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毕竟是从小锻炼出来的,体魄强健,根本不把妊娠期的生理反应当回亊。她对公公说,爹,现在我觉得身体很好,今夜月光普照,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吧!
公公不放心,怕她经不起折腾。她说,我们骑的是宝马,跑得又稳,又快,绝对没有问题。
她一马当先,风驰电掣般的顺着大道疾驰而去。两个人体重比较轻,两匹马跑了一百多里,也不觉得劳累。他们来到一条小河边,流水潺潺,清澈见底,芦草茂密,景色怡人,空旷的原野上万籁俱寂。凉风徐徐,驱散了大地的酷热,他们给马摘掉嚼子,让它们自由自在地喝水吃草。两人洗罢手脸,坐在草地上喝水,吃点心,休息。等他们一觉醒来,两匹马已经吃饱了,站在他们身旁闭目养神。他们结束停当,继续赶路。
次日早晨,他们来到一座小镇,找了一家车马店,从马背上取下行李,叮嘱店掌柜,开三间上等客房,送一桶洗脸水和两壶茶,把两匹马牵到马棚下饮水,喂草料,招待好了多给些银两。掌柜的满口答应说,请老爷放心,小的一定包您满意。他命令店小二,把干草用水淘干净,多加些豆料,一定把马侍候好。然后把他们引进二楼,客房两室一厅,床铺和家具一应俱全,打扫得干干净净,他们很满意。服务员送来两壶茶,从门外水缸里舀了两盆洗脸水,递上两条毛巾和肥皂。掌柜的说,老爷需要什么,随时言语一声。
守礼说,我们需要休息,你们别上来打搅。“是,是……”他急忙下楼去了。他们洗漱罢,坐下慢慢品茶。
建武在马背上颠了一夜,又睏又乏,觉得头晕恶心,呕吐起来。公公担心地问,要不要请医生?
爹,别担心,我一会儿就好了。您歇一会儿,到饭舘里吃了饭,给我买二斤醋、二斤山楂糕来,别的东西我不想吃。
床很干净,上面铺着凉席,建国懒洋洋地躺在上面休息。他关上门,到街上杂货店里买了醋和山楂糕,在水果摊上,买了几斤水蜜桃,几斤水杏,又到饭舘里买了几斤热馒头、几斤切好的热牛肉,便匆忙回到店里,摆了满满一桌子,喊起建武趁热吃。她一看全是她爱吃的,高兴地夸爹真会疼人。她喝了醋,吃了酸楂糕,解了馋,胃里便不难受了。
公公鼓励她,人是铁,饭是钢,馒头牛肉尽量多吃些。
爷俩吃过饭,喝了茶,他把水果洗干净,放到桌上,让她慢慢吃。他到另一间卧室里休息去了。
他睡醒后,走下楼去,忽然见一个花花公子,领着九个恶棍要牵马。他大喝一声:“住手,不得无礼。”
那小子一看,吓了一跳,“哟嗬,还真是个当官的熊样,这两匹马我要定了,识相的靠边站。小的们,快动手!”
掌柜的急忙劝阻他说:“张大少爷,这位官老爷的马是抢不得的,就是你父亲张捕头也得让他三分的。”
放屁!你竟敢藐视我爹,小的们,快揍他!
他们蜂拥而上,把他打倒在地。守礼把大刀架在恶少的脖子上,大喝一声:“住手!”
他们马上停了手脚,站在一旁。有一个坏蛋偷偷地迂回到他背后,举起木棒,劈头就砸。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飞刀“嗖”的一下插在了坏蛋的肩上,他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啃了满嘴马粪。建国上前一步,拔下刀子,喝令,把他们都绑起来,吊到太阳底下晒成肉干!
