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伶的决定,叶楚庭不会阻止,自然是要跟随的。
他以投敌的身份来到部落,之前出现是易容,这一次他是用自己的容貌。
景南浔自然也没有认出来,很是痛快地封他为将军。
云伶也顺利的来到部落,她混在美人之中,易容过后的容貌十分普通,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大殿上,景南浔坐在上首,手中捻着一个酒杯,漫不经心的看着底下的美人。
太后道:“王可有喜欢的?”
她对国王十分满意,不爱美色,亦不贪恋权势,然而在大敌当前又十分英勇。
云伶站在中间的位置,并不是很显眼,不着痕迹的抬眸看他一眼,心中一痛。
自从知道他真的忘记一切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有停止过心底的难过。
景南浔的目光在她的面上停留一瞬,实在是太过普通,便没什么兴趣的转移视线,随意的指了两个美人,被选中的美人一脸难掩的兴奋与惊喜。
云伶便跟随其他失落的美人们退下,来到住处。她一时想不到该怎么接近景南浔,应该说也有些无措,那一日他毫不犹豫的唤人来抓她,恐怕这会儿贸然出现只会惹他厌恶。
这日清晨,云伶正在打扫院子,其他的美人则三五个凑成一堆聊天偷懒。
倒不是云伶被欺负了,她只是想找点事情做而已。
一个嬷嬷匆匆跑进来,问道:“你们谁会沏茶?”
美人们面面相觑,谁也不开口。
云伶便上前一步道:“回嬷嬷,奴婢会。”
嬷嬷上下打量她,见她不卑不亢并没有一身傲气,便点头道:“你跟我来。”
云伶随她来到国王寝宫的侧殿,一进去便看到屋中的茶壶和灶台柴火。
嬷嬷推了她一下道:“你以后就在这里,负责给国王沏茶。”
云伶没想到接近他的机会来的这么快,虽然不解却还是没有拒绝,当然也没有权利拒绝。
“奴婢知晓。”
嬷嬷满意点头,便转身走了。
直到第二日,云伶听到奴婢们闲聊,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国王极爱饮茶,可部落里的人其实是喝不惯茶水的。
更别说沏茶了。
原本沏茶的女子是水国人,精通茶道,可她这几日病了,底下的人便慌了。
国王喝着不顺口,便脸色阴沉,导致气氛凝重,奴才们战战兢兢,便有人想到水国送来的女子。
顺子将泛着茶香的茶盏放在国王的右手边,心中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这一次国王是否满意。
景南浔拧着眉心,几日没有喝到满意的茶,让他心中烦躁,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紧皱的眉心在他还没意识到便已经缓缓疏解。
“沏茶的人换了?”
顺子伺候他许久,对他的喜怒揣摩的非常深刻,便道:“是的,是从那美人中挑选出来的。”
他不懂茶,可是闻着也觉着香。
景南浔微微点头,并没有在深问。
第二日,顺子一如既往端茶,然后等待国王喝完,便打算收拾下去。
可景南浔忽然开口道:“让那丫鬟过来。”
顺子一愣,一时没懂说的是谁。
景南浔不耐的望着他:“还不去?”
顺子反应过来,看到他手中捧着的茶盏,便明白过来,转身出去。
云伶每日便是沏茶,没有别的活,沏完茶便坐在门槛上发呆,手中无意识的捻着一个荷包。
这和送给景南浔的那个是一对。
顺子来到近前,低声道:“姑娘,国王传召。”
云伶深吸一口气,将荷包揣进袖中,与他来到国王寝宫。
进殿她并没有东张西望,也没有去看他,从容行礼:“奴婢参见国王。”
“抬起头来。”景南浔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云伶从善如流抬首,望了一眼他的容颜,便垂眸不语。
“过来。”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云伶静默片刻,小步走进两步,不多不少,距离把握的也刚好。
景南浔莫名的有些不舒服,声音压低已经有了些许不满:“过来!寡人能吃了你不成?”
云伶微微抿唇,只好又靠近几步。
景南浔近距离的看着她,似乎满意了,道:“茶不错。”
“王喜欢便好。”
云伶知道他最喜欢喝什么样的茶,水要清晨的露水,茶叶不能多亦不能少,多则太浓,少则无味。
双眼有些恍惚,原来她竟如此了解他。
景南浔杵着下巴,道:“日后你来送茶。”
云伶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不知望着哪里微微失神,眼中才敢流露出一抹压抑与思念。
就在他若有所感望过来的一瞬间,有些慌张的垂眸,应了一句:“是。”
景南浔微微拧眉,上下打量她:“你认得寡人?”
