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眼眸一闪,一脸精明的说:“小丫头嘴巴挺利索啊!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
“你小时候不懂,不代表我现在也不懂!”芷染睥睨的看着掌柜,高傲得不可一世。
见掌柜撕了伪善的笑脸,拿出商人的本色,就知道他有些难缠,这时又没时间跑另一家药堂。
只好说道:“之前我救过的一个老爷爷,他教我认的,还送了我几样药材说是很值钱,长得像蘑菇。”
掌柜一听,猜想可能是灵芝,当即变了脸色说:“小丫头,你看来治病的都是一些穷人,爷爷收费也比旁的医馆便宜,不若这样,我八百文收了你的药,你把家里的蘑菇卖给老爷爷,怎么样?肯定比八百文多。”
掌柜虽然觉得芷染聪明,但看她穿着,明显只是普通的农家女子,就算长得再出尘,家里也没条件,便料定了她懂得不多。
芷染出来的时辰也不短了,并不想多磨,只道:“好。只是蘑菇很大,老爷爷你要多给我银子,我才卖给你。”
“行!”掌柜笑了起来,一眼精光。
和掌柜约好了三日后再来送灵芝,芷染收了铜板就跑了,出了门小声的呸了一句,“奸商。”
不忽悠他一下,他哪这么容易给八百文。
她是傻了,下次才会再和他做生意。看样子下次得打听一下,哪家医馆风评好,再做决定。
摸着兜里的铜板,芷染的嘴一咧,小小的脸庞掩饰不住的笑容,这是她的第一桶金啊!
小兜里装满了铜板,走起路来叮叮咚呼,特好听。
芷染一路轻快的到了绣房,就见娘一脸着急的在门口张望,嘴里还大叫着她的名字,倔强的脸上,满是心慌。
“娘……”芷染一声高喊,直接扑入唐氏的怀里,不给她发作的机会,立即委屈兮兮的说:“对不起,娘,我不该看到新奇的东西就走开的,让娘担心了,是芷染不好。”
唐氏本打算说她几句,让她长点教训的,再一看孩子这模样,又想到她第一次出来玩,自然是疯野了一些。
“以后可不许这样吓娘了,若你走丢了,你让娘可怎么办!”唐氏虎着一张脸,不失温柔的告诫。
“娘,不会了,我以后一定听您话。”
唐氏也不再多说,这几日芷染相对以前,已经乖巧许多了,让她省了不少心思。
“走吧!你二姐可惦记你呢!还要娘给你扯红头绳呢!我们家芷染也是大姑娘了,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了。”看着女儿出尘的容貌,唐氏脸上掩不住的得意。
“也给二姐和大姐买,还给恩恩买吃的……”说完又一脸得瑟的加了一句,“娘,我这里有银子,我刚赚了银子。”
芷染摇着一口袋的铜板,一对大眼睛滴溜滴溜的,绯红的脸腮,像霞光里的月季花,满是喜色。
唐氏看了这一口袋的铜板,起码有几百个,当即落下脸,止下步伐,声色俱厉的责问:“哪来的铜板?”
芷染心中一顿,暗道一声不好。
眯起明媚的眸子,委屈的捧着脸说:“娘,我们先逛集市嘛,回去后我再和您细说,这铜板肯定是我赚的,二姐也知道的,娘……”
唐氏神色这才好些,知道语烟是一个有心思的孩子,不会做出格的事情,却是心疼的拧了拧眉,若不是她任性,几个孩子的生活原不该这样,更不用为了生活而奔波,故软了腔调道:“回屋了和娘细说细说。”
“娘,我知道了!”芷染有气无力的应下,大好的心情去了一半,且有种不祥的预感。
唐氏给芷染扯了两尺红头绳,脸上却并不轻松,显然还在担心芷染一口袋铜板的事情,芷染也早就没了刚才的好心情,语气低低的说:“娘,我们给二姐买点宣纸带回去吧?”
唐氏神情一滞,堪堪的偏开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比刚才更显落寞。
芷染揣着小荷包,与魂不守舍的娘游荡在街道上。
突然马儿嘶鸣,马腿扬起,马儿停在芷染面前气愤地跺着脚,吓得她条件反射下张口欲叫,却感到喉咙一麻,根本发不出声,还没有回过神来,抬眼就见几个鲜衣怒马的少年缓驰而来。
一马当先的少年十四岁的模样,他有一张被阳光晒得闪闪发亮的脸,两眼如电,神采飞扬,笔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脸俊气。
他笑得格外开心:“喂,乡巴佬,你不知道什么叫好狗不挡道吗?”
芷染被骂得云里雾里,自己差点被马踩死,没讨得一句好,还被人倒打一耙,窝了一肚子的火,轻手推开了唐氏护她的身姿,苍白的小脸,张口怒骂道:“我只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少年脸上的笑容一僵,恼羞成怒的甩出鞭子,笑得分外狰狞的道:“不长相的狗东西,本少爷今儿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训你一番。”
芷染一双眉眼一直注视着他,见他手扬的同时,就已经闪身,堪堪避过了这一劫。
从莫名其妙成了芷染后,她就一直努力适应这个角色,装乖装萌,压抑了良久,还真有些不习惯,真想找点什么发泄一下。
而这会儿心情正低沉,这无礼的少年就撞了上来。若不好好教训一番,不是辜负了这一番心意吗?
冷眸讥笑道:“你是在说你吗?这街道是让行人路过的,你若是想表现你高超的马技,去马场不可以吗?还是说你虚有其表,连去马场的银子都没有?”
“臭丫头,你活着不耐烦了吗?”少年的鞭子抽了空,本来就觉得落了面子,再被芷染这一通说话,更觉得颜面扫地。
白玉般的脸颊已经染了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另一少爷轻轻夹了一下马腹,向前对芷染说道:“小丫头牙尖嘴厉的,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的少爷是谁,说出来可是要吓死你,你到时候可别尿裤子才是。”
说话的小少年,脸上有着玩世不恭的笑意,颇有几分看好戏的味道,眼神睃来睃去极轻浮,一副典型纨绔子弟的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