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的病渐渐好起来,不久就回了王府,拓跋赫依旧每晚来看我,不论多晚,我醒来时,那男人总是躺在我的身边,我迷惑了,到底我跟他有过什么样的过往。
于是,我下了决心,等靖王走了,他会去公孙大人的封地,会取公孙家的女儿,如果是那样,我便原谅拓跋赫,我会努力找回自己的记忆。
那天我在赏花,正是金桂飘香的时节,桂树上一簇簇小白花,只有米粒大小,却香飘万里。惜惜笑着说:“别看这桂花小,可是却香的很呢,就像咱娘娘,以前不过是一届宫婢之身,现在却贵为贵妃娘娘,即便是当今皇后,见了,也要礼让三分呢。”
我皱眉呵斥道:“不许胡说,这宫里一朝妃子荣华富贵,一朝囚徒待罪丧命的还少吗?切忌骄傲自满,越是得宠,越该收敛羽翼才是。”
惜惜呐呐的告了罪,过来搀着我:“娘娘说的可是丽妃。”
“丽妃的日子定的哪天?”我望着繁盛的桂花林,现在花香遍地,等再过几个月,这里只剩了干枯的树枝,一片凄凉罢了。
“就是后日了,在午门……”月奴帮惜惜答道,“这样的恶人,娘娘不需要记得,保重玉体为好。”
我见月奴神色不对,忽然说什么保重玉体的:“月奴,你有话不妨直说。”
“娘娘近日饭量时有或增,娘娘可曾注意到?“月奴面有喜色。
我不解道:“那是多亏……多亏安凌风的药啊。”
“娘娘觉得最近身体可有什么不妥?”月奴硬是要跟我打哑谜。
我仔细想了想,除了饭量大增,我比平日更容易乏了,还有,我的月事……
难道?我望向月奴,不敢相信的讶异。
“恭喜娘娘,希望娘娘您一举生下小皇子。”月奴屏退了侍女们对我悄声说到。
“月奴,我真傻,我平日里看别人倒是看得多了,临到自己,居然什么也没发觉。”我一时高兴得手舞足蹈,像傻了一般。
月奴很是吃惊:“娘娘似乎很开心,那就好了,多怕您不想要这个孩子啊。”
我喜极而泣:“月奴我在你心目中就那么心狠吗?那是我的亲生骨肉啊。”
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小腹:“孩子多大了?”
“两个月了,现在还看不出,再过几个月啊,就会疯长了。”月奴眼底尽是慈爱的神色,我想若是生下来,她会当自己的孙子般疼爱吧。
“娘娘,我听听,小王子可在里面动了?”惜惜好奇的弯下腰,被我一把拉起来:“傻瓜,过几个月胎儿才能成形呢,到时候,让你听个够。”
三个人一阵欢笑,我忽然觉得这宫里又多了件我留恋的东西,也许子此以后,我就再出不去了,我想要看着我的孩子长大,娶妻,生子。
深深呼吸了下充满桂花香味的空气:“青儿,不论男女,他的乳名就叫青儿吧。”
“真的要用这个名字?”月奴担心的问,“不太好吧,似乎是将靖王的靖字拆去了半边,皇上会怎么想。”
“不,我要叫他青儿,我还要他认靖王为义父,这样,皇上的江山会永远稳固下去。”
我转头笑道:“因为青儿在,靖王不会伤害他的一切。”
“娘娘,好主意。”月奴朝我翘起拇指。
我淡淡的笑了笑:“皇上——他可知道了?”
“昨儿个才知道,为了如何告诉你,他还在担心呢,怕你不肯生下孩子。”月奴笑得很狡黠,我的脸有些红了,呸,我为何会因为他脸红。
“皇上依旧加派了人手保护您,他说在显形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以防皇后的事故再发生一次。”
我点头:“皇上考虑的真周到。”
几个人正说着,前面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我看清楚为首的是鸢儿和皇后。
后面都是宫里叫得出名字的妃嫔,忙过去见礼,妃嫔们也给我见了礼,迫于我的身份,她们不便发作,其实心里是很不屑的吧。
卑微的身份,媚颜惑主坐上了贵妃的宝座,还几乎成为皇后小产的始作俑者,最重要是霸占了皇上的心,拓跋赫夜夜去我那儿,虽然是隐秘的事情,日子久了早传了出去,变成没有捅破的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怎么贵妃姐姐今日不用伺候圣驾么,如此悠闲的在此赏花?”鸢儿手里拿着一支桂枝把玩着,笑着和我寒暄。
看这架势,自从丽妃失事后,她彻底投到了皇后门下,可是皇后贤良淑德,宅心仁厚,恐怕并不是她的对手。
我担心的看了皇后一眼,她的神志有些游离,估计还没从丧子之痛中恢复过来。
我便朝她躬身一拜道:“皇后娘娘可大好了,要早日养好身子,再为皇家开枝散叶才好。”
“贵妃娘娘说哪里话,您不是早已经帮皇后娘娘分忧了吗,小皇子可还好,贵妃娘娘才该保重身体。”旁边一个不太受宠的才人插话道。
我一惊:“你这话是何意?”
那才人犹自不知死活:“贵妃娘娘早已怀有龙裔,此事早就人尽皆知了呀。”
“喔,定是听了御药房的小太监说的了?”我笑盈盈的附和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那才人嘴可真快,等到她发现自己失言,捂着嘴吓得躲到人群中,身子害怕得像筛糠一样,一看就是被人利用了,这个傻子。
我咬牙,一定是安凌风干的好事,他好像哪边都不打算帮,他是专门到皇宫里来捣乱的吗?