云伶一愣,微微摇头轻声道:“并未。”
景南浔便也没有深究,让她退下,却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呼吸一滞,总觉着她似乎有些熟悉。
他非常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啧了一声便不再去想。
接下来的日子,景南浔便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放在这个婢女身上,她话不多,每日只是安静的送茶,再默默退出去。只是偶尔会被他捕捉到那仿佛压抑着什么的目光,每瞧一次便让他难过许久,导致他也有些暴躁起来。
可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将她赶走,只要她出现,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目光已经紧随着她了。
是夜,云伶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捏在手里,却久久没有打开,因为她知道这定是景南宁的信。
有些疲惫的叹气,待看了内容便有些无奈。
景南宁在信中让她赶快回去,还用团子威胁。
云伶才来不久,还没有找出让景南浔恢复的方法,怎么可能回去。
她干脆没有回信,便当做没有收到。
只有这样,景南宁不知道她的情况,才不会贸然对团子动手。
景南宁没有收到回信,神色一沉,虽然景南浔失忆是真,可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想起来,这么一想便坐立不安,唤来死士吩咐道:“带几个人去雅古部落皇城,将王妃接回来,如若她不肯……”
他面色一狠:“便强行带回来。”
“是。”
几个黑衣人陆续出门,直接飞身而出。
天际暗下,云伶往住处走,还没有靠近门口,便察觉有些不对劲。
门口她早上临走之前撒了一些炉灰。
可现在上面却有印记,谁无事会来找她一个小婢女,除了景南宁,似乎想不到旁人。
但无论如何,她必须要躲一躲。
心思一定便转身走了,步伐越来越快,她隐约听到了身后的声音。慌不择路之下,她闷头推开一扇门,跑了进去。
她靠在门上有些惊魂不定,只希望那些人找不到她能够赶快离开。
正平复喘息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似乎有什么人在注视她。
云伶缓缓抬头,顿时一僵。
床上慵懒斜靠着目光中满是戏谑的望着她的人,还有那一头独一无二的银发。
“奴婢参见国王。”
云伶忙福身,垂下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懊恼,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闯进了景南浔的寝宫。
景南浔唇角微扬,看着眼前那尽力隐藏自己,恨不能缩成一团,消失不见的女子。
“你贸然闯进来,想做什么?”
云伶唇角微抿,尽量平静道:“奴婢不知这是您的寝宫……”
“胡说。”景南浔直接打断了她,高大的身子逼近,沉声道:“谁不知这是寡人的寝宫?说,你慌慌张张,是何目的?”
云伶急得额角都冒汗了,一时想不出一个妥善理由。
只能胡乱道:“奴婢……奴婢仰慕于您,是以才闯了进来。”
说完便恨不能打自己一下,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
沉默之中,她绞尽脑汁的想要怎么圆回来,眼前忽然出现一张俊脸,那唇角竟然扬着得意的笑容。
“寡人就知道,你一直在装,其实早就对寡人有非分之想,还装模作样,你这婢子……胆大包天!”
云伶呆住,瞪着双眸一时回不过来神。
这……这在胡说八道什么呀。
景南浔抚摸着下巴,故作为难道:“你若实在倾心寡人,寡人也并非不能给你机会。”
他看着她,这姿色可谓是非常普通。跟美艳,倾城半点沾不上边。可是他并不排斥,便抬手搂住她的腰身,箍进怀里,觉得触感不错,便满意点头。
云伶猝不及防被他带入怀中,还呆呆的仰头看着他。
景南浔心中说不出的愉悦,分明这女子长的普通,又不会来事,看着还傻呆呆的,可他就是觉得心里高兴。
便低头凑近她,没忍住吻了一下她的唇瓣,勾了勾唇:“不错。”
云伶反应过来,人皮面具都遮挡不住她面上的红晕,骤然推开他,有些恼怒:“你见了一个女子便胡乱亲吗!”
景南浔一愣,随即伸出一根手指点点唇角,还略带回味:“怎么,吃味了?啧啧,还没有成为寡人的人,便如此贪心。”
云伶心中有气,咬着唇瓣扭头不肯看他。
景南浔只当她害羞,觉着她这别扭的样子还挺可爱,便没有告诉她,可不是每个女子都能让他如此。
“你不是倾心寡人,来献身吗,那便过来吧。”
他搂着云伶的腰身,不由分说的往床边走。
云伶慌的使劲推他,可她那点力气就跟挠痒痒一般,景南浔根本不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