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收到王予凌的消息后,一方面追查赵雪的去向,另一方面堤防周泽的暗杀行动,更重要的是找到李颜枫。他已联系过魏尚,就算警局也没能找到他的踪迹。
他此刻坐在一张白色的藤椅上,身后是一张狭窄的床,棉被、枕头、床单均是单一白色,看一眼就知道这是普通宾馆的标志性房间,正面则是一台上古电视。自从上次暴露以来,他就再没回‘四季服饰’,一个人漂泊在H市各个角落,每隔几日便换一次住宿地点。
他在沉思近来所发生之事:“李颜枫已失踪几日,难道遇到什么不测。”有些事物总能巧合自己的推测,因而令人生畏,于是不敢再继续往下想。放下心中杂念,专注观看H市电视新闻,电视台突然紧急播报一则男性死亡事件。
本报快讯:今日小区居民张先生,经过环城公路时,发现一名男性死者。警方接到报警后,迅速赶到并保护第一案发现场。据一名警察透露,男性死者26岁左右,被发现时,已经死去有几日。根据现场情况推断,排除自杀可能性。
落不禁毛骨悚然,但立刻又平静下来,他不想因为恐惧而产生放弃的念头。立即想到,在追查赵雪下落无果的情况下,可以转向周泽三人,抓住其中一人进行审问,于是约魏尚在江边大桥底相见。
他穿上一件厚厚的毛衣,套上灰色休闲服,带上帽子。开门瞬间,只觉寒气袭人,将双手揣在裤兜,身体略弯曲,搭乘出租车来到江边大桥。
这座大桥始建于2030年,历时两年完工,于2033年成功通车。这是一座双塔斜拉大桥,索塔程‘A’形,但索塔顶部没有闭合,相隔距离大概是桥宽的二分之一左右。采用灰白色桥体,黑色路基,白色索塔,银白色斜拉索的配色方案,在寒风中巍峨壮丽。
他来到桥底,坐在江边的椅子上,望着对岸高大的建筑,心中难免有些触动。从小居住在山村的他,第一次途径H市的时候,就励志要在对岸买下一套房,然而曾经的梦想并没有实现,只是苦闷于生活。这份意志一直封存在自己心中,闲暇之余会偶尔解封幻想一下。今日不同往日,他对生活有更深层次的理解,生命的追求远不是一套房子所能比拟的。
“你在想什么?”身后有人说道。
“座。”他说道。
这熟悉的声音,不用猜就知道是魏尚。
“明曦!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和你谈过话,最近还好吗?”魏尚说道。
“一团糟!我已经隐约感觉到局势变得不可控制。”
“你对科蓝在职人员李颜枫之死,有何看法?”
“暂时没有任何见解。”他说道,“你查到他是怎么死的吗?”
“从现场来看,死于熟人之手。”魏尚说道,“这次叫我来有何行动?”
“请你协助抓捕几个人。”
“具体过程是什么?”
“你们设伏在西城靠近购物中心400米处的小巷,小巷里是临时垃圾堆放点,停放有几个黑色垃圾桶。”他说道,“然后我将人引入圈套之中。”
“什么时候?”
“今日下午两点。”
购物中心外形与‘鸟巢’极其相似,但又有所不同。主体四层建筑,外部扁椭圆形,中间程漩涡形状,建筑环绕漩涡中心,漩涡中心与主体建筑之间是一块广阔的休闲区,分东西两侧,东侧有几排按摩椅,按摩椅前是商品宣传广告,广告旁有两个机械人导购,可以免费咨询。西侧则是各类商品体验区,这是商家提供支持的。
漩涡中心除了增加美观外,还有导向排水的作用。作者设计之初,本意加入集水、净化功能,并用于大楼供水。最终该方案后期被砍去,因为H市下雨量就少,而且集中在夏季,大部分时间都不会降雨。
落没有直接来到购物中心,而是先到科蓝基因,在门外露面,紧接着朝购物中心走去。进入购物中心后,往三楼电影院旁边的小吃店买东西,只见一个身穿正式装的可爱服务生。
“先生,请问你需要点什么嘛?”服务生说道。
“我要一份油炸薯条,一桶爆米花和一杯草莓味咖啡。”他说道。
“对不起,我们没有草莓味咖啡。这里有一份口味菜单,你可以看一下。”
他在一边谈话一边注意四周,根本没空看菜单。
“只要是草莓口味就行。”他说道。
“草莓味奶茶可以嘛?”
“当然可以!”
