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狸似想起了什么,说:“我还没有告诉您我的名字呢,我叫……”“莫狸。”还未等莫狸把自己的名字说出口白发老妇人抢着说了出来。莫狸惊讶地看着她,好奇地问:“你怎么会知道?”朱颜不大好意思地撩了下头发,说:“我和灵蛇曾经窥察过你们一段时间,所以……”莫狸调皮地怪笑着说:“原来你还当间谍呢。”“间谍?”两百年来与21世纪的自己相隔,朱颜脑海里很多关于21世纪的事情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觉得‘间谍’一词很是熟悉,但此时这一瞬间又觉得它很陌生。莫狸依然怪笑着说:“间谍就是那种很神秘很神秘的跟踪、窥察别人的人啊,就向特务一样。”朱颜长长地‘哦’了一声,终于记忆起了关于间谍的概念。
朱颜想起了什么,问莫狸:“你说你到这儿半年多了,我怎么觉得你和这儿很熟,熟得就像一家人一样。”莫狸问:“你是说杨子她们?”朱颜点点头。莫狸噜噜嘴,有些感伤地呢喃:“像一家人?”随即“呵呵……”地无奈的苦笑两声,说:“你见过有哪个人的亲人会把他(她)当作一颗棋子,或者当作复仇的工具什么的吗?”朱颜疑惑地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莫狸有些无奈地说:“我穿越到这儿来就遇到了杨子他们,最初她们很不能接受我,以为我是妖。只有杨子对我周到体贴,那时我很感激上天对我不薄,让我遇到了贵人。而且杨子让人教我武功诗画。后来我才知道杨子就是隋朝公主,其他人都是隋朝遗臣的子孙、奴隶。杨子要我替她报仇、刺杀李隆基。”莫狸的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远处,继续说:“我知道,如果我不帮她报仇,她一定会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弄死我。在这儿,我无亲无故,只有……顺了她的心。”“无亲无故”四个字也刺痛了朱颜,她轻柔的抚摸着莫狸被挑染过的发丝,泪花再次绽放。
朱颜轻声地说:“好像历史上说的是李隆基在安史之乱之后驾崩的对吗?”莫狸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不可能刺杀得了他。”“那你还答应?”朱颜不解。莫狸轻叹,说:“不答应是死,答应是死。如果不能扩展生命的宽度,能延长生命的长度也好。晚死比早死好,毕竟我才十九岁,还有很多我向往的美好的情感、经历我都还没有体验。”朱颜肯定的点点头。莫狸本以为朱颜会笑她贪生怕死的,没想到她很能理解自己。
朱颜想了想,问莫狸:“如果可以的话,你……会离开杨子吗?”莫狸无奈地摇摇头,说:“不可能的,没有他们我连最基本的衣食都成了问题。”朱颜无语地白了莫狸一眼说:“我不是说‘如果有条件会你离开他们’的话嘛吗?”朱颜把‘有条件’三个字咬得特别重。莫狸点点头,说:“我会的。杨子生性孤僻,用‘凶残’来形容她也不为过。说不定哪天我一不小心惹着了她,她一掌把我劈碎了扔在雪地里。”朱颜心疼地看着莫狸,温柔地说:“跟我走吧,莫狸。”莫狸愣愣地看着她。
这时灵蛇突然进屋蹭到朱颜身边,莫狸吓得尖叫一声。朱颜连忙安慰道:“没事儿的,没事的,别怕,啊?”随即朱颜对灵蛇嗔怒道:“不是让你呆在别处吗?干嘛出来?”灵蛇摇晃了几下头,像是要说什么。朱颜抬起头来看着莫狸失色的容颜,说:“别怕,灵蛇来是想告诉我们不远处有人。”“有人?这荒山野岭的会有谁来?”
朱颜有些自豪地抚摸着灵蛇的身子,说:“它是我的老朋友了,是我在一次逃亡中遇到的,后来我们相依为命。我给它取名为灵蛇,因为它很有灵性,懂我。所以你不用怕,她是不会伤害你的。”莫狸笑笑,但还是有些畏惧眼前这庞大的家伙。
朱颜起身,说:“咱们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附近。”莫狸随即起身。灵蛇用长长的尾部卷起二人飞身出洞去,莫狸因不太习惯失了平衡而左摇右晃,也因畏惧灵蛇而觉得有些恶心。
过了好久都没有看到半个人影,不是说附近吗?怎么附得这么远啊?又过了一会儿莫狸看到了那日与石轩师父一同来练习轻功的地方――湖。这时雪已经停了,柔柔的阳光无力地趴在雪地上。
灵蛇在一堆积雪后停了下来,莫狸定睛看向在湖畔独立、衣袂飘飘的人。“石轩师父?”莫狸轻声嘀咕,他怎么会在这儿?
失神的石轩恍惚听到了莫狸那熟悉的声音在叫‘师父’,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乘风而来,及其飘渺虚弱。他眼镜的瞳孔立即变大了一倍,迅速回头,但是,他什么也没有看见。是幻听吧也许。
朱颜也看见了远远的湖畔处在风里呆立的人,是在莫狸房间附近守卫、保护的那名男子。朱颜轻声问:“他是你师父?”莫狸肯定地点点头,目光仍定格在石轩师父的身上,说:“只是……我不知道他为何来到这儿。”
朱颜调侃道:“为何?还不是为了找你。凭我两百多年的人生经历以及前几日对你们的观察来看我敢肯定他喜欢你。”‘他喜欢你’这四个字把莫狸呛得不轻,莫狸嗔怒地说:“他可是我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都在这个年代生活了两百来年了怎么还不明白这个道理?”朱颜眼珠儿转转,调皮地笑笑。
石轩定定地看着远处,身上的雪花已经化成了水露浸湿了衣衫但他还是毫无察觉。他恨,他恨自己连莫狸都保护不了;他悔,他悔自己没有保护好莫狸竟让那条大白蛇趁虚而入。
此时的石轩就像一个迷途的小孩儿,无助又不知所措。他把两只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喇叭状大声呼喊:“莫――狸,你在哪儿?”声音传到了莫狸的耳朵里,让她的内心感到暖暖的,但那丝温暖仅仅只停留了一瞬间。一旁的朱颜看着莫狸的表情,有几分得意的说:“我说得没错吧?”莫狸的脸刹那间红了,但嘴上却倔强地坚持说:“什么错没错的?他是我师父,是杨子的老公。”莫狸把‘师父’二字咬得很重,提醒朱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