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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夜,月亮慢慢地升起,温柔的就像身着白色婚纱的新娘,娴静而羞涩,朦胧透着妩媚,那光洁如玉似的脸透过树梢,留下恬静的笑靥。

迷糊家灯火通明!屋内的人交杯换盏,欢快的笑声不时的传出!

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兴奋,老四的脸红红的,黑三子和迷糊笑眯眯地望着老四,一接触到他们的目光,老四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雨晴笑着说道:我和小丹一到二舅家才知道,这丈母娘早就相中这姑爷了!

小丹说道:我去问小凤同意不,这丫头就是红着脸不吭声。这把我急的,还是三嫂有办法,她问小凤那丫头,说老四和你说什么了吗?小凤回答说,四哥没说什么,就是陪着我傻笑。

雨晴笑着说道:老四,你迷糊嫂子这时候说出了经典的一句话,能陪着你傻笑的人,如果不是真的傻子,就是真心喜欢你的人!小凤红着脸点点头,你三嫂我一看,就趁热打铁地跟了一句,你同意了?

老四期待地看着雨晴!

小丹一笑说道:老四,往这看!

老四急忙把头转向了小丹。

小凤点点头!那脸和现在的老四一样红!小丹笑着说道。

迷糊哈哈大笑:差不多行了!这把我兄弟弄的,老四赶快敬你两个傻子一杯!

老四站了起来,他双手托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娘走的早,爹和哥哥都在外地,俗话说老嫂比母,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我敬两位嫂子一杯!

雨晴和小丹也站了起来,雨晴说道:老四,你们就像亲哥们一样,放心,什么事情嫂子和哥都管!

小丹说道:这以后我还是大舅嫂呢,老四,咱们都是家里人,以后不爱做饭就上这来吃,别外外道道的了!

老四使劲地点了点头,把一杯酒一饮而尽!

黑三子看着老四说道:我和你三嫂攒了六千多块钱,老四随时用就随时去取!

嗯嗯,我先谢谢三哥了!老四说道。

迷糊笑着说道:老四,我可是大舅哥,你要是不好好的,我就削你小子!

老四看着迷糊笑着回答:哥!在你的正确领导下,我能不好好的嘛!

小丹说道:学现在的你哥,可别学以前那个讲鬼故事骗小姑娘的你哥!

笑声哄然响起,温暖充满了整个屋子!

次日的早晨,老四拿着烧纸向山上走去,他来到一片坟地前,先到祖坟上放了一些烧纸,用土块压上,然后磕了三个头,又对着小土地庙拜了三拜,就这样他一路往下,直到了一座没有墓碑的坟前,他压上烧纸跪在了坟前,七尺高的汉子,眼睛突然就湿润了,他哽咽地说道:娘,儿子来看你了,爹和哥哥嫂子都挺好,你孙子孙女也都上学了,你老儿子现在也有对象了,是胜利村赵德富家的小凤,娘,您在那边就放心吧!就是儿子想您了!说罢,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

一丝风轻轻地刮过,温柔地抚摸着老四的脸庞,像极了母亲的双手,心疼地擦干儿子脸上的泪痕!

那夜,老四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已经离世的娘,梦中的娘还是穿着深兰色的衣服,无比的真实亲切,头上的白发与脸上的皱纹全都历历在目,起初娘没有说话,就一直静静地看着他笑。后来娘又拉着他的手,领着他去了岭下的商店,当娘俩来到一个钟表柜台时,娘终于开口说话了:老儿子,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块表吗?来,挑块喜欢的,娘给买。老四挑选了自己非常喜欢却一直没舍得买的,一块蓝盘白字的上海牌手表,娘看着高兴的自己,笑着抚摸儿子的头发,她的身影越来越淡,老四焦急地抓住娘的手,却什么也抓不到,娘慈爱的看着老四,身体渐渐地消失了,空气中没有散去的是那母爱的味道!老四像个孩子似的,哭着,喊着!娘!

老四猛地醒来,他还在抽泣着,眼中泪已经浸湿了枕头,他缓缓地坐起身子,任眼泪夺眶而出!

老四知道,娘一直想给他买块手表,因为家里穷,直到老四参军那天,也没有实现,老四当兵走的那天,娘对老四说:老儿子,等你回来娘一定攒钱给你买块手表!

老四搂着瘦弱的娘说道:娘,我不要手表,只要娘身体好好的!

车上的老四望着越来越远母亲的身影,洒泪狂挥手臂,可是他不知道,那一面,是他和娘的最后一面!那一眼,是他看娘的最后一眼!那句话,是他和娘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当兵的第二年,老四收到了娘去世的电报,他从新疆坐了四天的火车赶回来的时候,娘已经下葬,老四哭的死去活来!

如今娘已经去世近十年了,别看老四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在多少个寂静的夜晚,他都在默默地流泪,一个男人无论如何坚强,失去母亲的那种孤苦凄凉,那种没有依靠,那种无人疼惜,都会让男人变成一个无助的孩子,一个没娘的孩子!无声的泪,抖动的肩膀,那是对母亲最深的思念,在多少次的夜晚,老四脸上流着泪水,他站在院子中,遥望着西方的星星,西方,那是娘离去的方向,他坚信!在璀璨的星空中,一定有一颗最美的星,那是娘正在慈爱地看着自己!

一天的早晨,老四早早的起来,他怀揣自己攒的五千块钱,走向了岭下的储蓄所,他要把这钱存起来,留到和小凤成亲时用,他来到储蓄所,发现里面排着长长的队伍,他排在最后,前面的人和他闲聊,老四才知道,原来现在储蓄所搞活动吸储,存五千块钱半年定期可以抽奖。

当老四拿着存单来到抽奖箱前,向来运气一般的老四竟抽中了二等奖!当看到奖品的一瞬间,老四竟然激动得完全说不出话来,那是一块蓝盘白字的上海牌手表,与梦中娘给他买的那块表一模一样!

从此以后,老四像爱护自己生命一样,爱护那块手表,他知道,那手表就是娘送给他的,老四没有再买过手表,那块手表一直陪伴着他,每当老四思念母亲的时候,便会把手表凑近耳边,凝神细听那“嘀嗒嘀嗒”的声音,仿佛娘在耳畔对他说话,向他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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