这时他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可疑人员,便拿着刚买东西放在餐桌上,慢慢享用。对于一个经常吃油炸土豆条需要放许多辣椒的人来讲,干扁扁的土豆条真的没有味道。他试吃几条后,将其放置一边,转而吃起爆米花。就奶茶而言,他比较喜欢蓝莓口味,可能受王予凌影响,欲试尝一次。
他边吃边四处观察,突见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人在对面服装挑选衣服,于是便起身离去。他知道黑衣男子在后紧紧跟随,于是沿大道走到小巷,特意查看附近,转进小巷。
黑衣男子见落转到小巷后,从衣间拿出一把黑色枪,瞄准他的头。正准备开枪时,便被四个男子包围过来。虽然如此,但黑衣男子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任然全神贯注的对准落的头,待他扣下扳机的瞬间,魏尚急速一脚踢在他的手上,子弹从落的身旁飞过,击中灰色的墙壁。落这时才意识到危险,本能的反应一下。
魏尚一群人将黑衣男子抓住后,带其到东城郊区的一个废弃厂房。
“是谁派你来的。”一个身形瘦高人说道。
“难道你看不出嘛!”黑衣男藐视的回答道。
“杨景华?”
黑衣男子默不作声,他突兀的眼睛透露出一股高冷的眼神。似乎是在谈判,而不是在审问。此时身形瘦高男子已被激怒,上去重重一拳的打在他的右侧脸上。他只觉一阵疼痛,随后嘴角露出丝丝血迹。
“莽夫!哈哈哈...”黑衣男子继续嘲讽道。
魏尚在旁早已看穿一切:黑衣男子故意激怒对方,让情绪冲刺敌人整个大脑,从而失去理智的判断。
“林奕,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魏尚说道。
黑衣男子听到此话,便仔细打量魏尚一番,只见对方面色难堪,皱纹明显。
“老先生,有何指教?”他说道。
“我非常困惑一件事:刚刚你明知我们在旁,为何还要选择开枪?难道真的不怕死吗?”魏尚说道。
“心中只有任务,其他尚未考虑过。”
“这很不明智。”
“总要有‘愚蠢’的人来做这种事。”他回道。
任何执着的人,都有一个理由在支撑他们,黑衣男子显然因为某种缘故才甘心如此冒险。魏尚心里十分清楚,一个内心坚毅的人,是绝不会轻易将自己秘密说出来的,只能从最原始的角度考虑。
魏尚登录全国人口录入系统,通过指纹识别,很快就找到他的信息。
“赵铭对吗?”魏尚说道。
“你们是警方的人?”黑衣男子问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他说道,“一个敢于卖命的人,单从忠诚来讲,确实算得上一个勇士,但又是什么原因促使你这么做呢?一个信仰金钱的人肯定不会那么坚定。只有一种可能:他给与你莫大恩惠。”
“这不是我们应该谈论的问题。”
“听我讲完,你便会明白其中意义。”他继续说道,“一个关于对错和恩惠的关系:恩惠有大小,也许你看起来是莫大恩惠,在别人眼里却是一件手到擒拿的事。不管恩惠怎么样,势必会对你产生影响。我们经常听到用各种贬义词形容那种不知恩图报的人,一般人很难承受这种心理攻击,大多选择不遗余力的‘报答’,甚至不计较对错。
和曾经一款游戏相似,四个国家中决胜出一个。当你被它国‘追杀’时,正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本以为游戏结束到此结束。岂知另一国出手相助,在别人一张牌下复活,大部人都会产生一种思想‘谁赢无所谓!以报仇雪恨为主要目的’。即便权势偏向曾经的‘知惠国’时,他们依然选择执行自己的‘思想’,而一般理性的人,都会选择攻击曾经的‘知惠国’,可惜刚刚出手,便被骂的狗血淋头,如果受不了就会选择挂机。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杨景华扮演的是‘知惠国’。他充分掌握你的思想,你才会如此甘于为他卖命。
恩惠与对错没有必然关系,即便知道‘错’的情况下,仍然选择执行所谓的‘任务’,那可真是愚昧至极。
‘恩惠’不应该被小人利用而成为牵制工具。”
“我与你素未相识,为何要至我于死地。”落走过来说道。
“为什么要杀害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他有触犯法律吗?就算触犯法律,也会有警察出手。”赵铭暗自想道,“难道我竟想杀死一个与我无冤无仇的人,我是要疯了吗?但杨景华给我第二次重生,他的命令自然不会懈怠。”
双方僵持下来,空气异常安静。
“你走吧!”落说道。
“我并不知为何目的,但有一个情况可能对你们有用,孔林也是一名反叛者。”赵铭回答道。
落此刻才明白一件事,资料经由孔林之手传到李颜枫那里。
“赵雪呢?”落问道。
“自那天离别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李颜枫之死,与谁有关?”在没有足够证据下,妄自下定论是一种愚蠢的行为。他虽然怀疑是赵雪,但却没有说出来,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