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傻眼了,呆呆站着一动不动,只有小孩子们拍着手笑着来查看木棍子尖头是怎么扎穿橘子的。
“现在你们相信我一个人就能收拾了这五十个骑士了吧?”吴骚大声问道。
人群又骚动起来,男人们低声议论着,不过脸上已经显然不是之前那种轻蔑的、不信任的表情了。
“大家听好了!还是想逃的,我也不留你们。但也不用跑远了,我收拾这些强盗,用不了几天。不逃的,家里有青壮年男丁,来帮我一起建筑防御工事,逼这些混账东西排成一列来跟我厮杀。凡是参加了建筑防御工事的青壮年,胜利后都能够分到战利品:包括敌人的战马、盔甲等。”
这话一说完,底下又沸腾了。男人们大声谈论着,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连女人们都展现出露出期待的眼神。
“将军,我愿意听候您的差遣!”角先站出来大声说道。
“我也愿意!”
“我也是!”
……
在场的年轻男子几乎全都站了出来。
“好,很好!先跟我来。”吴骚说完就往回走。所有人跟着他又回到了月姬家的院子里。
“黑夫,帮我把月姬找来。”
片刻后,黑夫带着月姬过来了。
“月姬,前些天在这儿做棺材的那几个木匠还在么?”
“还在的,将军。他们现在正在楼上帮我们修那两扇破了的木门呢。”
“太好了。月姬。我可能要先借用一下他们。你可能也听说了,赵军可能要打回来……”
“将军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月姬的就是将军的……”
吴骚听了这话,忍不住又想拥抱月姬,月姬却羞涩得扭头就跑了。片刻后三个木匠从楼上下来,问吴骚有何吩咐。
“有劳三位先生,我要做一些这样的棍子,”吴骚拿着一根扎着橘子的尖头木棍,把那橘子拿掉,说道,“但是要更长一些,至少三米吧……长三米到五米都可以……”他又改口说,“就是说,要尽量长一些,至少一丈三尺,最长不超过两丈二尺[1]。”
木匠们点头表示明白。
“我还想做一些拒马枪[2],就是用粗的木头做成人字架,把木枪扎在上面……”吴骚一边说一边还比划了一番,把从书中、电影中看到的拒马枪的样子描述给那三个木匠听。
月姬请的木匠看来是当地最专业的,有些地方的结构吴骚其实也不太明白,但木匠们表示听懂了。吴骚长舒了一口气。
“黑夫,你带三位先生去后山砍树。”吴骚说道。
“将军,我知道哪里的木材最好,我也去吧!”冉针说道。
“那太好了!有劳先生!”
“将军不必多礼。”几个人领命而去。
“青壮年男子跟我来,其他人就先回去吧。”吴骚说着往村外田野里走去。除了青壮年男子外,还是有好多老人、妇女、小孩子跟着。看来爱看热闹是中国人几千年不变的传统。
吴骚带着大家往北来到田地里。一直往北走,离村子大概一公里的地方,有一条小河。小河大部分地方都比较宽,大概有四、五米,河道很深,至少有两米,骑马应该过不来。小河上有唯一的一座小木桥。吴骚对庄牙说:“你带几个人,把这座桥给我拆了。”
庄牙就叫了几个熟人,下到那桥底下,有人拿出随身带着的镰刀去砍那桥的桥墩。
吴骚见了,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这样干要拆到什么时候啊?放一把火不就烧没了?”
正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庄牙这才恍然大悟,赶紧回去找火种。
吴骚带着其他人顺着小河巡视。有几处河床变窄,或者河堤变矮,吴骚让人用泥土堆起来做了记号,打算等木匠师傅们做好了拒马枪,搬一些挡在这些地方,防止敌人从田野方向进攻。
吴骚又带着人巡视村子的西面和南面。这两个方向都是山,坡很陡,树林子也很密。吴骚看完之后,低头思索了一阵子。他扫视了一眼人群,见左害也在,就问:“左害公,请问一下,依你看来,敌人是否可能从西面和南面的山坡上发起进攻?”
左害中午喝多了酒,本来满脸通红,走路都有点儿飘。不过吴骚飞枪射橘那一场面实在让他震撼无比,他从军那么多年,从未见过有人能有如此的能耐,加上这会儿跟着吴骚转了半天,酒醒的也差不多了。他虽然爱吹牛,但有过多年骑士的从军经验倒不假。
他想了一下回道:“回将军,我认为骑士从山坡上发起进攻可能性不大。骑术再高明,也没有办法从这么陡、林子这么密的山坡上冲下来。除非下来牵着马走——但那样进攻还不如材官[3]呢!”
“很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吴骚笑道,“那就不用在这里过多设防了,晚上派两个人盯着这边就行了。”
说完又来到村子的东头。东西走向有一条大直道穿过村子,这条大道往西就上了山,变成了羊肠小道,敌人从西边进攻的可能性很小。东边却是很长的很平坦的一条大路。
“要不要把这个路口也堵上?”伍且问道。
“这个路口不能堵。全都堵上了,敌人进不来,我们也无法消灭他们。要把他们从这个口子放进来,等他们全都进来后,再从后面把他们回撤的路堵上——这叫关门打狗。”
顺着大路往西走,这条大路往南北两侧又有好多小巷子。吴骚来回看了两遍,吩咐人把窄巷子的口给堵上,把宽巷子留出来,与那条东西走向的大路相通。他一边走,还一边跟旁边的人交代要在那些地方准备什么东西、到时候他准备怎么消灭敌人、应该怎么配合他。
安排妥当之后,他又回到月姬家,木匠已经做好了不少长枪,吴骚又嘱咐他们把特别长的做成锥形,手持的一端粗、枪尖的一端细,这样重心靠后,战斗的时候方便操控。又吩咐一个木匠去量村东头路口、河边几处需要设防之处的尺寸,以便做好相应宽度的拒马枪。
虽然他估计敌人不会这么快到,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当天晚上,他安排了好几个人在各个方向放哨。
夜幕降临后,在河边值守的伍且听到远处有可疑的声音,他竖起耳朵仔细听,在潺潺的河水流动声音之外,似乎有人脚步走动的声音……
注:
[1]战国一尺相当于22.12厘米,一丈相当于221.2厘米。
[2]拒马枪,古代作战中使用的一种能移动的障碍物,系以木材做成人字架,将枪头穿在拒马枪横木上,使枪尖向外,设于要害处,主要用以防御骑兵突击,故名拒马枪。
[3]材官即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