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是故意只漏了揆叙这点线索,以防三阿哥起疑,再加上蒙古路远,直到深秋三阿哥才终于拿到确凿证据,甚至那个施法的蒙古喇嘛还好好活着,依旧在大阿哥亲二女婿所在的喀喇沁部中四处游历,被三阿哥的手下略施小计,骗到了京城之中。
三阿哥找来自己的心腹,数人接着修书的幌子,关在屋内商议数日,才商量好应对策略,就全部如实讲述,好顺便扣八阿哥一个之情不报的罪名,废掉一个竞争对手。
最后确认了措辞,略一犹豫三阿哥郑重换上了官服,满怀期待地前往宫中赶去,一见到康熙,离开跪下说有要紧事禀告。
等到屋内众人退下,迫不及待地开口道:“皇阿玛,二哥的疯病有冤情!是被人施了厌胜之术!”
康熙早已对众皇子的明争暗斗烦不胜烦,后悔自己盛怒之下废太子的举动,如今老三如此说辞,自然是正中下怀,只要能证明老二是受人迫害,自己就能名正言顺地复立太子。
原本还想过了年,将此事暗示给老四的,让他想办法帮老二洗白,没想到眼前这个不着调的老三竟难得让人惊喜了一次,将其叫到自己身边坐下慢慢说。
三阿哥见状,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转而有意识到不妥,换上原本那副忧虑的神色,小心坐在康熙身边,从静姝的话将起,又将自己如何抽丝剥茧地找到那个叫巴汉格隆的蒙古喇嘛,并将其在不惊动大阿哥的情况下,将其骗到了京中。
康熙听完,脸色异常难看,立刻叫来人在太子惯用的寝具中仔细翻找,果真找到一个一寸长的羊骨头,里面用蜡封着各色行魇术的小物。
看到果真翻出了证据,康熙神色阴沉地死盯了许久,猛地起身叠声催促将太子压过来,要亲自审问他!
大阿哥虽然在太子刚被废的时候说错话,寒了康熙的心受了冷落,依旧自负于自己的赫赫军功,和皇长子的身份,坚定地认为没了嫡定会立长,仿佛储位已经伸手可得,近来更是膨胀到了极致。
此番召见,大阿哥还以为是皇阿玛终于下定决心要立自己为太子了,不想到了南书房,老三这个蔫货竟只是站着,不向自己行礼,当时就怒了,刚想以兄长身份训斥几句。
康熙已经朝三阿哥冷冷开口:“跪下!你这个逆子,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可认识这个喇嘛!”
大阿个起先还未认出,定睛一看才惊觉五花大绑蜷缩在屋角的正是巴汉格隆,脑子一下就蒙了,楞在原地不知该如何解释。
康熙见状立刻就明白了,上前一脚狠狠踹上去,厉声怒斥道:“孽障!你竟敢用魇术残害太子!他是你的亲兄弟啊!这么多年,你明里暗里跟他争,朕一直容忍,不成想将将你的野心养大,大到连厌胜之术都敢做!朕也挡了你的路,你是不是也要残害朕!”
“不!不!皇阿玛!”大阿哥迅速反应过来,顺势抱住康熙的大腿,苦苦哀求:“皇阿玛,儿子是被冤枉的!儿子不认识这个人!更不知道什么魇术!是老三吧!是他冤枉我!”
康熙冷笑道:“冤枉你?揆叙已经认了!老大,朕对你真是失望透顶!来人,胤禔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至情,天理国法,皆所不容……即刻压入宗人府,等候发落!”
“皇阿玛!”大阿哥一脸不敢相信地看向康熙,无力地呼唤道:“皇阿玛,皇阿玛,皇阿玛……”直至被人强行带下去。
发落完大阿哥,康熙冷眼看向三阿哥,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一再强调,事关两位兄长,不敢乱说,直到人证物证俱全,才赶来禀告。
实际上他那点小心思简直昭然若揭,还想落井下石,抖搂出老八早已知晓却装傻的事,却不想想自己也是这般行事。
一群虎视眈眈死盯头狼之位的小狼崽子们啊!康熙失落地瘫坐在炕桌上,无声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