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义云带着几十个大包小包,被宫卫接去了玻璃坊小院。
这些个包袱全是昨天离开套娃府之前,余筱漫和新竹整理的,里面什么都有,要不是萧义云拦住余筱漫,余筱漫就要把自己的床拆了,打包了让萧义云带来。
萧义云觉得既然余筱漫费心费力准备了,不带着有点过分,于是一股脑带到了玻璃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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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义云到了自己的房间,把这些包袱一个个打开。
点心,有十几盒;干果仁之类的,也有十几盒;茶叶、茶具、笔墨纸砚、板凳、小桌子、扇子乱七八糟的的小东西也有好几包。
萧义云翻了半天,翻出一个绣花枕头和一床绣花被子来。萧义云打量了一下,感觉很眼熟,又闻了一下上面的味道,是余筱漫衣服上的那种香味,萧义云认出来了,这正是余筱漫床上铺的那套枕头和被子
萧义云看着枕头和被子哭笑不得,这丫头怎么连这东西都给打包了。萧义云把枕头和被子铺在了床上。
萧义云又翻翻找找,找到了一个女子熏衣服用的香炉,还有一大盒熏香。萧义云打开盒子闻了一下,这种熏香就是余筱漫用来薰衣服的那种熏香。
萧义云放下熏香,一转头,看到一个包裹里漏出个画轴来,便伸手抽出来,展开一看,居然是余筱漫的画像,背景是套娃府的亭台楼阁,画上的余筱漫穿着一件紫裙,坐在二楼阳台,梳着订婚待嫁女子的发式,头发上插着银丝莲花宝顶簪子,放在双膝上的手腕上戴着金镶玉的手镯,微微笑着看着画外。萧义云小心翼翼地把画像收到了床头的柜子里。
萧义云对余筱漫是彻底服了,余筱漫把自己的枕头、被子、熏香、画像全给萧义云带上了,这是唯恐萧义云短短几个月把她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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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中午,何老太监就押着十大车透明水晶到了玻璃坊。
萧义云看着一整箱一整箱的水晶人都呆掉了,什么时候水晶变得跟白菜一样论大车装了,北卢这么多水晶哪来的?
“何总管,这么多水晶哪来的?”萧义云拉住何老太监问。
何老太监看了一下四周,轻声说道:“陛下当年亲征南齐,缴获了一份记载了南齐矿产分布的图,图上有好几个产水晶的地洞。”
何老太监话虽然没说完,但萧义云还是懂了:“原来如此。”
“世子殿下,咱家多句嘴不知道可不可以。”何老太监轻声问。
“但说无妨。”萧义云说。
“陛下很重视玻璃的事情,玻璃于陛下的一个大计划有关,还希望世子殿下多多用心。”何老太监行了一礼。
“何总管放心,我现在也是内宫红星玻璃坊的八品总管大臣,归何总管管辖,何总管之命,下官定当遵循。”萧义云开了个玩笑。
“世子殿下,您可折煞老奴了,咱家怎敢命令殿下呢。”何老太监听出萧义云在开玩笑,也笑呵呵地一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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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更晚些时候,太和皇帝派来的工匠到了,一起来的还有三个水工衙门的人。
萧义云来京师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所谓水工衙门的人,萧义云对这个类似明朝东西厂的机构很是好奇。
萧义云细细打量三个人,只见其中两个穿着衙役的衣服,挎着短刀,不苟言笑。还有一个穿着主薄的官服,也挎着把短刀,见萧义云在打量自己,笑呵呵地一躬身行了一礼。
萧义云对水工衙门官服的评价就是:真土!好歹是个类似东西厂的机构,穿的跟普通县衙的人一样,就不知道像武王府的锦衣卫一样,好好弄套漂亮官服嘛。
萧义云又想起了陈坤演的西厂雨化田,再对比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水工衙门主薄,瞬间觉得水工衙门也真是土到了极致,一点没有特务机构的高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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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忙忙碌碌到太阳下山,萧义云才把聚集到玻璃坊小院的人安顿妥当。
太和皇帝皇帝派了水工衙门的主薄刘亮负责玻璃坊的安全事宜,五百宫卫归他统辖。又派来一个叫何余的内宫太监负责玻璃坊的杂务,吃喝拉撒、各种花费全归他管。萧义云只负责带着工匠烧制水晶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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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晚饭,萧义云让老赵去把刘亮、何余都请到了自己办公的房间。
“刘主薄,何公公,能与二位共事,萧某倍感荣幸。”萧义云客客气气地说。
“不敢当不敢当。”刘亮忙站起笑着行了一礼。
“世子殿下说笑了,该是何余倍感荣幸才是。”何余也站了起来,行了一礼。
“哈哈哈,二位客气了,既然我们都是奉皇命前来此处共事,还希望二位与萧某通力合作,早点把水晶玻璃烧出来,也好交了差事去领赏是不是?”萧义云笑着说。
“是这么个理,世子殿下这话说的实在,下官深表赞同。”刘亮也笑呵呵地说。
“咱家谨遵世子殿下之命。”何余恭恭敬敬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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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义云正要带着老赵回房间休息,忽然听到有人轻声呼道:“世子殿下请留步!”
萧义云停下脚步一回头,原来是何余。
“何公公,有什么事吗?”萧义云问。
“世子殿下,有话对您说,您看……”何公公看了眼老赵,没把话说完。
“无妨,我的亲信,有话直说就好。”萧义云回头看了一眼老赵,对何余说。
老赵听了萧义云的话倍感自豪,自己都成了世子殿下的亲信了。老赵忙扶着刀,站直了身子。
“咱家是何总管的干儿子,是干爹派来辅助殿下的。”何余轻声说。
“噢,原来如此,怪不得何公公也姓何。”萧义云点点头说到。
“干爹在咱家来之前特意嘱咐了,一定要好好辅助世子殿下,世子殿下若有什么吩咐不必客气,只管吩咐咱家去做便是。”何余行了一礼。
“哈哈哈,好好好,那以后还请何兄弟多多关照。”萧义云拍拍何余的肩膀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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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余看着走远了的萧义云,很是感动。
萧义云从见面开始就没把他当做一个阉人来对待,跟他说话相处都很客气,没鄙视过他,也没瞧不起他,刚刚还称他为何兄弟。
对于一个阉人来说,最想要的就是别人真心实意的尊重,恰恰萧义云给了他真心实意的尊重。
“这个世子殿下,有意思。”何余站在原地微微红着眼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