过年的日子,宫里各处都挂上了红灯笼,喜庆极了。
“诶!金国怎么天天办宴会?”赵城阳垂头丧气的,这一个月他都已经参加了大大小小五六个宴席。
实在是太累了。
“年宴可是比之前那些宴会重要多了。”那些姑姥姥姑奶奶辈的估计都得来了,这些人才是真正难对付的。
金芷面对那些长辈也是觉得恐惧,即使她已经对这些事习以为常了。
“是呀,过年真烦人,除了能够收到一大堆礼物可以让人开心点,就是应付长辈接受他们的夸赞。”
赵城阳抽了抽嘴角,这还不好吗?从前他过年可是连压岁钱都收不到的,他娘还总是哄骗他银子拿去买酒喝。
想到这,赵城阳心里念到糟糕,好长时间没有给娘亲回信了,得写封信给娘亲报报平安了。
没成想晚上回寝殿就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封信。
韩风解释:“这是娘娘送来的信。”
“好,多谢韩大哥。”
夜晚,赵城阳借着烛光缓缓打开信封研读,果不其然,娘亲骂了他一顿。
云淑在信中写到:“臭小子,真是白疼你这个孩子了,为娘一个人辛辛苦苦将你拉扯大,你翅膀硬了就开始不听我的话了。
我叫你娶苏苗苗,你也不吱声,你不喜欢同我说一声不就好了,我还能逼你不成?我也听说了你待那金国公主感情深重,所以我只好把这桩婚事给退了。我还因为这个给苏家又是赔礼又是道歉,这些东西都得算到你账上。
不过,金国公主可以娶,但是你不许一心都扑在她身上,她出身宫廷心思沉重,手段也厉害,平日里你都必须堤防着她点。
此信交到你手上之时想必也是入冬,多添些衣物,如果金国苛待你,可去你外公一族寻求帮助。
早日归来,为娘想你了。”
读完信的赵城阳鼻头一酸,想想在金国这大半年,虽然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得十分舒坦快活。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上,却很是想念娘亲和禅山的亲朋好友们。
这让他不禁懊恼这些日子天天只顾玩乐,不懂事到连一封信都不知道回。
于是掏出角落里放置到落灰的笔墨纸砚,研墨提笔,沉思许久,最后缓缓落笔:“娘近来可好?孩儿在金国过得很好,金国人对我一直很好。
娘亲,你若是见到福康公主一定会喜欢她的,她是个温柔美丽的女子,并不是城府深的那种人,我和她两情相悦,约定厮守终生,所以只好对不起娘亲,辛苦为我选择婚事。
这一年来我遇见不少人和不少事,结交了很多朋友,也懂了不少道理。我一直牢记娘亲教导我做人一定要向善,所以从未做过任何坏事。
还有,金国的美食真的好多,孩儿近一年长胖了许多,个头倒也瞧不出来是不是有变化。
赵国冬日很冷,娘亲也要注意保暖,还有,少喝点酒哦。
娘亲,我真的好想你还有师父师弟他们,几个月后终于能够相见了。
祝保重身体,少喝酒。”
想想在金国过完年后就可以回到熟悉的赵国了,赵城阳不由热血沸腾,待着激动的心情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