恶少吓坏了,急忙作揖磕头,跪下求官老爷饶命。守礼说,如果你们发誓洗心革面,弃恶扬善,我就饶了你们。他们对天发了誓,守礼叫他们滾出去。忽然闯进一群街坊邻居,跪在地上哭求,官老爷,官青天,俺镇上好多家的闺女媳妇,被这群恶魔糟蹋死了,有几个闺女被他们轮奸后卖到窑子里去了。他爹是县衙里的捕头,县长的红人,我们去县衙里告状,被他打了出来。求您老人家为民除害吧,我们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的。
建武跟公公小声嘀咕了几句,叫群众马上把他们捆绑起来看好。爷俩上楼收拾了行装,水壶里灌满茶水,下楼多付给掌柜的几两银子,掌柜的再三感谢,牵着马,把他们送出门外。他们上了马,在前头开道,群众手持棍棒,驱赶着恶魔们跟在后面。群众越聚越多,又哭,又骂,又砸,砸得恶魔们头破血流。季屠户的闺女媳妇被他们强暴后自尽了,老婆气死了。父子二人手握屠刀,挤进人群,不管三七二一,一口气把他们都杀了,然后钻出人群逃走了。
守礼没想到会碰上这档子怪亊,心里好生不忍。建武劝他道:爹,他们恶有恶报,死有余辜,我们快走吧!
一口气跑了一百多里,来到一条沙河边。这里水草茂盛,摘掉嚼子,让马儿尽情地吃草,喝水。他们坐在树阴下乘凉,吃点心,喝水,休息了两三个小时。马也吃饱了,歇过来了。他们给马戴上嚼子,便上路了。
建武说,爹,今晚有明月照路,咱就不住客店了,跑累了就休息。
公公说,你一定想婆婆了吧?她见了你,一定会惊喜万分的。不知这几年她娘俩是怎么过的?我们今晚赶到虞城县,明天就到家了。
他们正要加速,忽听背后有人嚎叫:“站住!”
他们回过头去,见三个捕快骑马追了上来。守礼武功不行,心里十分紧张,也很后悔,但死到临头了,后悔也来不及了。为了掩护建武,只能跟他们舍命相拼了。他对建武说:“孩子,把他们交给我,你赶快走吧!”
她镇定地说:“爹,往后退远点,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三个家伙复仇心切,跑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三匹马口吐白沫,已经站立不稳了。建国拱拱手,风趣地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三位为何口出狂言?
为首的那人,勃然大怒地说,你们把我儿子,和九个弟兄,都碎尸万段了,好残忍啊,想一走了之,没门,拿命来,举刀就砍。
好建国,“刷”的一声,抛出一把石子。他们躲闪不及,被砸得头破血流,连大刀也扔到了地上。她呵斥道;你儿子网络一伙地痞流氓,欺压百姓,致使很多人,家破人亡,你不秉公执法,制裁他们,向受害人及其亲属赔礼道歉,却与县长沆瀣一气,镇压百姓,迫使他们以牙还牙,铲除凶犯,这亊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却把仇恨强加在我们身上,赶来杀害,实在可恨,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快回家闭门思过去吧?
他们已经变成了野兽,大叫一声:“我们吃了你们!”
