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家团圆后,起居有妻子陪伴和照料,闲时有儿女女婿媳妇逗乐,加上战争的节节胜利,消除了心腹大患僧格林沁和五大虫及镇山太岁师徒二人,他一扫昔日的孤独与寂寞,心情倍感轻松愉快,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夫妻俩对女婿尤为赞赏,他对妻子儿女媳妇说,你们都有一身好功夫,在武林中也算得上高手了。但是在肉搏战中,一靠精湛的武功,二靠超强的体力,三靠过人的智谋,这三点你们都不及念慈。他入伍的第三天,我在先锋营里找到了他,一看,果然是梦中贤臣,这是上苍赐予老夫的义子。他一会儿吃了二十多斤馍,喝了一桶水,一下子拔下来一搂粗的大杨树,吓得众人瞠目结舌。他从小练就了童子功,在武术方面,集众家之长于一身,自己又苦心钻研,不断创新,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他有勇有谋,有胆有识,弹指一挥间,就结果了郭威虎和郭威豹。如果没有他,我们还要败在五大虫和镇山太岁手里。他是捻军的擎天柱,是恢复天朝的主将,是我们最可信赖的亲人。在生活上,你们要多关心他。在战术上,跟他多研究奇招。在险中保全自己,进而夺取胜利。战争接二连三,容不得我们有丝毫的懈怠。
母子四人被王爷的谆谆教导,深深地打动了,他们跟女婿父子的感情更深了,心贴得更紧了。王后对王爷说,你还不知道吧,他们本姓沈,女婿叫沈大力,亲家叫沈开运,入伍后,随了外公的姓。朝廷滥杀无辜,敌人若知道了他们的真实姓名和住址,还不把家属杀光,把祖坟给扒了?战争瞬息万变,胜负难料,捻军万一失败了,他们将去何处安身?这正是他父子深谋远虑的表现。将士们都应该用假姓名,留下许多革命火种,以后还可以伺机东山再起。
王爷连连点头说,这办法很好,应该提倡。
她继续说,这些年,我常思考一个问题,就是如何结束流动战,建立巩固的根据地,形势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否则,前途是很渺茫的。兔子斗不过猎人和天敌,为了长期生存下来,本能地采取三种战略战术,一是躲,发现敌情,就快跑。二是不吃窝边草,以此掩护自己。三是多建洞窟,随时变换地方,叫敌人找不着。王爷把步兵都改造成了骑兵,使清军望尘莫及,在战略战术上,就胜了一筹。我们确定,在四川建立根据地,并作好了进川的计划,这很适时。如果天从人愿,恢复天朝,是很有希望的。但是我总感觉女婿的建议,很符合捻军的实际需要。如果一味地追求快捷,甚至想一步到位,恐怕会落空的。现在队伍分开了,西路军也走了,就只能按计划办了。三个臭皮匠赶个诸葛亮,以后大亊还是听听女婿的想法为好。
王爷听了不胜欢喜,逗趣地说:“夫人很有战略眼光,比兔子还聪明,哈哈……”
她娇嗔地推他一下说:“我跟你说的是正经亊,你却拿我取笑。”儿女们都笑了。
王爷一家团圆后,念慈的负担大大减轻了,小两口新婚燕尔,两人一块起居,一块出操,一块进行军事训练,再苦再累也快乐。王爷为了照顾亲家公,想把他从军需处抽出来,跟儿子媳妇一块生活。他觉得搞军需工作很快活,委婉地谢绝了。每到部队安定下来的时候,晚上他们和大勇一家四口炒几个菜,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就禁不住思念起故乡的亲人来。父亲说,不知她们婆媳二人生活得怎么样了,姥爷姥姥是否跟她们住在一起了,等等。天涯共此时,信息两不知,心里总有一种悲凉的感觉。公公问建武,你一定感觉很委屈吧?唉,这都是我和你婆母的错。
她爽朗地笑着说,这亊都是寨主沈图利逼迫的。当时我们怕他报复,走得急,没有告诉爹娘去向,爹娘总不能因为等我,而断了沈家的香火吧?所以爹娘没有错。幸亏哥哥娶了惠珠姐姐,没有她的陪伴,娘的日子该有多苦啊!家和万亊兴,您老人家一百个放心,以后我跟她会相互尊敬的,争风吃醋的庸俗作风不会发生。
公公高兴地捋着胡须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您姐妹俩,都是善良,宽厚,有包容心的好孩子。
大勇逗趣道:哥哥有两位善解人意的漂亮嫂子相伴一生,这辈子简直幸福透顶了。
守礼安慰他,别难过,你父母不在了,我们就是你的亲人,等遇到一位漂亮姑娘,你把她娶过来,心里就踏实了。
唉,他叹了口气说,义父,我们打着,走着,连固定的窝都没有,何时才能成家立业呀?
是啊,这个问题对捻军的每位将士来说,都是一个难解的未知数,一切只能顺其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