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后,箬欢既无心习武,他自然也无心再去教,只是一味地在自己房间看兵书,模拟战局。
这样的僵局持续了五天。
直到箬欢派贴身婢女萍儿去请李钰参加三公主府上举办的春日宴。
李钰蹙眉,“没有兴趣。”
萍儿躬了躬身,“公主殿下说了,如果世子不愿去的话,以后应该也不会有这样好不容易能出宫吹吹风的日子了。”
“什么意思?”
萍儿,“意思就是公主准备将世子一直困在宫里。”
李钰抓住棋子的手捏得紧紧的,却又奈何不得。
殿门口。
箬欢一见李钰,就嬉笑着向他招手,示意他快上马车来坐。
但李钰只是冷哼了一声便任着自己的少年心性,随意地骑上了一匹马,准备自己骑马前往。
可谁知箬欢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原以为世子非神马不骑呢,看来只要是马,世子都能骑呢。”
箬欢语气天真,听起来完全没有言外之意。
可李钰却觉得这个腹黑的公主一定是在嘲讽自己,他那双浓墨般的眉眼紧紧蹙着,回头来怒气冲冲地看着箬欢,“关你何事?”
谁知箬欢笑着摆了摆手,“是呢,关我什么事呢。”
然后便又全然不顾李钰,笑着上了马车。
萍儿忍不住问公主,“公主为什么喜欢欺负世子呢?”
箬欢看着马上那个少年的背影,他明明同自己一般的年纪,可身上的朝气却比自己浓烈多了,这是个像太阳一样的人。
她唇角微微上扬,“看来我得给他寻一匹好马了。”
萍儿不解,“公主还没回答奴婢的话呢?而且为什么要给世子寻马啊?”
箬欢将帘子放了下来,笑着捏了捏萍儿的脸,“我不是谁都欺负么?至于马……你说以后他上战场了,没匹好马怎么行?”
三公主府在最靠近皇城的安顺坊,所以箬欢一行人不一会儿就到了。
春日宴设在公主府的一个稍偏僻的别院,这个别院可以说是全合庆最特别的别院了,因为这儿种满了樱花树,这是在十年前,三公主将别院的房子都拆了,移植了一颗颗成年的大树来,长了十年方才有了现在这般光景。
每一颗树上的粉白樱花皆是盛开的状态,密密麻麻地簇在一起,温柔的春风轻轻一吹,花瓣便洋洋洒洒地从树上落下,偶尔在空中盘旋着。
原来这便是花雨,这般壮大的花雨。
箬欢不自觉看呆了,连同她的眼睛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宴会就在这樱林中心,当箬欢被领进宴会,穿过樱花林道时,还仿若自己在梦中一般。
直到她看到宴会上已经洋洋洒洒地坐了许多人,热闹非凡,她的目光环视一周,发现最多的便是俊美的男子。
箬欢倒不奇怪,毕竟三姐一直都很喜欢美男子。
三公主和三驸马坐在主座上,一见箬欢来了,连忙起身快步来迎。
三公主今年已经三十有余,却不见容颜衰老之迹,一双杏眼微微上扬,天生媚态,可再观望整张脸时,俨然端庄,好像一双媚态的眼睛并不会破坏这张雅致的脸,反而更增添一番情趣。
三公主拉着箬欢的手,“姐姐的小公主怎来的这样晚,可急死我了。”
箬欢笑了笑,然后俏皮地指了指自己的头发,还有脸,“今日还不是为了见三姐,才盛装打扮了一番,不然站在三姐这样的美人旁边还不得像颗暗淡的石头。”
“小公主还是喜欢打趣姐姐。”三公主看起来心情很好,宠溺地摸了摸箬欢头。
这时她的目光注意到箬欢身侧的同行人,“这位……想必是李府的公子了。”
李钰,“见过三公主。”
“不用拘礼。”三公主放开箬欢的手,目光游移在李钰身上,甚至有一点点痴,“世子同小公主同年吧,才十六便生的这般好看了。”
箬欢看到李钰的神情显然有些不太好了……
她立刻挡在了三公主面前,“三姐,该落座了。”
三公主这才回过神来,爽朗一笑,拉着他们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