催马猛扑过来,他们的动作再快,也比不上她的飞刀快,眨眼之间三颗人头便滾到了地上。守礼异常惊骇,夸道:“好乖乖,你的身手真是不凡,否则,咱爷三个,就成了他们的刀下之鬼了。”
她笑着收起飞刀,谦虚地说,这拋石子的功夫远不及大力哥哥。
公公自豪地说,那是当然了,他三颗石子,就叫他们的脑袋开花了。
守礼把三具尸体拉到远处,扔到苇塘里,捧了一些沙土,把地上的血迹掩埋上。他仔细一打量,这三匹战利品,是好马,心里很高兴。它们喝足水,吃了一些青草,身上的汗水也干了。此地不能久留,他便用一根绳子,把它们等距离地串联起来,把绳头拴在马鞍上,爷俩上了马,他走在前面,建武走在后面,一抖缰绳,五匹战马快如闪电,行如风,卷起黄沙漫天飞。
他们来到砀山城外,烈日炎炎似火烧,炙烤得人马实在受不了,他们在一家客店里,卸下行李,把五匹马交给掌柜的,赶快饲养起来。掌柜的笑着问道,听口音,官爷是本县人吧?他点点头。“哎呀,爷当了大官,衣锦还乡了,太好了!伙计们,给马多加豆料,爷多给赏银。”几个伙计听了,忙得不亦乐乎。他们要了二楼两间客房,把东西放好,掌柜的叫伙计送来两壶凉茶,一桶凉水,及洗脸用品,然后退了出去。守礼叫建武慢慢地洗,他到楼下去洗,然后关上门走了。
建武心想,这里离家还有四五十里路程,很快就见到婆婆了。多年不见,义母,女儿好想你啊!我们终于团圆了,而且做了你的儿媳妇,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宝贝孙子,你一定会喜出望外的吧?如果你儿子和我们一块回家,举家就团圆了。唉,不知他和父王、母后打到哪里去了,我好挂念他们呢!这里不是伤心落泪的地方,她抓紧时间脫掉衣服,痛痛快快地把身上的灰尘和汗渍擦洗干净,换上新內衣,喝了两碗凉茶,浑身清爽了许多。她归心似箭,一点睏意也没有,便套上军服,提上箱子,锁上门,下楼同公公进城逛街,买东西去了。
这座古城并不大,护城河碧波荡漾,东西南北对称地屹立着四座高耸的城楼,青砖高墙与城楼连成一体,巍峨壮观。城门下有岗哨,他们见一位军官同一位护兵走来,立即立正敬礼。爷俩走在西关街上,街上行人稀少。他们走进饭店坐下,建武点了几样爱吃的荤菜,要了一壶酒,四两醋,两碗水饺。老的喝酒,少的喝醋,爷俩有说有笑,惹得一些人瞪大眼睛看稀罕。有人小声说,这位勤务兵这么爱喝醋,一定是怀上娃娃了。对方嗔道,别胡说八道,他是个男的。
爷俩吃了饭,到商店里给亲人们买了上等衣料,一些日用品及糕点,回到客店,结了账,给了赏银,整好行装,告别店主,上了马。
他们来到寨门外,下马进寨,寨里冷冷清清,连个人影也不见。走进院里,家里也是如此。他们满腹疑问,把马拴在树下,卸下行李,端盆舀水洗脸,休息。守礼忽然想起来了,是他们穿着清军装,把全寨人吓得躲藏了起来。他把梯子搬进厕所里,喊道:“帼贞,我和建武回来了,你和惠珠快出来吧!听见了没有?快出来吧!”
墙那边婆媳俩叽咕了一阵子,婆婆将信将疑地上了墙头,仔细一看,果然是他,喊了一声“老头子”,便晕了过去,被守礼一把抱住,走下梯子。
惠珠抱着儿子,高兴地说,爹,您可回来了!天佑,快喊爷爷!
守礼这一惊非同小可,高兴得张了几张嘴,说不出话来,急忙接过孙子,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爱不释手。
建武急忙迎上前去,一把抱住婆婆,激动地说,娘,您的建武回来了,您的孙子也回来了。婆婆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确实是义女建武,好漂亮的孩子,像出水芙蓉,婷婷玉立,娇艳无比。流着泪说,我的娇儿啊,这些年你娘仨跑到哪里去了,我快想死了。你刚才说,我的孙子也回来了,他在哪里?
她小声告诉她,在我肚子里。
婆婆大吃一惊,马上明白了,激动得眼泪刷刷地往外流。她说,我的儿,有情人终成眷属,媳妇和孙子我都要了!这下可好了,我有俩孙子了,哈哈……
守礼和惠珠也乐得哈哈大笑起来,霎时,院子里充满了幸福的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