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晓华眯起眼睛扫了这妇人一眼。
她见过一次,当时这妇人就躲在赵四后面,可能这女人太阴沉了,躲在暗处都没人注意她的,想来,就是赵四的媳妇了。
周大根家的立马找到了话茬,跟在赵四家的后头冷嘲热讽:“说的不就是,结婚前都能怀野男人的贱种的,结婚后能安分到哪去。诶,你们说说...”
她还故意问着赵四家的和赵顺家的:“这男的是不是有什么病啊,我听说...那个不行?”
“大根家的。”路晓华听不下去了,“说话注意着点。”
“怎么着了,这话还不让人说了?是不是又要去告官老爷,说我乱说啊?有种你就去告!”
路晓华目光沉了下来。
“好了好了,”赵顺家的意思意思地出来打圆场,“现在都是一个村的,有话好好说嘛。”
她给大根家的挤了挤眼,暗示着什么,大跟家的哼了一声,倒没再说话。
赵顺家的转而又对路晓华笑道:“顾禹家的别介意啊,大根家的就是脾气比较直,等大家熟了就好了。其实能出去做生意也是好的,顾禹家的,你要是赚到了钱,可别忘了村里啊。”
路晓华知道该忍还是要忍,她如今势单力薄,不可能真去跟整个村的作对,她看了眼赵顺家的,没有应和她的话,只道:“我相公还在家里等我,先走了。”
她走前,还看到赵顺家的笑吟吟的,她一转身都没走出多远,就听到那三人毫无顾忌地批判声。
“就这贱人,你真相信她是去卖东西啊,我呸,肯定就是去偷汉子的。”
“我这不是客套客套嘛,说不定哪天真找了个有钱的愿意养她的,搞不好我们还得巴结她呢,她看她那脸蛋长的。”
“她就是个狐狸精,要我说,她就算真去卖东西,也绝对卖不出什么来,还想赚钱呢,去吸男人还比较快吧,啧,就一贱货!”
“呵,谁说不是呢?”
路晓华捏紧了拳头,任谁都没法在听到这些话后做到真正的云淡风轻,可路晓华一次都没有回头。
亲自动手打这几人,她怕脏了自己的手,还弄得自己手疼。
回到家时,路晓华显得特别的精神不济,顾禹见了,问句“怎么了”。
“困,想睡。”路晓华肩膀耸搭着,话都不想说了。
顾禹没再多问,路晓华在地上铺褥子的时候,他拿起带来的一本书翻阅着,宛若漫不经心地说道:“只有怨妇,才会露出狰狞的面目去指责他人。”
路晓华顿住,随即抬起头,眼睛发亮:“那要怎么办呢?”
“自然是,让她们更嫉妒。”
路晓华“噗”笑,没想到她这个看着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相公,也能这么幽默?
诶,等等!
路晓华疑惑地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禹低头翻看着书籍,端的是严谨认真的姿态,仿佛刚刚跟路晓华说话的不是他。
路晓华偷偷朝他扮鬼脸,然后往地铺上一趟,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舒服得喟叹。
有什么比困顿的午后,睡个美美的午觉更美好的事?
就连心头因为周大根媳妇她们的话,而闹出的一点不痛快,都被她家相公化解了。
一个翻身,她看到坐在窗边,捧着书看的顾禹的侧脸。
午后的阳光和温度,让快要睡着的她意识都有些浑浑噩噩,顾禹在她迷糊的眼中,竟有一丝岁月静好的感觉。
啧,她相公真好看!
——
过了七八日,路晓华做出了酵母粉,再找家里有磨盘的,将米磨成米浆后,做出了几种发糕。
这几日,她的小摊子在馄饨店那里算是占了一席之地了,如今再加上各种好吃的发糕,让她在那附近的名气又上升了一点。
那天收摊后,路晓华算了算,她不到十天,就赚了快一两银子了。
可这对村里人来说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对路晓华来说却远远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